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渊之眼入口。
爱茵斯坦拿着东方炎留下的地藏御魂投影,看着处于闭合状态的的海渊之眼,有些焦虑的看了眼手表上的时间。
中午11点24分,距离东方炎三人进入量子之海已经过去了近2个小时。
这段时间,爱茵斯坦一直注意着手中的地藏御魂,随时准备打开海渊之眼放东方炎几人出来。
但直到现在,地藏御魂也没有任何反应,爱茵斯坦也试图通过地藏御魂与东方炎联系。
但这把地藏御魂似乎只能单向接收信息,和召唤地藏御魂的鬼武士投影,并不能和东方炎建立联系,所以爱茵斯坦也只能一直等在这里,避免错过东方炎传来的消息。
这时,爱茵斯坦手中的地藏御魂泛起红光,东方炎的声音从地藏御魂中传出。
“爱茵斯坦,把海渊之眼打开,我们要出来了。”
“东方炎先生,盟主和布洛妮娅他们怎么样?”听到东方炎的声音,爱茵斯坦如释重负的松了一口气。
“放心,他们没事,而且我们还找到了希儿,马上就到入口了。”
东方炎颇为轻松的语调从地藏御魂中传来,看样子他们确实没遇到什么危险。
“好的,请稍等,我马上就打开海渊之眼入口。”
“嗯,麻烦你了。”
通话结束,东方炎睁开眼睛看了看站在自己身后聊天的布洛妮娅和希儿,又看向一旁的瓦尔特。
“怎么样?”
“已经跟爱茵斯坦联系过了,她很快就会打开海渊之眼放我们出去。”
“是吗。”瓦尔特推了下眼镜,看向后方。
“东方,你为什么要答应他一年后放他出来?你应该知道那个所谓的圣痕计划会害死多少人。”
“我当然知道。”东方炎神色淡然:“但人类需要一个保障,一个能够帮助他们跨越终焉的保障。”
“圣痕计划确实不够完美,但是它也是人类跨越终焉的最低保险,它就相当于考试的及格线,往上是优秀,往下是不及格。”
“圣痕计划正好处于及格线上,而所谓的及格线,就是人们所能接受的最差结果。”
“不是最好,也不是最坏,它卡在了一个人们勉强能接受的位置。”
“但即使是这样,想接受这个结果依旧需要承受巨大的心理负担。”
东方炎拍了拍瓦尔特的肩膀。
“我理解你的想法,我们都不认同圣痕计划,事实上不只是我们,凯文也想找到比圣痕计划更好的方法,但他找不到。”
“圣痕计划是保底,是保证人类跨越终焉的最终底线,我们可以不接受它,但必须要有一个能确保人类稳定跨越终焉的方法。”
“在没有找到其他更好的方法之前,我们必须保留圣痕计划这一保险,即使他要付出的代价无比惨痛。”
瓦尔特看向东方炎:“但我们有你不是吗?”
“以你所拥有的能力,和你不断进化的特殊性,想要战胜终焉也并非不可能。”
东方炎看向瓦尔特,琥珀色的晶体眼折射出理性的光。
“但我们无法保证不会出现意外,更何况现在很多事情已经超出我的预料,我也一直在担心一个问题。”
“那就是,如果我的这具身体在终焉之战中被崩坏控制?你们该怎么办?”
“这……”瓦尔特愣在原地,他思索片刻。
“应该不太可能,毕竟这十几年你都没出现过任何失控的迹象,而且你的精神状态也很稳定,被控制的可能性很低。”
“但是很低不代表没有。”东方炎抬起头,等待着海渊之眼开启:“墨菲定律知道吗?”
“如果一件事情有着最坏的结果,那么它就必然会实现,如果你越担心某种事情发生,那么他就一定会发生。”
“虽然这只是一个心理作用,但他也说明一件事,当一件事情有变坏的可能性时,他就随时有可能变为现实。”
“不管那个概率有多渺小,被实现的概率有多低,只要有发生的可能,那么它就必然会在某个时间点上成为发生。”
东方炎两手一摊:“虽然我也不知道会不会被崩坏控制,但是既然考虑到这个可能性,我就必须得做好应对这种事发生的方法。”
瓦尔特皱起眉头:“你指的方法是……”
东方炎看了眼身后和希儿聊天的布洛妮娅,伸手指了指自己,又做了个割喉的动作。
瓦尔特瞳孔一缩,悄悄看了眼布洛妮娅:“这样做真的好吗?”
