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飒就那么不知所措的站在原地,呆呆的望着眼前一幕幕的发生。
只见那青衣男子突然大喝一声,一股强大的绿色妖力自其体内迸发而出,缠绕在其身上的黑色锁链寸寸断裂,他的身形迅速膨胀变大,那青衣被突然变大的身躯。
那黑影看到眼前的一幕一开始有些不屑,“切~就你们小小族群的区区禁术~也不过如此。”
那黑影说着伸手一挥,一道道黑色的链条再次拔地而起缠绕而上,将身形暴涨的青衣男子压制的半跪在地。
那青衣男子的衣服此时已经被他逐渐扩大的身躯撑的碎裂开来。他的手臂逐渐化作巨大的两个巨大的镰刀,上面的倒刺闪着寒光,似是能将一切坚硬的东西破开,什么东西都无法阻挡。
他的头顶伸出两只长长的丝状触角,脸部变成倒三角形,眼睛变大,嘴巴变成昆虫的咀嚼式口气,唐飒眼睁睁看着眼前的“人”变成一只巨大的螳螂。
螳螂身上束缚着的一根根黑色锁链再次断裂,那螳螂挥舞着手中长满倒刺的镰刀形状的足飞快地冲向了黑影。
“该死!居然不惜燃烧灵魂来为自己加码。”那黑影一边后退,一边挥舞着黑雾不断攻击。
那巨大的螳螂对打在身上的攻击似乎没有任何感觉,只是一味的嘶吼着往前冲。
“不要命的东西!老娘不陪你玩了。”那黑影说着,就化作一阵黑烟迅速消散,那巨大螳螂攻击落空,一下子摔在地面。
就在这时,远处突然再次传来那青衣女子痛苦嘶吼的声音,“啊!”
那站在原地的螳螂像是突然受到了什么召唤一样,抬起它巨大的足一步一步移动到了那被黑色丝线紧紧缠绕着的人面前,缓缓低下头,触角落下,接触到密密麻麻的黑色丝线的瞬间,一道绿色的光芒缓缓自那接触的地方向着四周扩散开来。
唐飒被那道光芒触碰到后,脑中突然传来一道温和清朗的声音,“谢谢,麻烦带她们去妖城。”
唐飒震惊抬眼,一抬头就对上了那只巨大螳螂的复眼,令他震惊的是,他居然从其中看出了悲伤和恳求的神情,唐飒晃晃头,只觉得自己看错了,抬眼再次看去的时候。
只见那巨大的螳螂化作点点星光落在那黑色蚕茧上,那黑色蚕茧在触碰到那些星光后开始消融,最后,在巨大的螳螂彻底消失之后,那紧紧缠绕着青衣女子的黑色丝线也缓缓消失。
表面上看是这样,可唐飒分明看见那些黑色丝线依然存在,只是不往那女子身上缠绕了,而是化作肉眼无法捕捉的黑色丝线朝着四面八方而去。
就在这时,巨大螳螂消失的地方出现了一道微弱的绿光。
那道绿色的微光中隐约可以看见一只绿色的螳螂,那一缕微光在靠近女子腹部之后,化作一道绿色屏障,彻底将黑色丝线切断,一切都在缓缓回归平静。
那些黑色丝线终于消失在视野之中,唐飒终于松了口气,不过很快他就想起来,这一切好像并没有结束。
这是一个以回忆为基础构建的幻境,一切都是假的,不过既然她的螳螂丈夫已经死了,那这回忆是以这个怀了孕的螳螂为基础的?。
不对,唐飒脑中突然闪过那黑色蘑菇,这里的一切都是从那个蘑菇开始的,那……那它的主体应该,应该是那个未出世的孩子。
他之前的视线一直都只放在那对夫妇身上,以至于忽略了其实还有一个人存在,这里的一切都是那个孩子利用自己的母亲和父亲的记忆制造出来的,那个孩子是这一切的主体,所以节点是在这里吗?
想到这里,唐飒没再犹豫,上前一步,略带透明的手掌贴上那道正在缓缓缩小的绿色屏障,就在触碰到的瞬间,一股强大吸力突然传来,一道道杂乱的声音传入脑海。
“不要伤害娘亲!”
