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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始皇三十七年,深冬。咸阳西郊,上林苑。

>一场罕见的暴雪席卷了关中大地。铅灰色的天幕仿佛触手可及,沉重的雪片如同扯碎的棉絮,无声无息地飘落,昼夜不息。不过三日,这昔日皇家游猎的广袤苑囿,便被铺天盖地的白色彻底吞噬。连绵起伏的丘陵化作巨大的雪丘,茂密的原始森林被压弯了腰,枝桠间挂满了沉重的冰凌,在死寂的空气中闪烁着冰冷的寒光。兽道被深雪掩埋,溪流冻结成玉带,天地间唯余一片令人窒息的、无边无际的纯白死寂。

>然而,这极致的静谧之下,却潜藏着令人心悸的躁动。

>呜——嗷——!

>一声凄厉、狂暴、充满了无尽饥饿与原始野性的虎啸,骤然撕裂了黎明前的死寂!其声之烈,震得覆雪的松枝簌簌抖动,冰棱断裂坠地,发出清脆的碎裂声!紧接着,第二声、第三声…更多的虎啸从苑囿深处不同的方向接连响起,此起彼伏,互相应和,如同地狱的丧钟被敲响!这些啸声不再似往日山林之王的威严宣告,反而充满了焦躁、暴戾和一种近乎绝望的疯狂!

>守卫在上林苑边缘烽燧台和鹿砦后的期门军(皇家禁卫军)士卒,裹着厚厚的羊皮袄,依旧被这穿透风雪而来的恐怖啸声惊得浑身汗毛倒竖!他们紧张地握紧了手中的青铜长戟和劲弩,目光死死盯着苑囿深处那片被风雪模糊的、如同白色巨兽般蛰伏的森林。空气冰冷刺骨,每一次呼吸都带出长长的白雾,然而士卒们的额头却渗出了细密的冷汗。一种不祥的预感,如同冰冷的毒蛇,缠绕上每个人的心头。

>“头儿…这…这不对劲啊…” 一名年轻士卒的声音带着明显的颤抖,他指向苑囿深处,“往年大雪封山,这些大虫都该猫在洞穴深处,轻易不会出来…可这…这都连着嚎了七八天了!听着…听着像是饿疯了…”

>“闭嘴!” 伍长是个满脸络腮胡的老兵,低喝一声打断他,眼神同样凝重地望向风雪深处,握着戟杆的手背青筋毕露,“管好你的弩!眼睛都给我瞪大点!这些畜生…怕是真要成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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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林苑,这座依渭水之滨、囊括数百里山川林莽的皇家禁苑,此刻俨然成了一片被冰雪封印的死亡国度。暴雪不仅阻断了内外交通,更彻底摧毁了苑囿内脆弱的生态平衡。厚厚的积雪深可及腰,甚至没顶,掩埋了几乎所有可供食用的草根、浆果。河流湖泊冻结成坚硬的冰盖,断绝了鱼类水源。平日里在林中繁衍生息的鹿、麂、獐、兔等中小型走兽,要么在严寒中冻毙,尸体被深雪掩埋,要么被迫迁徙到更温暖的河谷低地,数量锐减。而那些位于食物链顶端的猛兽——尤其是被豢养和半散养的数十头斑斓猛虎,正面临着前所未有的生存危机。

皇家豢虎的“虎圈”,位于上林苑深处一片背风的山谷之中。巨大的木栅栏和深壕原本是坚不可摧的牢笼,然而在持续暴雪和低温的侵蚀下,粗壮的圆木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连接处的榫卯因反复的冻胀而松动,深壕边缘的冻土变得酥脆。圈内,景象更是触目惊心。

十几头体型硕大的成年猛虎,皮毛失去了往日光亮的油彩,沾满了污雪和结成冰坨的泥垢,显得肮脏而落魄。它们原本雄壮的身躯因长期的饥饿而明显消瘦,嶙峋的肋骨在枯槁的皮毛下清晰可见。巨大的头颅低垂着,眼神不再是睥睨山林的王者威严,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混合了焦躁、凶残和极度饥饿的赤红光芒!它们不再慵懒地卧在干草上晒太阳,而是如同困兽般在狭窄的圈舍内焦躁不安地来回踱步,沉重的爪子踩踏在冻得硬邦邦的地面上,发出沉闷的“咚咚”声。粗壮的尾巴如同钢鞭般烦躁地甩动着,抽打在冰冷的木栅上,发出“啪啪”的脆响。浓重的腥臊味混合着伤口腐烂的恶臭,在冰冷的空气中弥漫,令人作呕。

