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这个夜晚,别墅里热闹一片。
胡吃海喝,凑了一桌。
三五好友凑在一起,女孩们说说笑笑,惹得许许捧腹,眼泪都笑了出来。
“你昨天就应该联系我们的,我们可以陪你过生日。”乔与梦说。
提起生日,许许心里只剩下满地冰霜。
“你啊,为别人做了嫁衣。”胡枚有些喝醉,为闺蜜愤愤不平。
赵扬扬却忽然皱眉,“我总觉得我在哪听过陶琳这个名字。”
“重名的很多吧,陶琳这个名字又不少见。”乔与梦说。
赵扬扬摆摆手,“不对,我记忆力很好的。我记得谁提起诸城的陶琳这么句话。我问问我哥。”
她拿起手机就给自家大哥发去了微信。
许许突然想起来,“我没有买很多床上用品。”
胡枚道:“咱们挤一张床呗。”
许许点点头:“可以!”
年少时,她们经常会挤在一张床上,毕竟父辈们都认识,经常聚会。
一整晚,五个女人笑的前仰后合。
又点了夜宵,凑在一起吃,偶尔吐槽,偶尔畅享。
许许眼底带着几分光芒。
这种生活,真的久违了。
越是这样感受着,她越觉得自己六年的付出,像是吞了一只苍蝇。
唯一能让她心软的,只有那两个孩子。
无论何时,那都是她的宝贝。
这时,许许的微信突然响起视频通话的声音。
她拿起手机。
意外的看着‘若若’的来电显示。
她走出房间,按下接听。
“若若吗?”
“妈妈,是我呀!”
漆黑的房间里,唯有一个小夜灯的光芒。
许许很疑惑,“你怎么登上的微信?”
“爸爸把电子手表给我们了,我特意问了保姆阿姨怎么操作,然后给你发视频呀。”
视频里,江若与江淮挤在一块,眼巴巴的看着电话手表里妈妈的脸。
从前许许给他们买的电话手表,可是孩子们贪玩,许许便给没收了,平时闲来无事,她就亲自陪他们玩。
以至于孩子们的一些同学都开始戴了眼镜,这姐弟俩的眼睛却非常清晰,丝毫不近视。
“妈妈,我们想你了。”江若噘着小嘴儿。
许许心中暖暖的,“妈妈也想你们。”
江淮凑近镜头,小小声的问:“妈妈,你还回来吗?”
许许话到嘴边,却无论如何都吐不出去。
她的眼泪挂在眼底。
江若似乎明白了什么,“妈妈你不要哭,我跟弟弟永远等你,也会永远爱你的。”
她话是这样说,可眼泪早就掉了下来。
“妈妈,我都摔伤了。”江若的委屈情绪,突然绷不住。
到底是六岁的孩子,需要被父母关爱。
“怎么就摔伤了?”许许心急。
“那个阿姨要我们学习做饭,我站凳子摔到了。”
白天的江若不再跟爸爸顶嘴任性,晚上的江若却只想跟妈妈诉苦,想让妈妈安慰自己。
许许赶紧哄着,教她该做什么,注意什么。
“妈妈,你要是忙的话,晚上我跟弟弟就偷偷给你发视频,好吗?”江若要比江淮立事早一些。
她好像明白,爸爸妈妈可能要分开了。
许许心里难受,“好啊。妈妈给你们讲故事听。”
两个孩子整齐划一的伸出小手指,“拉钩钩哦!”
许许笑着跟他们拉钩,“快睡觉,不可以熬夜。”
“听妈妈的!”
今天姐弟俩挤在一个小床上睡。
他们对着电话手表亲了亲,“妈妈晚安!”
“妈妈晚安!”江淮嬉笑。
许许忍着泪意,“好,晚安。”
直到孩子们睡着,许许悄悄挂了视频。
她的确不舍,可她有权利对江少顷有情绪,却没资格去跟陶琳争什么。
他们不知道的是,两个孩子的房间外,一直站着江少顷。
深夜十分,走廊里安静,他们的对话江少顷听了个完完全全。
儿童房的门不隔音,也是以防孩子们有什么事,他们听不到。
许许给孩子们讲故事的时候,声音温柔的让他想到了曾经。
曾经的许许安静温柔,恬静爱笑。
对待他也是如此。
这么晚了,只要孩子找她,她依旧有求必应。
江少顷忽然有些质疑起自己的想法来。
许许真的比不上陶琳吗?
江少顷情不自禁走去客房。
现在已经接近十一点钟了。
客房外,江少顷隐约能听见房中有些声音。
他停下听了几秒钟。
陶琳并没有睡,似乎还在开怀的笑?
江少顷下了楼,保姆恰好还没休息,在提前准备明早给两个孩子做的小蛋糕。
他问:“陶琳晚上去看孩子了吗?”
保姆实话实说,“没有。”
江少顷走去储存酒的小房间。
他刚走进去,就听见钱婶的声音:“你给陶小姐煮点东西吃。”
“煮东西?”保姆本就不喜欢这两个人,“我不是厨师。”
“陶小姐什么身份你不清楚吗?刚刚那一盘虾不够小姐吃,再做点别的,多加一杯奶茶。”钱婶语气里尽是命令。
保姆心中有气。
凭什么她们把太太挤走,却在这里耀武扬威?
对于这个家,她们做出什么贡献了?
