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什么时候想倾诉,想发泄,可以尽管找我,别自己忍着。”
李瑶筝的声音极轻,这话说完,蜷缩着的人没有回应,身子缓缓动了一下。
静了许久,久到李瑶筝疲累的眼皮将要闭合。
“我……能抱一下你吗?”
钟韵语气低沉,话间还带着闷闷的鼻音。
李瑶筝瞬间精神起来,只觉喜从天降,难以置信,不过她清楚钟韵心情不好,只是想要安慰而已。
殊不知,此时的钟韵并非心情不好,她只是脑袋昏昏沉沉,冲动动摇了理智,想要抱自家夫人一解相思苦。
“好啊。”
李瑶筝轻声应道,侧身面朝钟韵,慢慢挪动身子过去,猝不及防被一股热意笼罩。
钟韵翻了个身,撑臂半起,一手穿过李瑶筝的颈下,一手托住她的后脑,将人紧紧拥住。
滚烫的呼吸一下下打在李瑶筝的耳朵上,勾着她的耳朵迅速升温。
李瑶筝一时心悸,大脑空白,随即感觉不对。
这人好烫,浑身都是烫的。
李瑶筝狠心想要推开这难得的拥抱,谁知她手上用力,没推动。
“等一下,再等一下。”贪心的钟韵好不容易得偿所愿,才舍不得就这么放手。
“你发烧了。”李瑶筝在她怀里急道。
“我知道,刚刚吃过药了,”钟韵闭着眼睛,鼻音很重,语气嗔怪,“是你主动跑到我床上来的,如果被我传染感冒,可不能怪我。”
李瑶筝一愣,这人怕不是烧糊涂了。
不过,好可爱啊。
像一只又娇又凶的小狼崽。
李瑶筝轻笑,一手揽着钟韵紧致纤瘦的腰身,轻拍她的背,温柔至极地哄着,“不怪你,不怪你,放空心思,睡吧。”
今晚的第二个拥抱,很美好。
窗外雷收雨歇,风声也变小了,静谧蔓延,一室沉眠。
—— (..???..) ——
“叮铃铃铃……”
闹钟铃响,钟韵睁开眼,看到窗外艳阳高照,她猛然翻身坐起来,看到自己是在床上,松了口气。
她想起自己昨天半夜回来,晕晕乎乎忘了安阻门器。
好在没有梦游,非常好。
此时上午八点,借宿的李医生早已不在房间里,一起消失的还有她的行李箱。
回想昨晚的拥抱,钟韵躺回床上,翻了个身,抱住被子,满心贪恋。
好想再抱一次。
夜里,钟韵还察觉到有一只手几次抚上她的额头。
李瑶筝在担心她,一夜没睡好。
钟韵却睡得格外安稳,夫人在侧,呼吸间都是熟悉的气息,满满的安全感,连梦都没怎么做,醒来以后,烧已经退了,感冒都好了大半。
愧疚、心疼、满足、愉悦,矛盾的情绪交织在钟韵心里。
片刻后,钟韵终于恢复理智,该起床了。
她洗漱完,换好衣服,看见桌上的电脑,几步过去,打开电脑,画面仍旧停留在那张照片上。
照片里的景致,同此时窗外雨过天晴下的湖滨光景一般美好。
然而照片中的两人,根本配不上如此美好的景致。
钟韵冷哼,报复他们,也算替这美景惩恶扬善了。
8点50分,钟韵提了相机下楼,这次团建出游她也没忘了要随时取景,作品靠积累,能力靠努力,而专注拍摄时,也能让她放松心神,平稳心态,不去想其他乱七八糟的。
酒店大堂里,视频组的几个同事坐在一起刷手机聊天,武泽坐在一侧单人沙发上正在打电话。
钟韵一出电梯,远远就能听见武泽口中在跟什么总聊股市行情。
日常维护老客户,寻机拓展新客户,是武泽的主要工作,这份工作没有普通上班族所谓的工作日和休息日之分,哪怕是过年过节也要时刻留意客户的消息,团建自然也不例外。
这份工作,看起来似乎没有钟韵平时东奔西跑拍摄,体力与脑力双输出那么辛苦,但也不轻松,钟韵自问做不来,但显然武泽乐在其中,还主动包揽了团建期间的一应打理事务,让钟韵不必费心,可以放松游玩。
武泽打着电话余光看到钟韵,一指门外,口型示意,“在外面。”
钟韵会意,与那几个同事点头打了招呼,几步出门。
来到酒店门外,钟韵呼吸着草木清新的空气,心情舒畅。
雨后的气温明显比昨天要低了许多,但好在风不大,阳光正好,照在身上暖洋洋的。
酒店门前甬道一侧是一片人工草坪,再往前便是一汪波光潋滟的碧绿湖水。
草坪上有一座欧式风格的亭子,何瑨和欧阳晓坐在亭子里捧着手机打游戏,身边还围着几个同事,吵嚷不停。
邵宁到处走走停停,不时拿手机拍照,钟韵出来的时候,刚巧他站在不远处转头,两人视线一对,邵宁没说话,钟韵点了下头,径直朝湖边走去。
庄婷与几个女同事一起在湖边随意望景,她远远朝钟韵挥手,“师父!”
钟韵踱步过去,她今天一改平时习惯的一身黑风格,穿着白t牛仔裤,外搭卡其色薄呢大衣,看起来没那么严肃阴沉,更符合休闲度假的环境。
待离得近了,庄婷看着她脸上的倦容和泛红的眼睛,原本的欢欣换成了担心,“师父,你的脸色好差,感冒好些了吗?昨晚没休息好吗?”
昨天在车站一见面,庄婷就发现钟韵感冒了,不过看起来不严重,钟韵也不甚在意的样子,庄婷便没好意思表露过多的关心。
“好多了,夜里雷声太吵。”钟韵有些心虚,随口回应,其实她昨晚睡得很舒适,自我感觉现在身体状态超好,没有任何不适。
钟韵四下望望,随口问:“怎么没见郑雨瞳?”
庄婷回道:“欧阳说她大概是着凉了,一大早就跑了好几次厕所,应该快下来了。”
郑雨瞳和欧阳晓同住一个房间,欧阳晓向来心大,见郑雨瞳除了跑厕所没什么其他症状,就先一步下了楼。
庄婷刚说完,转头看了一眼,“师父,她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