圈舍角落,几具早已冻得僵硬发黑的小虎尸体,被随意地丢弃在雪堆里,无人清理。那是饥饿的成年虎在绝望中吞噬幼崽后留下的残骸。更令人心惊的是,几头最强壮的雄虎,身上赫然带着新鲜而狰狞的撕咬伤痕!深可见骨的爪痕、被撕掉大块皮肉的伤口,在寒冷中凝固着暗红色的血痂——这是它们为争夺圈舍内最后一点冻硬的肉块或内脏残渣而爆发的惨烈内斗留下的印记!低沉的、充满威胁的咆哮声在虎圈内此起彼伏,饥饿彻底点燃了它们骨子里最原始的兽性和同类相残的暴虐本能。

“吼——!” 一头体型最为庞大、额头有着“王”字斑纹的斑斓巨虎,猛地人立而起,两只巨大的前爪狠狠拍在早已松动的一处木栅栏上!

“咔嚓!” 一声脆响!一根碗口粗细的圆木应声断裂!木屑纷飞!

这一举动如同点燃了导火索!其他几头同样处于狂暴边缘的猛虎也纷纷效仿,疯狂地用头颅撞击、用利爪撕挠着摇摇欲坠的栅栏!饥饿带来的痛苦和同类血腥的刺激,让它们彻底失去了对“牢笼”的畏惧,只剩下冲破束缚、寻找食物的疯狂欲望!

“不好!栅栏要塌了!快!快去找蒙将军!” 负责看守虎圈的几名老圉人(养兽官)吓得面无人色,连滚爬爬地向谷外逃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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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在上林苑最靠近咸阳宫苑墙的西北角,一片被冰雪覆盖的松柏林边缘。

一支由二十名精锐期门军甲士组成的巡逻队,正艰难地在深可及膝的积雪中跋涉。他们身披厚重的皮甲,外罩御寒的羊皮袄,头戴护耳皮弁,口鼻呼出的白气瞬间在眉毛胡须上凝结成白霜。沉重的青铜长戟既是武器,也成了探路的拐杖。脚下的积雪在踩踏下发出“咯吱咯吱”的呻吟,每一步都异常费力。寒风如同冰冷的刀子,刮在裸露的皮肤上生疼。

“妈的,这鬼天气!连只兔子都看不到!” 走在队伍前列的什长低声咒骂了一句,紧了紧领口,警惕的目光扫视着前方被积雪压弯了腰、如同白色巨伞般的松柏和远处模糊的宫墙轮廓。这种极端的天气下巡逻,与其说是警戒,不如说是煎熬。

突然!

走在队伍最后面的一名年轻士卒发出一声短促而惊骇的抽气声,脚步猛地钉在原地,手中的长戟指向侧前方一片被积雪半掩的灌木丛,声音抖得不成样子:“血…血!有血!”

所有人的神经瞬间绷紧!唰地一声,二十柄长戟齐齐转向!弩手迅速上弦!

什长一个箭步冲到那处灌木丛前,用长戟拨开厚厚的积雪和枯枝。眼前的景象让所有久经沙场的老兵都倒吸一口冷气!

积雪被大量喷溅状的暗红色血迹染红、融化,形成一片刺目的猩红泥泞!血迹尚未完全冻结,显然发生不久。血迹中央,散落着几块被啃噬得支离破碎、沾满泥雪的残骸——半截穿着期门军制式皮靴的小腿,连着被巨力撕扯断的脚踝,断口处筋肉翻卷,白骨森森!旁边还有一只被咬碎、仅剩半边的青铜头盔,上面沾着黏糊糊的脑浆和毛发!更远处,一条被扯断的、冻得僵硬的臂膀,五指兀自死死攥着一柄折断的青铜短剑!

“是…是王老三他们那队人!” 一名老兵辨认出皮靴的样式和头盔内侧模糊的编号,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惊骇,“昨天…昨天就该换防回去的!”

