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地点之后,温慕言果断把人拉起来,把地上的外袍拿起来。
一个玉佩顺着落在了地上,好在离地面不高,没有摔碎。
长珏靠在桌边,看着温慕言拿起那玉佩,缓缓道,“少爷,明日好好待在府里,别随便乱跑了。”
温慕言把东西放在桌上,跟那种薅下来的首饰一起,“我做什么,需要你跟我提醒吗?”
长珏这次没有顺着他的话说,脸色有些严肃,“你爹没有跟你说这些吗?”
温慕言点了点桌面,示意他给自己倒茶,“你一个花楼的人,知道什么,你才应该好好待在醉香楼,等我来找你。”
长珏皱眉,没有再说什么,他知道温老爷子在乎温慕言这个儿子,肯定是提醒过的。
他派到暗处的人,也要收回来,想到之后几天无法知晓温慕言的情况,让他有些烦躁。
长珏到底还是不太放心。
今夜,不需要温慕言装睡,他就已经睡了过去。
熏香里有助眠的药物,那是长珏特意为温慕言准备的。
他睁开眼睛,看着已经熟睡过去的温慕言,俯身在他脸颊上留下轻轻一吻,才起身走了出去。
皇宫变天了。
太子意欲谋反,皇帝被害病重,废太子君枕弦率兵救驾,再无音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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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慕言还在睡梦中,就突然被人摇醒。
他觉得自己的身体有些软绵绵的,整个人都没什么精神。
这次,似乎不只是简单的助眠。
“少爷,你终于醒了,这两天你没回府,老爷和夫人找你都要找疯了。”
元宝见他醒过来,总算松了一口气,把人扶起来,帮他更衣。
温慕言脑子还有些懵,乖乖地任由他服侍,微微皱眉,“我睡了多久?”
元宝手脚麻利地帮他收拾好,又戴好头冠,“两天,少爷,今夜醉香楼闹起来了,我们快走。”
温老爷子知道他在哪里,但醉香楼不放人,他们也不能硬闯,到时候怪罪下来,谁也承担不起。
可若是放任那位完事之后来找温慕言,也不是办法,只能让元宝悄悄进来,看看有没有偷偷离开的机会。
听了元宝一知半解的解释之后,温慕言眼里带着几分沉思。
不愧是太子,心思缜密,就算不知道他要离开的打算,居然也凭直觉把自己留下。
温慕言跟在元宝身后,从醉香楼的后门走出去。
许多人都去了前堂,没人在意这位还睡在屋里的大少爷,何况长珏的屋子,也没人敢进去。
温慕言上了马车,看了看前进的方向,微微挑眉,“元宝,这不是回温府的方向。”
元宝坐在马车外,抖了抖缰绳,低声道,“温老爷说了,若是把您带出来就直接往城外走,城外有接应咱们的人。”
温老爷子不知道那位把温慕言特意留在醉香楼里是什么意思,但他不能拿孩子去赌那个可能。
温府的下人也遣散得差不多了,等风声一出来,他就带着夫人向那位请罪,用温家来换他们一命。
他们可以活下来,但温慕言,却不一定。
夜晚的街道很热闹,温慕言的马车不张扬,在人群中并不显眼,很快就到了城外。
城外,一个穿着家丁服的人驾着一辆新的马车走了过来,“少爷。”
温慕言换了个马车,发现里面确实比刚才那个马车更舒适一些,还准备了糕点和茶水。
坐好之后,元宝的声音在外面响起,“少爷,你好好在里面休息,注意不要暴露自己,明日一早,我们就能离京城远远的。”
温慕言嗯了一声,拿起那精致的茶杯打量了一番,鼻翼微动,嗅到了这马车内,有熟悉的熏香。
他的眼里浮现出点点笑意,大概知道这个马车会被带到哪里去。
马车已经走了一会儿,车外的元宝也没再发出声音。
温慕言扬声喊了句,“元宝?”
元宝没有动静,另一个家丁的声音却响了起来,态度恭敬,“少爷,元宝睡了,您可有什么吩咐?”
温慕言轻轻一笑,伸手想要撩起车帘,一只手却抓住了车帘,阻止了他的动作。
家丁的声音再次响起,“少爷,还没走远,您先委屈一下。”
温慕言也没坚持,松开手,手肘放在矮桌上撑着下巴,语气悠闲,“你是温府的家丁?”
家丁回话,“是的少爷。”
温慕言又接着开口,“那我以前怎么没看过你?”
家丁的声音沉稳平静,“只是在院子里修剪花草,少爷时常在府外,或许没遇到过。”
“是吗?”温慕言嘴角微扬,“我记得我爹让我去江南一带,但这马车里还是容易坏的糕点,连盘缠都没准备好,我们怎么去?”
他听见外面安静了几秒,家丁的声音才再次响起。
“老爷都给少爷安排好了,少爷不用担心这些,老爷说了不会让您吃苦的。”
温慕言看了看车窗,那车窗被做了木质窗户,被钉死了,没法打开。
这一切的一切,都在告诉温慕言,这个马车不对劲。
他又问道,“我们还没走出京城吗?这声音听着像是城内的路,不像是官道。”
家丁:“快了,少爷别急,等会儿走远些,我把马车停下,您透透气。”
在等会儿,恐怕就直接送到人面前去了。
温慕言没打算跑,他也知道自己跑不了,只是跟着剧情走一走罢了。
这路,恐怕也不是官道,而是直接往皇宫去的。
不过,皇宫的事情已经解决了吗?那人居然还有心思放到自己这边。
温慕言吃了一口糕点,清甜的味道在嘴里散开,是自己常吃的那家。
“小哥。”他轻轻一笑,“元宝真的睡过去了?”
家丁似乎也察觉到什么,马车的速度快了些,“是的少爷,您可以放心。”
温慕言把那糕点放下,直接走过去掀开车帘,“放心?再放心,都不知道这马车会去哪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