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作无法感知这东西到底是什么。
主人曾经说过有个黑衣人，很危险，修为也很高，她，互助，以及小鱼，和主人是可以通感的，毕竟她们都是主人创作出来，用主人的血液浇灌出的灵魂。
所以她的记忆里也有黑衣人的样貌和气息。
这个黑泥，很明显不是。
她撞开结界已经受了一些伤，抬手擦掉嘴角的血迹，她盯着那些密密麻麻的眼睛，没有丝毫退缩的意思。
她看了眼外婆，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猛地抽出一把菜刀。
“放了外婆。”
触手惊诧，因为菜刀没有指向它，而是架在了她自己的脖子上。
她的眼神坚定不移，“放了外婆，否则，我自毁于此，没了我，还有小鱼，还有互助，但我的死能提醒主人再小心点，值！”
触手不解愤怒：“你疯了？！你别忘了你的骨头是从哪里来的，你曾经的主人又是谁！！”
“我不在乎！此刻，我只为了顾己而战！！”
她手中的菜刀砍进自己的肩膀，血液喷溅，触手想要把菜刀卷走，但合作的身形很灵活，闪身躲开了。
触手的眼球里写满了愤怒。
它最终怒吼一声，“好！”
语毕，合作身后的结界被撕开了一个小口子，外婆的身体被抛了出去，然后又迅速关上。
合作稍微放松了一些，她嘲讽道：“你这声音不男不女不老不小的。”
握着菜刀的手紧了些，“刚骗你的，就算你把外婆弄走了，我也不会妥协。”
触手却无所谓道：“那死老太婆放在这挡路，只有我们两个也好，更方便我把你的骨头抽出来。”
合作站起身，抹开嘴角的血。
“那来吧。”
即便是战死。
拥有了这段时间的温暖和安定，是她在虫谷里幻想都幻想不出来的幸福。
从虫子变成了人。
有了主人，有了外婆，有了家人。
人类最伟大的就是可以为了家人献上生命，不顾一切。
而她，会用生命去学。
-
采访综艺后台。
钟伽宜在后台等着工作人员来让她上场。
镜子里，女人的脸依旧精致美丽，她的睫毛纤长，皮肤吹弹可破。
漂亮的金色礼服在柔和的灯光下闪烁着光影。
但她却开心不起来，手机屏幕亮着，屏幕停留在自己和顾己的聊天记录上。
她连续发了三条信息，但顾己都没有回复。
钟伽宜：[顾天师，你有空吗，我想跟你说一件事。]
钟伽宜：[顾天师，我想解释一下那天的情况。]
钟伽宜：[您是还在生我的气吗？那我可以去找您吗？我想当面和您道个歉。]
“叩叩叩”
门被敲响。
“请进。”钟伽宜开口，关掉了手机。
门被推开，紧接着，夏莉那张脸出现在化妆间里。
她脖子上戴着工作证，但工作证很明显并不是她的。
钟伽宜的笑瞬间垮下来，“你来干什么？”
夏莉关上门，轻笑，拉开板凳，坐在了钟伽宜旁边，“我来给你指条明路啊。”
“我上次回答地不够明确吗？我说了，我喜欢君竹和顾天师没关系，和君竹也没关系，我已经对他们造成了困扰，我不能再对他们造成困扰！”
夏莉的笑容淡了些。
她其实没想到钟伽宜竟然会拒绝她伸出的手。
她靠在桌子上，双腿交叠，“其实我很好奇，你们怎么都这么喜欢当顾己的狗呢？你一个大明星，明明君竹就在那，我可以帮助你得到他，你却拒绝了，除了你，她身边的都愿意做她的狗，为什么？”
钟伽宜的愤怒恐惧突然释怀，“你是这么认为的？”
夏莉：“？”
“你认为，对朋友好，为他人付出，就是狗？那你很可怜了，你这辈子一定没有被人好好对待过吧？其实我懂你，我爸妈和我家里人一直对我都很不好，我也以为这个世界上是没有纯粹的感情的，但不是十几岁的小孩，我是一个有自己思维考虑的三十岁的成年人，如果我还能被你三言两语挑拨，那我这十年白干了。”
从北城回来之后，她把自己关在家里整整三天。
三天的时间没出过门，也没有回任何人的信息，她刷到了很多网上关于综艺的消息，发现很多顾己的粉丝特地给她发私信，或者在各种视频下面帮她说话。
有人说，钟伽宜是心甘情愿被吸血，被家里人pua还不跑，说她恋爱脑，被阿文骗了这么多年，是个没用的废物。
但顾己的粉丝就跟顾己一样，坚定地帮她说话。
文字的力量是磅礴的，起码在那三天里，她通过那些话想通了。
夏莉的面色彻底冷了下来。
但钟伽宜已经不怕了，她摩挲了一下自己的项链，冷冷道：“不管是从工作或者是生活上，我都不会答应你荒谬的所谓的帮助，你到底是想要帮助我，还是想要通过我伤害顾天师？你今年应该年纪也不大吧，我不知道你是出自嫉妒想要伤害顾天师，还是有别的人指使，但不管是哪一种，我都绝对不会是你的突破口。”
她站起来，作为顶流，钟伽宜自然身材也是最好的，而且个子很高，有一七三，加上高跟鞋，站起来直接挡住了夏莉视线中的灯光。
突然极具压迫感。
她开口道：“让开，挡着我出门的路了。”
夏莉捏紧了手，“你以为我不敢对你怎么样嘛？”
“那你可以试试。”
钟伽宜下意识捏住了项链。
夏莉的视线看向那条用红绳穿过，被加持了术法的项链，忍不住噗嗤一声笑出来，“你以为这个东西能拦得住我？”
她伸出手，手中的白色丝线瞬间缠绕住化妆间的四周，门把手也被紧紧缠绕。
钟伽宜的周身包裹着淡淡的粉红色光晕，傀儡线被弹开。
但夏莉只是勾唇笑了笑，掌心朝上，一枚小小的铃铛出现在了她的掌心。
虽然钟伽宜看不懂这些所谓的法器，但是和顾己在一起久了，她也许沾染了一点气息，能看出来铃铛很厉害。
本能地向后退去。
夏莉轻笑，摇动铃铛，“我真是你粉丝，本来想和你好好说一说，做个交易的，你非要逼我用强迫的方式，那我也不客气了。”
下一秒，钟伽宜的脸上开始浮现出痛苦的表情。
而后，眼神空洞，逐渐麻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