归海城南门外。
远处,一股为数上千人的海寇正乌泱泱朝县城杀来。
城头上的守军见之脸色发白,下意识握紧了手中的长枪。
“开城门!”
城中,马蹄声如雷声滚滚,到了城门处,一位身形如同铁塔的军官声如洪钟喝道。
几位守军连忙前去拉开城门,下一刻六百玄甲重骑奔涌而出。
妖血战马在奔赴战场的过程中,速度飙升,重骑军阵如同一堵铁墙,迎面撞向海盗大军。
那些海盗显然没料到城中竟然藏有骑兵,等反应过来时,已经为时已晚......
六百重骑驮着一尊兵道法相,无视海盗射出的箭矢,径直冲入敌阵!
“嘭!嘭!嘭!”
一声声让人头皮发麻的撞击声响彻战场。
前排的海盗来不及逃窜,瞬间被撞的肉沫横飞,血雾弥漫!
在禁法的压制下,海盗当中的几位六七品武人连反抗之心都不敢生出,立刻转头逃遁。
玄甲重骑一个照面就碾死两三百人,旋即抽出刀锤,在血雾中化身修罗,开始了无情收割。
面对这些刀枪不入的可怕骑士,海盗们完全陷入绝望之中。
前一刻,他们还在幻想着攻入城池,劫掠女子财物,此时他们只剩下一个想法,那就是——逃!
城头上的守军望向远处宛如人间炼狱的一幕,也是后背发寒。
同时,他们也彻底明白了玄甲重骑在平原上的可怕统治力!
那些恐怖残暴的海盗,在陆地上面对玄甲重骑时,如同摧枯拉朽,一个照面便被直接击溃!
......
“归海城距离海岸多远?”
“五十七里,自武帝年间,朝廷便让沿海村镇内迁五十里,以此防范海盗的袭击,但最近几年,大周内乱不止,归海县上无援兵,加之县令与海盗狼狈为奸,致使全县糜烂,百姓深受其害,或死或逃,十不存一。”
县衙中,面对沈白楼的询问,丁夔恭敬作答。
“那如今归海县内,还有多少百姓?”
沈白楼继续问道。
丁夔思索片刻,答道:“这个......小人也不知具体数目,但城外也就靠近太仓县的地方有十几个村镇,再往南也没有几个村子了,算上城中三千八百余人,全县境内不会超过六千人。”
语毕,丁夔又痛心疾首道:“小人并非有意杀官,实在是那县令太不是东西,竟想拉拢聚义帮,与其一同勾结海盗,为祸县城!”
“小人自幼便待在沧海城,至今已有五十多年光景,实在不忍心看到城中百姓死于海寇刀下,当天便斩杀了县令,带领城中百姓死守城池!”
“数月来,我们防住了海盗的数次攻城,但也死伤惨重,故此见到破夜军的斥候,小人才斗胆书信一封,希望将军能领兵来援,如果将军要追究小人杀官之罪,小人愿意领死,只求将军能救下这一城人的性命!”
丁夔说罢跪地垂首,听后发落。
“你可愿做着归海城的县令?”
沈白楼开口发问。
丁夔闻言一愣。
他原以为沈白楼对他态度平淡,是因为他的杀官之举。
“这......”
丁夔一时语塞。
就在此时,县衙外再度传出滚雷般的马蹄声。
“答吧!答吧!”
两道发黏的脚步声从门外传来。
丁夔转身望去,只见史高松与柳鹤年两人大步流星朝县衙走来。
他们各自提了两颗头颅,甲衣上鲜血淋漓,在青石铺就的地板上踩出一个个血脚印,宛如从地狱中归来的夜叉。
“哈哈哈哈......将军,那些海盗不经打,不到一个时辰,便被我们杀穿了,只有一两百人趁乱逃走,兄弟们正在追杀。”
史高松发出豪迈的笑声道:“这几个头颅是海盗的头目,从俘虏的口中听说这股海盗是几个势力凑在一起,才凑出了一千来人。”
“让兄弟们回来吧,还是老规矩,一颗人头,赏银一两。”
沈白楼闻言面色依旧平静。
海盗常年居住海上,本就不擅长陆地作战,还遇上了陆地最强的玄甲重骑,短时间被杀穿也不奇怪。
丁夔心下剧震。
玄甲重骑离去时,太阳快要下山,而今还未入夜,便已结束了战斗,当真恐怖如斯!
“将军,小人想从军!”
他像是突然想明白的什么,开口说道。
沈白楼闻言好奇道:“做一县之尊,不好吗?”
“小人自幼习武,至今已有四十三年,方入七品巅峰,为百姓出头,掌管归海城,实属无奈之举,将军若是不弃,小人从今往后愿为将军驰骋战场,抛头颅洒热血!”
丁夔斩钉截铁道。
“也可。”
沈白楼点点头,道:“我正欲再组建一支玄甲步兵营,你手里有多少如品武人?”
“多谢将军!聚义帮至今还有八十九个入品武人,半步入品也有两百来人。”
丁夔得偿所愿,脸上露出狂喜之色道。
“从今日开始,你与聚义帮的人马,一并编入破夜军。”
沈白楼看了一眼丁夔,又道:“你领玄甲步兵校尉一职。”
“谢将军成全!卑职愿为将军肝脑涂地,陷阵杀敌!”
丁夔闻言大喜过望。
当晚,破夜军奋勇杀敌,斩首海寇八百级的事迹在城中疯传。
因此全城百姓都将破夜军每一位将士当成英雄,纷纷自发从家中取出本就不多的粮食用以酬军。
当破夜军旗在城头升起的那一刻,城中百姓如释重负,喜极而泣。
就此,归海县彻底落入沈白楼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