“你什么态度?是不想伺候陶小姐吗?你要清楚,只要陶小姐一句话,就能让你滚出这里的。赶紧去准备,小姐饿了。”钱婶说完就走了。
保姆咬着牙,怒气冲冲的瞪着钱婶的背影。
罢了,她却只能忍耐。
她不能被开除,不然以陶琳那种粗心的性格,小小姐和小少爷指不定要遭多少罪。
保姆打开冰箱,准备再做点其他吃的。
“不必做。”
保姆回头,“先生?”
江少顷手中拎着一瓶红酒,眼神带着明显的冷意。
“想吃,就让钱婶自己做。”
没理由他雇佣来的佣人,要被别人吆五喝六。
这一点,江少顷还是很护短的。
说起来,他也不是没有长处,起码曾经那些年,对于许许,他几乎是有求必应。
不然许许也不至于愚蠢到那种地步。
只是两者相较,他或许更在意陶琳罢了。
-
十分钟前。
保姆活好面放起来,等着明早做。
随后她亲自做了点下酒菜,放到江少顷面前,“先生,您也早点休息吧。”
“嗯。”
“先生,有句话我想说。”
“什么话?”
对待佣人,江少顷是有基本的尊重的。
保姆道:“一个家不能没有女主人的,也不可能有两个女主人。您也知道,女人嫉妒心都强,家庭和睦,就是不能有多余的存在。”
谁多余呢?
江少顷沉默着。
他心绪烦躁,“我知道了,你去休息吧。”
保姆转身离开。
夜深人静。
江少顷独自喝着酒。
这个家里再也没有了许许的身影,平时这种时候,许许都会陪着他,甚至跟他小酌几杯,陪他聊天缓解压力。
许许的好,总是会在江少顷醉意朦胧时冒出来,来搅动他的心。
许是酒精的作用,江少顷拿起手机,拨通了许许的号码。
在别墅区的许许半天睡不着,她捏着那根早孕试纸,神色复杂。
她的月经推迟快一周了。
突然看到他的来电,许许犹豫半天。
接听后,她语气冷淡:“喂?”
电话里,有些安静。
江少顷沉默半天,开口:“你在哪?”
“有事吗?”
江少顷重复问:“你在哪?”
许许报了个地址。
“我去找你。”
找她?
这个时候找她干什么?
谈离婚也不至于深更半夜聊吧?
“我这边不方便,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吧。”
说完,许许直接挂了电话。
江少顷看着被挂断的通话。
不方便?
这么晚了,她能有什么不方便?
难道,许许真的出轨了?
这个想法一冒出来,江少顷眼底的危险与烦躁,无比骇人!
许许怎么能背叛他?
就在这时,二楼客房的门突然打开。
陶琳语气带着清晰的烦躁,“佣人呢,夜宵怎么还没给我送来?”
这声音回荡在安静空荡的一楼客厅。
江少顷的烦躁更甚,“你不会让自己的佣人做吗?”
听到这声音,陶琳险些没站稳。
她受到惊吓一样。
“少……少顷,你还没睡啊?”
陶琳挪着一条腿,站在二楼栏杆处,隐约能看见小客厅那边江少顷半个身影。
许是借着酒劲儿,江少顷语气冷漠:“你不是说,脚踝疼的一宿一宿睡不好吗?怎么还笑的那么开心?”
陶琳眼神一虚。
她刚刚在卧室里看综艺,他听到了?
半晌,陶琳拿着拐杖下楼来,小心翼翼的问:“少顷,你心情不好吗?”
江少顷暗红的眸子看着她,“你今天晚上没去陪陪孩子?许许要是在,一定会守着孩子的。”
这一刻,他像是突然长了眼睛,看到了许许的周到细心。
陶琳道:“少顷,我最近也是心情不太好,所以看看综艺才能开心一点。我不想让坏情绪影响给孩子们。晚上我也想去陪陪若若的,可若若一看见我就不说话,我也怕孩子不舒服,这才没去。”
看着她眼眶泛红,语气里充满了委屈。
江少顷喘了口气,“也是,最近事情的确多。”
她作为母亲,无法靠近孩子,心情不佳缓解缓解也无可厚非。
“既然你要接近孩子们,就要多陪伴。许许跟他们那么亲近,就是因为她几乎把所有时间都给了孩子们。”江少顷不知不觉说出许许的好。
陶琳听着,只觉得刺耳,紧紧的攥着手心儿,“好,我知道了。”
-
翌日。
陶琳完全没睡醒,便赶紧起床。
她拖着受伤的脚,在客厅走了一圈,然后去了孩子们的房间。
“你还上楼做什么啊?脚还没好呢。”陶外婆问。
陶琳说:“我去看看孩子。”
她上楼后,陶外婆对着刚下来的江少顷说道:“琳琳啊,是个好母亲。脚还伤着,就早早地去看孩子们了。”
江少顷一夜没睡好,他始终在想许许昨天到底哪里不方便?
儿童房。
“若若,妈妈来帮你换衣服。”陶琳出现。
江若拿着衣服,“我自己可以的。”
看着江若自己换衣服,陶琳缓缓坐下,“若若,你跟弟弟平时也没什么其他玩伴吧?”
江若:“我们平时都跟妈妈一起玩的。”
“可是许许现在搬走了。”
陶琳徐徐勾唇,“要不,妈妈再给你们生个弟弟或者妹妹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