“爹爹对不起!”
“都是我的错!”
……
这是那个孩子的声音吗?唐飒呆愣的想着。
不过触碰的地方传来的疼痛很快遍布全身,几乎是瞬间,他就看到他的整个手掌变得异常透明。
就在这时,突然又一道声音传入耳中,那些哭喊的嘈杂声音瞬间消失,唐飒也清醒了几分。
“宿主!快跟我念!抱元守一。”002在千钧一发之际终于闯了进来。
“抱元守一。”唐飒下意识跟着开口。
“请天正道!”
“请天正道。”
“行吾权运!”
“行吾权运。”
“化污归世。”002说完后猛地松了口气,还好,还好赶上了,不然第一次执行任务给人灵魂就搞没了的系统谁还敢绑定啊。
“化污归世。”唐飒每跟着念一句,只觉得脑子就混浊一分,身体也变得越来越沉重。
002看到周围出现的金色细丝开始缠绕唐飒的灵魂,终于放心的进入沉睡。
外界唐飒的光头身体随着唐飒嘴里字眼的不断吐出,已经站起身朝着那巨大的黑色蚕茧踏步而去。
原本深深插入身体的丝线随着起身的动作寸寸断裂,化作星光朝着四周落下。
那些飘散的星光在触碰到那些黑线后,那些线条由黑转白。
随着那具身体的不断往前,密密麻麻的黑色丝线此刻已全部化为白色。
在唐飒说完最后一句话时,那具身体抬手触碰上了那巨大的黑色蚕茧。
一瞬间,那具身体化作点点星光覆盖了蚕茧,那蚕茧逐渐变得透明,如果仔细看去,就会发现那些黑色物质在源源不断进入那具没有灵魂的光头身体之中。
很快,那巨大的黑色蚕茧就消失在原地,那蚕茧消失之后,出现了一个穿着破破烂烂的青衣女子,此人赫然就是那婚礼的其中一位主角。
一道金色的光芒突然从闭眼躺着的女子身旁出现,紧接着就被极速拉回那具光头身体之中。
唐飒只觉得一阵疲惫猛地袭来,紧接着意识就开始无限下沉。
唐飒再次睁开眼时,他有些迷茫的坐起身来环顾四周,发现此刻他正坐在一个古香古色房间之中的地上。
他这是怎么了,·迷茫不过一瞬间,他就清醒过来,对了,他是和那三个徒弟来北城看那情况的,不过他怎么会在这儿?
他记得不是刚进入结界之中吗?这是到哪里来了?
唐飒起身开始仔细打量周围,发现那三个自始至终和他待一块的徒弟不见了,这里好像只有他一个人,他不会是被什么妖怪给抓了吧!然后那妖怪想吃我,结果三个徒弟找上门来,所以现在他是在妖怪的老巢吗?
唐飒此刻胡思乱想着,突然身后传来细细簌簌的动静,唐飒僵硬的转头看去,发现他身后有一个披头散发的女鬼正把头转向了这边,一双女色的眼睛幽幽的盯着他。
“啊!!”唐飒没忍住惊叫出声,紧接着迅速就是双膝触地,双手一合,闭上眼睛,“女鬼大人,我和你往日无怨近日无仇,求求您别吃我,我一点都不好吃,我的肉又猩又柴,您吃了一定会让你上吐下泻,浑身不舒服的。”
女子听到唐飒的话,往前的的脚步猛地停住,不是?她怎么就是鬼了。
目光瞥向一旁的铜镜,看到自己的样子没忍住尖叫出声,不是!这披头散发人不人鬼不鬼的玩意怎么可能是她!
