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本地判官正说着话呢。
身后再次传来声音。
“你还搬救兵？这穿的什么东西，你当cosplay呢？”
顾己和判官一起转过头，王琢和另一个穿着中山装的老爷子站在不远处。
老爷子一身正气，看起来十分有威严。
但看着顾己的眼神有些不悦。
判官：“这些人是……？”
顾己：“找茬的。”
判官惊：“你这么厉害他们找你的茬？”
咋想的啊？
顾己扁扁嘴，“他们好像脑袋有问题。”
声音毫不掩饰。
一字不差落在了王盛狄的耳朵里。
王琢抓着王盛狄的衣服，跟个狗腿子似的，指着顾己，“爷爷，就是她让哥被调查，还把我打了，还差点伤了静妱。”
隔着十几米的距离。
王盛狄微微眯起眼睛。
黎明还没有到来，夜晚的光线昏暗。
少女穿着简单的运动衣和运动鞋，马尾飘扬，绸缎在她的发端缠绕，随着她看过来的动作拂过她的肩膀。
冷冽纯澈的眼神在那一瞬间让王盛狄心中敲响警铃。
而目光往左看，穿着古装的男人笑眯眯的。
王盛狄只觉得浑身像是被冰水浇灌，他的灵魂下意识猛地一颤。
“爷爷，你怎么脸色变了？”
王盛狄的脸色变白，他自己都没察觉无法再往前。
顾己和判官率先走过去了。
视线扫过王琢，可能是爷爷在，王琢狗仗人势道：“你最好给我赔罪，否则——”
“住嘴！”
王盛狄猛地呵斥，给王琢吓一跳。
他抬头：“爷爷，你凶我干什么？”
王盛狄现在真的很想一巴掌扇在自己这个傻逼孙子的脑袋上。
眉毛下面两个蛋，光会眨眼不会看！
平时修炼不认真就算了，看人也不会看！
他微微垂首，挤出笑，“两位大人，是我小辈多有冒犯，希望两位高抬贵手，不要和小辈一般计较。”
判官看了顾己一眼，仍然是一副笑眯眯的样子，“他确实算是小辈，但是你又是以什么身份教我们做事的？”
王琢：“你他妈算老几，你——啊！”
砰地一声。
王盛狄一拳锤在了王琢脑袋上，“让你闭嘴！！”
王琢被打得委屈到了极点，瞪着顾己和判官的眼神写满了怨恨。
判官：“孙子好像不太服啊。”
“你说谁孙子？！”
“你不是孙子啊？那你是他爷？”
“我——”
“够了！”王盛狄的耐心彻底被打断，红着眼睛怒吼，“我叫你闭嘴，你没听到吗？！”
王琢还没见过发这么大火的爷爷，气焰瞬间怂了下去。
判官眼睛笑得更弯，“你今年也才七十几吧？我都能当你爷爷的爷爷的爷爷的爷爷的爷爷了，我一直觉得修行之人应该不会火气这么大，看来是我高看你们咯。”
王盛狄心沉了下去，“我斗胆问一句，二位是不是来自——”
他指了指地下。
判官笑，“你说呢？”
周围的阴气更加凝成了实质。
判官拍了拍顾己的肩膀，像个叔叔一温柔开口：“太阳快出来了，我要先走了，你什么时候有空和无妄说一声，我们随时欢迎你来参观，我们还给你准备了礼物。”
就像长辈和晚辈说话一样，温和轻柔。
顾己乖巧点头，“嗯嗯，下次见。”
判官的身体逐渐变透明，离开之前，他扫过王盛狄的眼睛，满含警告，而后消失在了原地。
王盛狄的心中除了震惊就只剩下了惊恐。
刚才那人，一定是地府的人，具体是哪路大神他不能确定。
那人对顾己的态度，竟然这么的……亲昵？
还说去参观。
岂不是顾己能随意出入地府了？
普通人中很多都是无神论者，并不相信地府的存在，但他们这些修行者是知道地府的存在的。
比如三清观的那两个老家伙，和地府似乎就来往甚密。
他修行这么多年，虽然没有真的见过地府是什么样子，但经常能见到阴差勾魂。
曾经自己多次想要上前去搭话，但那些阴差非常冷漠，从没和他说过一句话。
他也听说过，一些厉害的修行者，若是有绝对的能力，就能够以活人的身份成为阴差，给自己积攒功德的同时，也能为自己的修行提供更多的力量。
只是他没想到，这个人竟然会是顾己这种刚二十岁的小孩。
他一直觉得自己的两个孙子天赋异禀，是天才，身边的人也一直都是这么说的。
可见到顾己他才知道以前自己有多么井底之蛙。
“你今年……多大？”王盛狄颤声问。
顾己：“二十。”
“你的修为可否——”
“比你厉害。”顾己眨了眨眼睛，实话实说。
王琢：“你他妈吹什么——”
王盛狄一个眼神，他又怂了。
也不知道他非要开口说话干什么，这么喜欢找虐吗？
王盛狄的态度尊敬起来，“我相信你说的，顾天师。”
顾己：“你想不相信不重要，但请你管好自己的孙子，自己再厉害，生出这两个人，你不闹心吗？”
她皱眉，嫌弃之心溢于言表。
“他们两个的爸爸妈妈很年轻就离开了，我一把老骨头把他们养大，确实有些溺爱……”
“我也没有爸爸妈妈啊，我还没有你这样的爷爷。”顾己看着他，“但我也没有凌辱别人，还杀人。”
她看着王琢又补充：“也没有莫名其妙就质问别人，更没有看不起别人，出口成脏。”
王盛狄一把老脸都要被丢光了。
他额角渗出冷汗，连连点头，“是，这是我的问题……”
转过身，他掐着王琢的脖子，“和顾天师道歉！”
王琢：“？”
“我凭什么和她道歉？她把这座山都炸了，还害得哥被调查，我凭什么——”
“我让你道歉你就得道歉！”
顾己抬手，“不必了，就算你今天逼他道歉，他也只是嘴上说说，这种道歉我也不想要，不过给你一个忠告，你们做的每一件事情都会记录在册，等你们死了，迟早也会受到惩罚。”
“你吓唬谁呢！”
顾己微笑，她漆黑的瞳孔让王琢有一瞬间惊出一身冷汗。
“你可以试试看。”
她伸出手，在王琢眉心点了一下。
一股冷意顺着脑袋向下，王琢突然浑身僵硬在原地。
他张口，却发现自己丝毫发不出声音。
“呃呃呃！！——”你对我做了什么！
顾己摆摆手，“你说话好难听，不想听你说话，闭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