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马，张全清已经死了，要是在背上罪，就连顶岗的机会都没了。
他父母早就没了，家里就剩下了他媳妇儿和三个孩子，你让他们怎么活？”
这已经不是张国义第一次因为这个和马长福起争执了，但两人都有自己的想法，谁都没有办法说服对方。
“我说过了，错事就要认罚，你的思想已经出问题了。”
马长福冷着一张脸，继续沉声说道：
“他家里人没一个是无辜的，你能说他的媳妇儿和孩子，没享受过他投机倒把带来的好处么。
照你这么说，那些被我们打死的二鬼子，家里人也都是无辜的了，我们就应该放过他们了？！”
“这是两回事，投机倒把怎么能和二鬼子做的那些事情一样！”
张国义眉头紧蹙，声音不自觉的大了几分。
“有什么不一样，没什么不一样的！”
马长福的声音也随之拔高，寸步不让的反驳道。
“国义哥，我觉得长福哥说的没错，这个口子不能开。”
张建国忽然的出声，让两人齐齐转头看向了他。
张国义更是一脸不可置信的说道：
“建国，怎么你也……”
“诶，国义哥，你先听我说完。”
张建国伸手打断了他，随后一脸正色的说道：
“张全清在纺织厂当了十几年的采购员，他私底下投机倒把的事情，有太多人知道了。
而且这次还牵扯出了牛胜军这个副厂长的案子，纺织厂里不知道有多少人盯着案子的进展呢。
要是因为同情他开了这个口子，带来的影响不知道会有多大。
就和长福哥说的一样，在知道人死了就能免罪之后，不知道会有多少人会走上张全清的老路。
不是所有人的日子都能好好过下去的，好多人都在为了活下去苦苦挣扎，知道了有这样一条路，肯定是会有人去走的。
我们不能因为可怜张全清的家人，让更多的人去犯错误，这样只会毁了更多的家庭。”
“我……哎……”
张国义张了张嘴，随后身子像是失去了力气一般，一下靠在了沙发上。
他虽然想说，这只是最坏的情况，但他知道这是不能赌的事情。
要是事情真发展成了那样呢，要是再出现一个张全清呢，他还要不要再去帮忙？
马长福和张建国的都没有再出声，一切在张国义靠在沙发上的时候，就已经有了定论。
这边三人决定张全清一家人未来命运的时候，王队那边已经将牛胜军请回了市局。
并且留下了江澈和虎子两人，对牛胜军的办公室开展搜查。
“王队长，现在我能知道，你们为什么抓我了么，我到底是犯了什么罪？”
牛胜军坐在审讯室内，脸上没有任何的慌张，甚至还带着若隐若现的笑容，身上也散发着属于领导的气势。
“牛胜军，你涉嫌收受贿赂，唆教他人实施犯罪，导致数人受伤七人死亡。
其他的罪状我就不一一列举了，你有什么要辩解的么？”
王队说完看到他依旧是那幅有恃无恐的样子，不由蹙起了眉头。
然而不等他继续说话，对面的牛胜军便笑着说道：
“王队长，你说的这些，我都没有做过。
还有我要提醒你一下，审讯的时候需要两名公安同志在场，违反规定是要受处分的。”
“牛胜军，看来你没有听人说过，进了局子只有一个人审讯你，意味着什么。
在抓你之前，我们已经去过你家了，你还不知道吧，你媳妇儿有写日记的习惯，你做的那些事情，她都记下来了。”
王队活动了一下筋骨，从审讯室的桌子里拿出了一根被报纸包裹住的棍子。
这根棍子外面包裹了厚厚的的报纸，内部则是一根空心的竹子，竹子的内部，还有一根空心的小竹子。
这个年代还没有禁止大记忆恢复术，之前王队没用这个办法来审讯，只不过是觉得暴力审讯容易出现冤假错案罢了。
并不是说市局里没这些东西，亦或是市局刑侦队的同志不会用这招。
现在么，王队已经有足够多的证据将这个混蛋送去吃枪子儿了，审讯也不过是为了让他把所有犯过的事情都交代清楚罢了。
对于这种人，什么话都没大记忆恢复术来的管用。
“你想要做什么，我警告你不要乱来，我可是纺织厂的副厂长，我叔叔是纺工部的领导。你要是敢乱来，谁都保不住你！”
牛胜军看到棍子，一下就想起了之前和其他厂的领导吃饭的时候，聊起过的一些对付人的手段，顿时就慌了。
但他此时被拷在审讯的椅子上，根本没办法逃，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王队拿着棍子靠近。
两分钟后……
经过了一系列亲切友好的交流，牛胜军终于认识到的自己的错误洗心革面，老老实实的交代了自己犯下的罪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