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夺的人将这场纷争收了尾。
baron身中数枪,而苏晴舟死在了那场爆炸里。
下属说江晚舟中途跳车逃生,摔得浑身是伤,此刻正躺在病房。
“我真的没事。”
江听绾坐在医院走廊长椅上,语气淡得听不出情绪。
谢夺站在她面前,眉头紧锁:“这么大的事情,你怎么——”
怎么不和他说?
江听绾抬眸看他一眼,没说话。
她怎么可能和他说?
她自己都还没完全消化这一切。
谢夺忽然单膝跪地,握住她的手。
掌心被指甲掐出的血痕赫然暴露在灯光下。
“这叫没事?”他声音沉了下来。
酒精棉触碰到伤口的瞬间,江听绾猛地蹙眉,眼底闪过一丝烦躁,想要迁怒于谢夺。
谢夺却像没察觉似的,继续细致地替她消毒,低声道:
“实在不行,你像上次一样扇我几巴掌消消气?”
他说着,竟真的拉着她的手贴上自己的脸。
江听绾终于回神,抽回手,“你不要这样了,我对你没兴趣。”
她刚要起身,谢夺却一把扣住她的手腕。
下一秒。
他额头抵上她的,呼吸近在咫尺:
“这是我自愿的。”
他声音沙哑,“和你公司的投资不一样。”
“我没打算要回报。”
江听绾目光微动,半晌才道:“松开。”
谢夺起身,脱下外套披在她肩上:“我送你回去。”
这一次,江听绾没拒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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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宅的气氛沉得能拧出水来。
霍老爷子被紧急请来。
江父和江时序刚下飞机就匆匆赶回。
江听绾手心的伤口已经包扎好,但江时序的目光仍在那圈纱布上停留了几秒。
“我没事,哥哥。”她轻声说。
江时序没接话。
他对阮悦没什么感情,听到消息时第一反应是江听绾会怎么想。
她曾对阮悦那样好。
而现在,她整个人像被抽空了情绪,疏离得仿佛回到了很多年前,那个刚被领回江家、对谁都带着防备的小女孩。
“进去吧。”
江听绾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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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母坐在主位,面前摊开几份文件。
“这一份,是给你的。”
她将文件推向江父。
——离婚协议。
江听绾瞳孔微缩。
江时序却神色如常,仿佛早有预料。
“混账!”
一旁的霍老爷子拍案而起,“突然闹这一出是想干什么?!”
“突然吗?”
江母抬眼,声音平静得骇人,“这么多年了,您觉得突然?”
江听绾看见她眼底压着的恨意,像冰层下的暗流。
当年的联姻是霍老爷子一手促成的,她应该隐忍很久了吧。
接着。
江母将另一份文件推到江听绾面前。
一份股权转让书。
“这些年辛苦了。拿着这些,以后想做什么都行……”
江母看着她,面色平静。
“只要你喜欢,嫁个普通人也好。”
江听绾指尖发颤:“这……”
她有些恍惚,这一切发生的太快了。
“签吧。”
江时序忽然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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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来了。”
管家通报。
江晚舟一身是伤地站在门口,眼神像淬了毒的刀,直直刺向江听绾。
“都是你害死我母亲!”
她突然冲上前扬手就要扇过去——
江时序一把扣住她的手腕,又挡在江听绾面前。
江晚舟挣开,扭头看着江母。
“怎么,现在想认回我?"
"别做梦了,你是我仇人。”
他们都认为苏晴舟是什么很恶毒的人,可是是苏晴舟养大了她!
直到今天她才知道他们之间有这样的恩怨。
“你不愿意,我不强求。”
江母语气平淡,只是淡淡看了她一眼。
江晚舟愣住,这和她预想的不同。
“胡闹!”
霍老爷子再次震怒,“霍家血脉怎么能流落在外?!”
“那您想怎样?”
江母终于爆发,突然站起身,积压二十年的怒火倾泻而出,眼底的恨意不再遮掩。
“当年逼我嫁到江家,现在满意了吗?"
"您大可以继续逼她,但小心她变成下一个我!”
霍老爷子脸色铁青,捂着心口踉跄着被佣人扶住。
江父不知何时已签完字,将文件递还给江母,淡淡道:
“你决定就好。”
说完便转身离开。
江母也走了。
霍老爷子被搀扶着去休息。
江晚舟被江时序派人送走。
偌大的客厅,只剩江听绾和江时序。
江听绾望向窗外夜色。
一夜之间,天翻地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