“真到那个时候,这反而是最好的结果了,至少对我来说是的。”东方炎没有把后半句说出来。
他知道自己的死对于那些在乎自己的人来说,究竟意味着多么重大的打击。
但如果自己真的被崩坏控制,如果不能及时阻止自己。
那么这个世界,和世界上的所有人都会死。
凯文没有能力阻止自己,虽然他确实很强,但是他的力量跟自己一样来自崩坏,而只要是来自崩坏的力量,都无法对自己产生任何有效伤害。
东方炎认为目前有能力杀死自己的,是幽兰黛尔身上的天元之力。
这个同时融合了【卡斯兰娜】和【沙尼亚特】两种圣痕,超越了崩坏原生力量的存在,是目前唯一有可能对自己产生有效杀伤的力量。
不过因为没有和幽兰黛尔打过,所以自己也不知道这个猜测到底对不对。
(“回去之后找幽兰黛尔打一架,得确定天元之力能否对自己产生伤害。”)
就在东方炎低头沉思的时候,闭合的海渊之眼缓缓打开,露出海渊城内部的景象。
“海渊之眼开了,我们走。”
东方炎打了个响指,众人瞬间消失在原地。
等回过神来,众人发现自己已经回到海渊城内部。
“欢迎回来,各位,有没有感觉身体哪里不适?”爱茵斯坦走上前来迎接,同时注意到了跟在布洛妮娅身边的希儿。
“想必这位就是希儿小姐吧,您好,我是逆熵的科学家,爱茵斯坦。”
“你好,爱茵斯坦博士。”希儿十分礼貌的用她那软乎乎的声音打招呼。
“好了爱茵,大家都有点累了,先让大家休息一下,我会跟你详细说明量子之海里的情况。”
“没问题,盟主大人,我确实有“很多”问题想问你。”爱茵斯坦那一如既往慵懒的眼神,在此刻充满了愤怒与质问。
瓦尔特的神色一僵,有些尴尬的挠挠头。
最后,东方炎带着布洛妮娅和希儿去休息,瓦尔特则被留下来,承受爱茵斯坦愤怒的质问。
“呼~”
黑雾散去,东方炎重新变回了人类的外貌,跟在身后的希儿看着东方炎突如其来的变化,一时间有些愣神。
“这是…哥哥原本的模样吗?”
即使从布洛妮娅那得知,东方炎在人体实验的影响下从人类转化为了崩坏兽,又因为律者核心的力量,得以掌握变回人类外貌的能力。
但是当这一幕真的发生在眼前的时候,希儿还是感到有些不可思议。
“好了,你们去休息一下吧,等会吃过午饭我们就回圣芙蕾雅。”
逆熵飞船的船员寝室前,东方炎摸了摸希儿和布洛妮娅的脑袋。
“好的,哥哥,等会见。”
“回见。”
布洛妮娅带着希儿回到房间,她们分别了太久,有太多的话想说。
而东方炎也在回到房间后,整理起了思路。
第一,从凯文那里东方炎可以确定,融合战士由于融合了崩坏兽基因的原因,对自己无法产生任何伤害。
第二,凯文给了他一年时间,一年后凯文会从量子之海中离开并向他发起挑战,如果凯文认为那时自己的力量无法战胜终焉,那么他依旧会启动圣痕计划。
关于这一点,东方炎打算把琪亚娜和西琳的问题解决后,去月球上吸收前文明终焉留下的崩坏能,以此来促使自己进化至下一阶段。
第三,由于自己阻止瓦尔特留在量子之海阻挡凯文,布洛妮娅的天使重构也无法进行,不过好在东方炎还有其他方法实现这一点,就是到时候,得从瓦尔特那把核心借过来。
“话说回来……幽兰黛尔这个时候差不多该去接温蒂了。”
“也不知道会不会遇到什么问题?”
