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锦书当然记得自己跟周重光明天有约。
也大致能预判到,如果她一直不联系周重光说约会的事,周重光一定会来砚池别墅找她。
工作室周五加班倒是正常,可她拖到凌晨才回来,也不全是因为加班。
曾经收留过她的那个孤儿院在八年前就已经搬到更偏远的郊区,原属于孤儿院的地块建成了一个大型购物中心。
那些罪恶被掩埋在购物中心的欢歌笑语和灯红酒绿中,长埋地下。
无人知晓、也无人提及。
她与金玉露在购物中心旧地重游,一直到商场关门打烊才回家。
果然,回来就看到了坐在外面台阶上的周重光。
他大概是等了很久,连肩上飘了落叶也浑然不觉。
男人重重点头,拦腰将她抱回房子里,“最近很忙吗?”
宋锦书抬眸,睫毛轻颤间眼波流转。
她故意将身体重量都倚过去,咬住自己下唇,“忙,但是对你永远都有空。”
不等他说话,宋锦书已经翻身跨坐在他腿上,散落的发丝垂下来,“等了我这么久,一定很委屈吧?”
指尖顺着他紧绷的下颌线下滑,突然勾住他的领带一拽,两人鼻尖几乎相触。
“重光,我没有忘我们明天有约,我在等你联系我,一晚上都没收到你的信息,我只能一直等一直等。”
“我怕自己一闲下来就会开始胡思乱想,每几分钟就看一次手机........”
原来她不是故意不联系自己,也不是不在乎,而是和自己一样,守着手机在等消息。
周重光悬在胸口的那口气突然泄了。
那句“我只能一直等一直等”像根柔软的羽毛,在他的心尖上荡呀荡。
脑中回忆起他们每次见面的场景。
第一次见面是她主动要看他食指上的戒指;
第二次见面她为了后续还有联系,故意摔下去撞到桌角;
第三次她在前夫面前吻了他;
第四次她为了追他,在花园鞋子都跑掉了,脚底全是碎石扎出的血.......
他把主动变成了她单方面的责任。
两人既然有约,为什么每次都要她当主动的那个。
“对不起,书书。”
“对不起什么?”她的声音软软糯糯,“说了一晚上对不起,你是犯了多大的错?”
“我没有。”
女人抿嘴一笑,“这么严肃做什么?”
纤长的手指轻轻抚过他的唇瓣,指尖顺着他的唇形描绘,最后停在下唇轻轻按压。
“重光,你好像……从来没有吻过我,都是我在吻你。”
“我是女人,我不想永远只是主动的那一方。”
她抬眼与他对视,目光灼灼,“重光,我想被你亲吻,被你狠狠的、主动地抱在怀里。”
话语落下,周重光收紧手臂,用力搂住她的腰,滚烫的吻落下。
宋锦书先是一怔,随即闭上眼,双手环住他的脖颈。
她被吻得几乎喘不过气,却在混沌间露出一抹极浅的笑意——
他动心了,她要赢了。
这个向来冷静自持的男人,此刻竟像野兽般渴望着她。
宋锦书整个人几乎挂在他身上,任由周重光将她抱着。
“重光,你弄疼我了。”她轻哼一声,周重光慌乱松开手。
女人轻笑了下,勾着他的脖子轻喘:“我没力气了,抱我去床上……”
宋锦书靠在床头,慵懒地舒展四肢,像只餍足的猫,笑了笑。
“笑什么?”
她伸手拽住他的衣角,迫使他俯身与自己对视,氤氲着水汽的眸子无辜又勾人:“满足了,不行吗?”
周重光嘴角翘起,耳尖红得滴血。
明明是自己亲的她,说得好像是自己被嫖了一样。
“你不喜欢啊?”
“没.......也没有。”周重光一时语塞,他也不是没被女人撩过,也不是没有女人贴他,可她最不一样。
“那就是喜欢咯?”
周重光深吸一口气,耳尖的红蔓延到脖颈,“算是吧。”
“我也很喜欢。”她歪着头,跪坐在床上与他持平。
月光洒在女人身上,勾勒出动人的曲线,发丝凌乱地垂落,又添了几分风情。
“上来陪我。”
“啊?”
宋锦书“噗嗤”一笑,跪爬两步凑近,“要我再说一遍?”
“不.......不用。”
“到床上来陪我。”
“我听清了,我说了不用。”
“哦,我以为你没听清。”她咬了咬他耳垂,呵着气,“放心,我保证不对你做什么。刚刚你亲我的时候,我已经舒服过了。”
“你.........”周重光涨红了脸,咬着牙哼出三个字,“小流氓。”
“我怎么了?”女人眨着水汪汪的眼睛,做出无辜的模样,“我又没上手,也没上嘴,是你又亲又抱的。”
“我没骂你流氓,你倒是恶人先告状,骂起我来。”
心里被极大的愉悦填满,他喜欢这种感觉,喜欢被她撩。
周重光半推半就着躺倒在床上,宋锦书倒也真没做什么,只是将头枕在他的臂膀上,乖得不像话。
“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是在黑马会所。”
“说实话,”宋锦书停下来,“你是全场长得最好看的模子哥。”
???
什么?
周重光做梦也没想到自己会有被当成模子哥的一天。
女人并没有注意到他的反应,仍在自顾自的说话。
“后来,我们在陆羽茶室见面,你跟我说你的时间很宝贵,是按秒收费。”
她故意叹了口气,指尖顺着他的领带向上滑动,停在下巴处轻轻摩挲,“果然,我眼光真准。”
“最顶级的模子哥,都是按秒收费的。”
周重光按住她不安分的手,却没舍得用力推开,气鼓鼓闷声哼道:“胡说八道,一派胡言,乱七八糟。”
“我什么时候做过模子哥?我全身上下哪一点像模子哥?”
“哪儿都像啊,这脸、这身段、这气质。”
宋锦书撑起身子与他对视,亮晶晶的眼睛天真无邪,“我又不会瞧不起你,我对任何职业都没有偏见。”
“律师!律师!律师!”周重光几乎是低吼着出来,“我的职业是律师。”
“看到我手上的戒指了吗?这是红圈律所的家族徽章。”
“这枚戒指由太爷爷传给爷爷,爷爷去世后传给父亲,父亲再传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