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钟!”
尖锐的童声一声吼,钟韵猛然惊醒,睁开眼,一滴泪逃离眼眶,滑过鼻梁,溜进另一只眼睛里,凉凉的,有些痛。
就像她兜兜转转,怎么也逃离不了梦魇侵袭,忘却不了过往。
钟韵大口喘息,回过神来,发现自己躺在落地窗前的地板上,一旁亮着绿光的小蛇不住对着她吐信子。
“叫了你好半天,你才醒!”竹九晃着她的小细腰,烦躁地摆尾巴,“你频繁动用法力,内伤一再加重,梦魇也愈加混乱,再这样下去,你都不必等到彻底破除封印,就得一命呜呼!”
钟韵对她的碎碎念充耳不闻,问道:“你怎么出来了?”
说完,钟韵坐起身,抹了一把额上的汗,转头看向窗外,天边的鱼肚白很是好看。
竹九向前凑了凑,愤愤道:“你梦游的时候把我丢出来的!”
“还能这样?”钟韵诧异,转头看了眼竹九的小绿脑袋,又转回视线继续望天,随意问道,“我从小被梦魇困扰,跟我魂力特殊有关系吗?”
“那当然……”心烦意乱的竹九下意识回答,猛然反应过来,“不能这么说。”
钟韵轻哼,又问:“如果我养好了伤,能睡个好觉吗?”
“这个……有点难,”竹九心虚,“不过也没准儿,你试试才知道嘛。”
“好好好,那以后你给我当夜班小卫士吧,反正你不喜欢睡觉,”钟韵起身去洗澡,“梦游的时候你负责叫醒我。”
打工竹:“……”
万恶的资本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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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小时前,余城晟名区江湾街,迈戈尼特酒店顶层套房。
微醺的袁长甫揽着温莞的肩,回到房间里,门一关,袁长甫脱下外套,温莞站在他身后,接过衣服,走进衣帽间挂进衣橱。
转身就撞进了男人的怀里。
烟酒气侵袭了温莞的呼吸,一只大手摸进她的衣领,攀上高耸。
温莞挣扎着想逃,但力量悬殊,三两下就被袁长甫脱去外套,抱进主卧,丢到了床上。
这时,外间客厅里,手机铃声乍起,音量不大,但伴随铃声一起的还有震动,在木质几桌上疯狂造作,让人很难忽视。
“嗯!袁总……电话……您的电话!”混乱中的温莞急忙提醒,双手用尽全力去推压在身上的庞大身躯。
袁长甫皱眉起身,被扫了兴致,心中窝火,等他出去拿起手机一看,是章书怡的来电。
“怎么了?”袁长甫接通电话,随手点了一根烟,冷声道,“你一个孕妇,这么晚了还不睡。”
“老公~我好害怕啊,”章书怡委屈道,“我刚睡了一觉醒过来,做噩梦了,梦见你不要我们娘俩了。”
“梦都是反的,”袁长甫吐出一口烟,眼见温莞低着头走出来,他把烟叼在嘴边,空出手来一把摸上温莞的腰,带着人回往主卧,口中还在对章书怡许诺,“我们下个月就办婚礼了,不会不要你。”
温莞本想趁机溜去次卧,却还是没逃得过袁长甫的魔爪。
“老公最好了~”章书怡娇滴滴道,“老公你什么时候回来啊?这边现在在下雪,外面看起来好冷啊,家里没有你,比外面还冷清。”
“过几天吧,这里还有很多事要处理。”袁长甫在窗前的单人沙发上坐下,揽着温莞坐到他怀里,一手顺着衣摆摸进去,还扬着下巴眼神示意温莞给他弹烟灰。
温莞一手阻拦衣服里的手,一手忍着恶心把抽了一半的烟从袁长甫嘴里拿出来,刚伸到烟灰缸里,就听袁长甫倒吸一口凉气。
衣服里那只手收了回去,反手推搡。
温莞莫名其妙被推了个趔趄,一回头,只见袁长甫一脸菜色,拧着眉匆匆挂断了电话,手机一扔,一手捂着嘴,一手捂着肚子直奔卫生间。
温莞终于得以解脱,快步走向门口,没等她出去,卫生间里传来一声又一声的痛呼和干呕声。
“哕——特玛的!尿血了!嘶!呃啊,温莞,温莞!叫司机来,快!哕——送我去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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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城金秋,天朗气清,朝阳斜斜倾泻,将枝叶上暂且安身的朝露照得晶莹闪亮。
钟韵顶着一张毫无血色的脸和一双熊猫眼早早到了工作室。
她只睡了不到三个小时,早饭没吃,在办公室里一忙就是一上午。
中午点了一份外卖,外卖送达前,钟韵起身去洗手间,出来的时候正好遇见出外景任务归来的何瑨和欧阳晓,以及被她派去给何瑨帮忙的庄婷。
何瑨一见她,转手把相机丢给欧阳晓,直接拐了钟韵去露天阳台抽烟。
庄婷与钟韵打过招呼,欲言又止,犹豫了一下,默默跟在两人身后。
正午的阳光很烈,但风很清凉,不会让人觉得太热。
钟韵在阳台护栏旁站定,眺望远处,大约是因着全心投入工作而忘却其他,她这会儿觉着分外惬意,不由抬起胳膊,伸展一下疲累的腰肢。
她今天穿了件短款夹克,下着修身长裤,双臂抬起时上衣下摆被带着上移,隐约露出内里精瘦的腰线,配着长腿,身影瘦削而颀长。
身后不远处的阴影里,庄婷不动声色,静静看着。
何瑨半靠着围栏,取出两根烟递向钟韵。
钟韵接过一根烟正要点上,庄婷走上前开口道:“那个……能给我一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