…………
与此同时,在太平洋西南部的一座小岛上,几十台启用光学迷彩的逆熵机甲,如同等待猎物出现的蛇一般,静静的潜伏在岛屿的沙滩上。
而就在几公里外的树林中,可可利亚躲在临时指挥室里,看着通讯画面中那个打着黑伞的人影不悦的开口。
“灰蛇,我已经在这里等了快一天了,你的情报到底准不准确?”
“说好天命会在今天,将渴望宝石转移到圣芙蕾雅,让我在半路拦截。”
“这都等了快一天了,别说飞船,飞机我都没看!”
沙哑的笑声从屏幕那边传来,灰蛇猩红的机械义眼随着他的声音闪烁。
“冷静点可可利亚,想要抓住猎物,你就必须要有足够的耐心,在猎物出现之前保持冷静。”
“根据我得到的消息,载有渴望宝石容器的飞船已经出发,要不了多久就会经过你那里,你只需要耐心的等着就好。”
“滴滴——滴滴——!!”
话音刚落,刺耳的警报声响起,有东西闯进雷达的探测范围。
“你看,我说什么来着,耐心才有回报,你要的目标这不就出现了?”
灰蛇沙哑的声音带着一丝傲慢的笑意。
“你恐怕笑太早了,灰蛇,这不是那艘载着渴望宝石的飞船,是幽兰黛尔。”
看清闯入者的真面目后,可可利亚冷笑着回敬,将监视器拍到的画面转移到屏幕上。
画面中,穿着月魄装甲的幽兰黛尔如同一颗彗星,在天空中留下一道蓝色的粒子尾迹,朝着新西兰的方向飞去。
“你最好解释一下,幽兰黛尔为什么会在这种时候前往新西兰,否则我只能认为这次任务是你和天命给我下的套。”
可可利亚双手抱胸,托起自己胸前那对和姬子比起来也逞多不让的雪峰。
“放心,我刚才看了一下,就在五分钟前,新西兰突然爆发了一场中型崩坏,幽兰黛尔估计是冲着那个去的,你只要再得手以后迅速撤离就行。”
灰蛇沙哑冷漠的声音从通讯中传来,如蛇爬行般的声音让可可利亚感到浑身不适。
“行吧,那我就信你一次,你最好保证她真的是冲着那场崩坏去的。”
可可利亚结束通讯,继续等待着那艘载有渴望宝石的天命飞船到来。
…………
“【朔光】小队队长,索菲?坎贝尔,欢迎幽兰黛尔大人光临赫利俄斯号。”
幽兰黛尔刚落到运输舰的甲板上,负责迎接的女武神小队队长就迎了上来。
“辛苦了,运输过程中有遇到什么问题吗?”
“暂时还没有,不过一般也不会有人袭击天命的运输舰吧?”
索菲挠挠头,她们现在可是在天命的掌控的空域里飞行,就算是逆熵也没有那么大的胆子来天命的地盘上,明目张胆的袭击天命的运输舰吧?
真要那么做的话,岂不是相当于直接宣战了吗?
逆熵的领导人没有那么傻吧?
“可以让我见见这次运送的目标吗?”
幽兰黛尔想起东方炎的叮嘱,在到达运输舰后第一件要做的,就是去观察温蒂的精神状态,确定她是否成为律者。
如果已经成为律者,那么就直接把她打晕,然后带着她飞回圣芙蕾雅。
如果没有,那么就和温蒂多多交流,尽可能的稳定她的情绪,直到飞船回到圣芙蕾雅。
“当然可以,这边请。”
索菲带着幽兰黛尔走进赫利俄斯,来到收容温蒂的舱室。
舱室的墙上有一面单向透光玻璃,可以直接从外面看见里面的情况,而里面却看不见外面。
幽兰黛尔透过玻璃,看见舱室中静静坐在轮椅上的温蒂。
她的精神有些萎靡不振,双眼布满血丝,头发也有有些乱糟糟的,似乎已经很久没有好好休息过了。
“怎么回事?她的状态看上去并不好?”