恐惧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淹没了整个巡逻队!什长的脸色变得惨白如雪!王老三那队人,整整十名全副武装的精锐期门军!竟在这离宫墙不足两里的地方,悄无声息地被撕成了碎片?!什么样的力量能做到?!

“警戒!背靠背!圆阵!” 什长嘶声力竭地吼叫,声音因恐惧而变调!所有的士卒迅速收缩,背靠背围成一个紧密的防御圈,长戟如林指向外围,弩手的手指死死扣在悬刀上,紧张地扫视着周围死寂的、被白雪覆盖的松柏林!每一棵挂满冰凌的树后,每一片被积雪压弯的灌木丛中,仿佛都潜藏着择人而噬的恐怖凶兽!寒风卷起雪沫,如同白色的幽灵般在林中穿梭,发出呜咽般的声响。空气冰冷刺骨,却无法冻结士卒们额角滚落的冷汗和心中那巨大的恐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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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台宫,东暖阁。

浓郁的汤药气味混合着龙涎香,也无法驱散那股无形的压抑。巨大的青铜炭盆烧得通红,发出噼啪的轻响,却依旧无法温暖这间空旷宫殿的每一个角落。

嬴政裹着厚重的玄狐裘,半倚在铺着白虎皮的御榻上。他的脸色呈现出一种病态的蜡黄,双颊深陷,颧骨高耸得如同刀削,眼窝周围是浓得化不开的青黑色,如同被人狠狠殴打过。深陷的眼窝中,那双曾经睥睨天下的眸子,此刻布满了浑浊的血丝,目光时而涣散,时而凝聚成一点锐利而焦躁的寒芒,死死盯着御榻前跪伏在地、正急促禀报的期门军统领蒙毅(蒙恬之弟)和上林苑令。

蒙毅一身寒气未消的甲胄,单膝跪地,声音低沉而凝重:“…陛下,虎圈栅栏昨夜被群虎冲垮!豢养之虎十九头,尽数逃逸无踪!苑内西北角松柏林,发现王猛什十人巡逻队残骸,尽遭猛兽撕噬,肢体不全,惨不忍睹!观其爪痕齿印,皆为猛虎所为!且…不止一头!”

上林苑令更是抖如筛糠,额头死死抵着冰冷的地砖,声音带着哭腔:“启…启禀陛下…苑内…苑内豢养的梅花鹿群…昨日清点…又…又少了三十余头!只在雪地里找到些零碎骸骨和虎踪…还…还有苑西猎户村…昨夜…昨夜遭袭!两户人家,男女老幼十一口…尽…尽数被拖走吞食…只…只留下满屋血迹和…和几根孩童的断指…” 他说到最后,已是泣不成声。

“猛虎食人…同类相残…冲击栅栏…” 嬴政喃喃自语,声音嘶哑干涩,如同砂纸摩擦。他缓缓抬起枯瘦如柴的手,无意识地摩挲着身下白虎皮那光滑冰冷的毛皮。那斑斓的虎纹在他指尖下仿佛活了过来,带着一种冰冷而暴戾的触感。他的眼神空洞地投向窗外依旧飘着雪花的铅灰色天空,脑海中却不受控制地翻腾起那些如同跗骨之蛆的梦魇:

博浪沙呼啸的铁椎…

东郡陨石上那七个狰狞如诅咒的大字…

荧惑守心那令人心胆俱裂的星象…

兰池宫那柄淬毒鱼肠剑的幽暗寒芒…

湘山之巅那冲天而起的、焚尽祠庙与尸骸的血色烈焰…

还有…那无处不在的“始皇帝死”、“天命已终”的窃窃私语…

这些景象如同走马灯般在他混乱的脑海中疯狂闪现、交织!最终,都定格在了眼前这“虎患”之上!这绝非寻常的饥兽为祸!这太巧了!太诡异了!在这谶语四起、天象示警、自己龙体日渐沉疴的时刻,这上林苑的猛虎,竟也如同被诅咒了一般,变得如此狂暴、如此嗜血、如此…针对他这帝国之主?!