女子迅速回到屏风后面。
唐飒听见周围安静下来,睁开眼睛看了看,发现女鬼没了,起身迅速朝着门外一溜烟的跑走了。
女子再次从屏风后出来的时候,唐飒早就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唐飒跑出来后迷茫了,这是哪里啊?他应该去哪里找那三个人。
此刻北城中的妖怪陆陆续续苏醒,他们一醒过来,就发现有一股极其诱人的香味萦绕在鼻尖萦绕,因为失去部分妖力而虚弱的身体不受控制的开始寻找那股香味的来源。
迷茫的唐飒此刻还不知道自己已经有许多妖怪朝着他包围过来,他还在四处乱瞅思索自己该去哪里找自己的那三尊保护神。
唐飒脑子里飞速思索着,但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后背有点凉凉的,看来了看天空,发现天空有点暗,看来是天气凉了,得加几件衣服了。
唐飒突然感觉脚腕被什么冰冰凉凉的东西缠住了,低头看去,发现带着鳞片细细长长的东西正在一圈一圈的缠住他的脚,此刻他整个小腿都已经被那不明的软软的长长的东西缠满了。
唐飒没忍住吞了吞,这不会是他想的那样吧。
下一刻他就看到一个脑袋从他腿上缠绕的那玩意中伸出来,对着他丝丝吐着细长的舌头。
唐飒这下直接僵住了,是,是蛇,唐飒只觉得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在那蛇吐出一句“我能不能吃了你啊,你闻起来好香啊。”后,唐飒绷不住了,“啊啊啊啊!”
那蛇似乎是有些不解,歪了歪头,措不及防来了一句“你不说话那我就当你同意了。”
那蛇说完像是很认同自己的说法,煞有其事地点了点自己的头,像是十分认同自己说法,点完头之后就张开嘴作势要对着唐飒的腿咬下去。
看到这一幕唐飒来不及思考别的,立刻开口,“我我我没同意!”
那蛇像是颇为遗憾似的叹了口气,不情不愿的从唐飒的腿上下来。
往远处爬了几步,像是不甘心似的又回过头来问了一句,“真的不能给我吃一口吗?”
唐飒嘴角抽了抽,他真的不想莫名其妙被咬啊!
“不可以。”见那蛇在听到他的话后沮丧的离开,唐飒腿一软就直接坐在了地上,终于走了。
就在唐飒松了一口气的时候,就有一声巨大的兽吼传入耳中。不是,这又是个什么鬼。
唐飒一转头,只见眼前是一幅十分……恐怖的画面。
大街上,屋顶上,房屋窗户里,爬满了密密麻麻的似人非人生物,唐飒这下腿更软了,不是,至于吗?他到底何德何能,一下子吸引这么一群玩意。
唐飒张了张口,有心想求饶,可看着眼前密密麻麻到处都是的妖怪,他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喉咙干涩无比,大脑一片空白。
那些妖怪缓缓逼近,唐飒听到其中夹杂着许多声音。
“好香啊·~”
“吃了他我的妖力应该就能恢复了吧。”
“吃了他我的妖力一定可以更上一层楼。”
“好香啊……”
“一定要吃了他……”
……
一句又一句的话传入耳中,唐飒只觉得脑袋开始疼,等等,他记得好像有一个东西能抵挡片刻。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从衣服里拿出那熟悉的匕首咬牙一划,血液迅速从割开的口子里喷涌而出,另一只手收起匕首,沾着自己的血迅速画了几笔,紧接着一只手迅速结印,另一只手将血液源源不断滴入阵法之中。
那些脚步缓慢的妖怪在唐飒割开伤口后动作停滞了一瞬,眼睛死死盯向唐飒划开不断往外流血的伤口,不过片刻,他们的脚步迅速加快,最后几乎是离开地面朝着唐飒扑过去的。
千钧一发之际,唐飒终于念出了最后一个字,下一刻,一道金光自他画的阵法上拔地而起直冲天际,唐飒蒙地松了口气,“还好,还好赶上了。”
还好他当初看到这个祭血囚金阵时觉得可能会用上就多练了练结印的手法,不然他可能就交代在这里了。
唐飒看那些扑到他眼前的妖怪被突然出现的金光猛地撞飞出去,砸在地面出现大大小小的坑,可那些妖怪像是没有感觉到疼一样依旧朝着唐飒前仆后继。
唐飒看了看周身直冲天际的金光,又看了看正在急速吸收自己血液的阵法,抿了抿唇,希望那三个家伙能在自己血流干之前找到自己,不然这流血过多而亡实在是不怎么好看。
看了看外面在拼命撞击金色屏障的妖怪,唐飒觉得来的晚了他可能不止血要流干,身体也要被吭的渣都不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