幽兰黛尔看着舱室中有些憔悴的温蒂,扭头看向一旁的索菲。
“确实如此,我们当初见到她的时候,她就已经是这样了。”
“听研究所的人说,因为渴望宝石的侵蚀带来的疼痛,让她一直都不能好好休息,而且总是会在半夜被痛醒,导致她的精神状态一直都不是很好。”
索菲耐心的对着幽兰黛尔解释,这时,舱室里的温蒂,突然痛苦的蜷缩成一团从轮椅上摔下,本就苍白的脸色此刻更是变得跟墙灰一样。
“打开舱室,让我进去看看。”
“好。”
索菲二话不说打开了舱室,有天命最强女武神的幽兰黛尔在这,索菲心里的底气足的很。
舱门打开,幽兰黛尔来到蜷缩成一团的温蒂身边,她搭上温蒂瘦弱的肩膀,血脉中【沙尼亚特】的圣痕之力发动,迅速镇压温蒂体内崩坏能。
随着崩坏能侵蚀带来的痛苦消失,倒在地上的温蒂虚脱的睁开眼睛,翡翠般青翠的眼瞳缓缓看向来者的脸庞。
“你是……幽兰黛尔?”
作为曾经的A级女武神,温蒂自然认识这位天命最强的女武神。
曾几何时,温蒂也将幽兰黛尔视做自己的偶像,并发誓要成为跟她一样优秀的女武神。
但可惜,在自己的双腿被植入了渴望宝石后,温蒂就从一个A级女武神,变成了失去自由的实验体。
“是我,你感觉怎么样?”
“好多了,谢谢。”
温蒂憔悴的脸庞露出一丝温柔的笑意,这还是在成为实验体后,第一次有人愿意向她伸出援手。
“那就好,需要我扶你起来吗?”
“嗯,麻烦了。”
知道自己现在究竟有多虚弱的温蒂,没有拒绝幽兰黛尔的好意,幽兰黛尔伸手从温蒂后背和双腿下穿过,以公主抱的姿势将温蒂放回轮椅上。
“你为什么会来这里?”
重新回到轮椅上的温蒂,看着幽兰黛尔问道。
就算自己再怎么珍贵,也还不至于要天命最强女武神来护送自己。
“你就当做,这是某个人给我的任务吧。”
幽兰黛尔轻笑着回应,虽然不清楚东方炎为什么一定要她来护送温蒂,但既然是自己哥哥请求,那么幽兰黛尔自然不会拒绝。
“滴——滴——滴——!!!”
刺耳警报声毫无征兆的响起,发着红光的警报器声嘶力竭的嘶吼着,传达着危险的到来。
【“敌袭敌袭!!雷达显示!有大量飞弹正朝我们这边袭来!袭击者是逆熵的机甲!”】
【“防护罩已开启!但是以这个火力我们支撑不了多久!”】
【“他们什么时候在那的!为什么会知道我们会经过这里!”】
飞船微微震动,剧烈的爆炸声从飞船外面传来,飞弹如暴雨般撞击在赫利俄斯号的屏障上,赫利俄斯上的防卫武器射出的炮弹,刚刚射出就被袭来的飞弹轻易拦截。
“哥哥还真猜对了,真有人来袭击。”
幽兰黛尔感叹似的低语一声。
“保护好温蒂,我去解决敌人。”
不等其他人反应过来,幽兰黛尔丢下这么一句话,转身离开舱室。
…………
沙滩上,
十几架御雷机甲疯狂的倾泻着火力,铺天盖地的火力网将赫利俄斯号笼罩的严严实实。
“还挺能扛,通知机甲部队加大火力,一定要在天命的支援抵达前,把渴望宝石弄到手!”
指挥室里,可可利亚看着在飞弹火力网笼罩下的赫利俄斯号,忧虑的皱着眉头。
为什么总感觉有些心神不宁呢?
“滴滴滴滴!!!”
雷达发出刺耳的警报,显示有什么东西正在飞速接近。
可可利亚看着出现在屏幕上,拖着蓝色粒子尾焰的金色身影,只觉得全身的血液都在一刻凝固!
“我****灰蛇!你不是说幽兰黛尔不是冲我来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