“妖…妖孽!” 嬴政猛地从御榻上挺直身体,动作剧烈得让他一阵眩晕,眼前发黑,但他强忍着,枯瘦的手指死死抓住榻沿,指节因用力而泛白,喉咙里发出如同破风箱般的嘶吼,“这…这不是虎!这是妖孽!是六国余孽的怨气所化!是那陨石诅咒的应验!是…是上天派来噬朕的凶兽——!!”

他的声音因极致的恐惧和愤怒而彻底撕裂、变调,充满了歇斯底里的疯狂!深陷的眼窝中,那浑浊的血丝仿佛要爆裂开来,射出怨毒而惊惶的光芒!仿佛那些逃逸的猛虎,随时会从殿外的风雪中扑入,将他撕成碎片!

“陛下息怒!保重龙体!” 侍立一旁的赵高连忙上前,动作牵扯到尚未痊愈的肩伤,痛得他眉头一蹙,却依旧强忍着,小心翼翼地想扶住因激动而摇摇欲坠的皇帝。

“滚开!” 嬴政粗暴地甩开赵高的手,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住蒙毅,那眼神如同淬了毒的钩子,充满了猜忌和一种濒临崩溃的暴虐,“蒙毅!朕命你!即刻调集期门军!黑冰台!给朕封锁整个上林苑!搜!挖地三尺也要把那些‘妖虎’给朕揪出来!一头不留!全部格杀!斩其首!剥其皮!悬于咸阳城门示众!朕要天下人都看看!与朕作对!与天命作对!是何下场!”

他喘着粗气,胸膛剧烈起伏,如同破旧的风箱,目光扫过瑟瑟发抖的上林苑令,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毁灭欲:“还有!上林苑内所有兽圈!鹿苑、熊罴、豹房…所有猛兽凶禽!无论是否作乱!无论是否温顺!全部…全部给朕处死!一个不留!朕要这上林苑!从此再无活着的爪牙!朕要这苑囿!变成一片死地!看那怨气!那诅咒!还能依附何处——!!”

疯狂的咆哮在暖阁内回荡,震得梁上的灰尘簌簌落下。炭盆中的火焰似乎也被这冲天的戾气所慑,猛地跳动了一下。蒙毅看着皇帝那因恐惧和暴怒而扭曲变形的面孔,听着这近乎癫狂的旨意,心中一片冰凉。屠杀所有苑囿生灵?这已非理智所能衡量!他张了张嘴,想劝谏,但看到嬴政眼中那几乎要择人而噬的疯狂光芒,所有的话语都堵在了喉咙里。最终,他重重地垂下头,声音干涩而沉重:

“臣…蒙毅…领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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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林苑,彻底化作了血腥的猎场与刑场。

暴雪初歇,铅云未散。惨淡的冬日阳光吝啬地洒在无垠的雪原上,反射出刺眼的白光。巨大的苑囿被无数火把、旌旗和移动的黑色甲胄分割、包围。沉重的脚步声、甲胄的碰撞声、军官的厉声呼喝、猎犬此起彼伏的狂吠,彻底打破了雪后的死寂。

期门军、卫尉军、乃至部分拱卫咸阳的中尉军精锐,如同黑色的铁流,被源源不断地调入苑囿。他们以百人队为单位,手持长戟、劲弩,在经验丰富的猎户和老圉人指引下,如同巨大的梳篦,一寸寸地搜索着每一片密林、每一条冰封的溪谷、每一座覆雪的山丘。积雪被无数军靴踩踏,变得污浊泥泞。猎犬们兴奋地嗅探着雪地上残留的、早已被无数足迹破坏的模糊虎踪,发出焦躁的咆哮。

“在那边!山坳!快围住它!” 一声凄厉的呼喝划破空气!

一支搜索队在一处背风的岩石山坳里,发现了一头正在啃噬一头冻僵野鹿的斑斓猛虎!那虎体型巨大,皮毛肮脏纠结,腹部却深深凹陷,显然已饥饿到极点。它猛地抬头,赤红的双眼瞬间锁定了围拢过来的士兵,口中发出威胁性的低吼,沾满鲜血和碎肉的獠牙在雪光下闪烁着寒芒!

“放箭——!”

队率一声令下!

嗡——!

数十支淬了剧毒(针对猛兽特制)的弩箭如同死亡的蜂群,带着刺耳的尖啸,瞬间覆盖了那头猛虎!

噗嗤!噗嗤!噗嗤!

箭镞入肉的闷响连成一片!猛虎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痛吼,身上瞬间插满了箭杆!剧毒迅速发作,它庞大的身躯剧烈地抽搐着,试图扑向最近的士兵,却只踉跄了几步,便轰然倒地,四肢徒劳地蹬踏着积雪,口中溢出带着血沫的白沫,赤红的眼睛死死瞪着天空,充满了不甘与狂暴,最终渐渐失去了光彩。

类似的场景在苑囿各处不断上演。饥饿和围捕彻底激发了猛虎的凶性,困兽之斗惨烈无比。有的猛虎身中数十箭,依旧咆哮着扑入军阵,利爪瞬间撕裂盾牌和皮甲,带起一片血雨,最终才被乱戟刺死;有的则被猎犬群死死缠住,士兵们一拥而上,用长戟和重剑将其剁成肉泥;还有的慌不择路,陷入深雪陷阱,被随后赶到的弩手轻松射杀。凄厉的虎啸、士兵的怒吼、猎犬的狂吠、兵器的碰撞声、濒死的哀嚎…交织成一曲野蛮而血腥的死亡交响曲。洁白的雪地被滚烫的虎血和人的鲜血大片大片地染红、浸透,凝结成暗红色的冰坨,散发着浓重的腥气。

而在苑囿各处相对安全的区域,另一场更加冷酷、更加令人窒息的屠杀也在同步进行。

鹿苑内,数百头惊恐万状的梅花鹿被驱赶到巨大的围栏角落。它们美丽的眼眸中充满了对死亡的恐惧和无助的泪水。一排排面无表情的期门军弩手列队于围栏外,冰冷的弩箭指向这些温顺的生灵。

“放!”

冷酷的命令响起。

嗡——!

箭雨如蝗!密集的破空声后,是箭镞穿透皮肉的闷响和鹿群凄厉的悲鸣!优雅的鹿如同被割倒的麦子般成片倒下!鲜血如同小溪般在围栏内流淌,染红了洁白的积雪!未死的鹿徒劳地挣扎着,发出短促的哀鸣,很快又被第二轮、第三轮的箭雨覆盖!

熊罴圈内,巨大的铁笼被打开。几头被饥饿折磨得骨瘦嶙峋、却依旧凶悍无比的棕熊和黑熊咆哮着冲出,迎接它们的是早已准备好的、燃烧着火焰的长矛和浸透了火油的箭矢!火焰瞬间吞噬了它们的皮毛,痛苦的咆哮声如同来自地狱!它们翻滚着、冲撞着,最终在烈火中化为焦炭!

豹房、狼舍、豺狗栏…所有的猛兽圈舍都成了屠宰场!无论是凶猛的豹狼,还是相对温顺的猞猁、狐狸,甚至一些用于观赏的珍禽异鸟,都未能幸免!士兵们用长矛捅刺,用弩箭攒射,用火焚烧…各种屠杀手段无所不用其极!凄厉的兽吼禽鸣响彻云霄,绝望的挣扎徒劳无功。苑囿上空,浓烈的血腥味、皮肉烧焦的恶臭、以及绝望的气息,混合成一片令人作呕的死亡阴云,久久不散。

蒙毅身披重甲,手按剑柄,站在一处可以俯瞰大片苑囿的高坡上。刺骨的寒风卷起他猩红的披风,猎猎作响。他面无表情地看着下方如同地狱般的景象:士兵们兴高采烈地拖着一头头庞大的死虎,如同炫耀战利品;鹿苑内堆积如山的鹿尸;远处熊圈升起的滚滚黑烟…耳边充斥着各种濒死的哀鸣和士兵们完成任务后的喧嚣。一股巨大的悲凉和无力感,如同冰冷的湖水,将他彻底淹没。这不是狩猎,不是除害,这是一场在皇帝疯狂意志驱使下、对无辜生灵的彻底灭绝!是对帝国祥瑞之地的亵渎!更是帝国走向疯狂末路的血腥预演!

他缓缓抬起头,望向咸阳宫的方向。铅灰色的云层低垂,仿佛一只巨大的、冰冷的眼睛,漠然注视着这片被鲜血染红的白色炼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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