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烈子凑近仔细端详,眉头拧成了疙瘩:“看起来她头顶曾经受过伤,而且这伤口怕是有些时日了。”
王猛的目光紧紧盯着伤口,心中满是疑惑,脱口问道:“是什么造成的呢?”
云岫子捻着胡须,神色凝重,眯起眼睛仔细观察伤口的形状:“看样子像是利器造成的,刀,剑之类的。这伤口边缘整齐,普通的撞击可形成不了这样的痕迹。”
“上面那灰绿色的是什么?” 王猛指着伤口,语气中带着一丝不安。那诡异的颜色,让他本能地感到事情绝不简单。
周烈子挠了挠头,猜测道:“可能是某种草药吧?也许是她受伤后自己敷的,只是这颜色…… 确实古怪。”
王猛下意识地瞥了云岫子一眼,心中暗自思忖:是不是这个道士对她下的毒手呢?毕竟柳莺在梦呓中一直喊着他的名字,可对方却矢口否认。但看着云岫子一脸疑惑与担忧的神情,又不像是在说谎。这种矛盾的猜测,让王猛心中的疑虑更甚。
周烈子叹了口气,打破了屋内的沉默:“王兄弟,具体情况我们也不清楚,看来得等她醒了再问她了。”
两人向王猛告辞后,便离开了房间。
脚步声渐渐远去,屋内再次陷入寂静。
王猛坐在床边,望着柳莺苍白的脸和那道诡异的伤口,心中思绪万千。
摇曳的烛火下,一个又一个疑问在他脑海中盘旋,而真相,似乎还被重重迷雾所笼罩,不知何时才能拨云见日。
青岩寨的晨光刺破云层,在屋檐上洒下细碎金斑。
王猛趴在柳莺床边打盹,忽然听见被褥窸窣响动。
他猛地抬头,正对上柳莺茫然的目光,那双眸子里蒙着层水雾,像是刚从深潭里浮上来的人。
“你醒了!” 王猛的声音不自觉拔高,碰翻了桌上药碗。
褐色药汁在青砖上蜿蜒成河,他却浑然不觉,扑到床边握住柳莺的手,“感觉怎么样?伤口还疼吗?要不要喝水?岩桑勒说你得静养……”
柳莺抽回手,喉间发出沙哑的 “嘶” 声。
她抬头打量陌生的屋子,目光最后落在王猛脸上:“你是谁?”
这句话如同一盆冷水浇在王猛头上。
他张了张嘴,忽然想起巫医说过的话 ——“药石能治外伤,却难愈心魔”。
昏迷这几日,柳莺呓语中反复提及的追杀、血痕,还有那个神秘的 “云岫子”,或许早已在她心底刻下难以磨灭的创伤。
“我叫王猛,是带你进寨的人。” 他放缓语气,“你昏迷了四天,是巫医岩桑勒用草药救了你。”
见柳莺仍警惕地盯着自己,他又补充道:“你头上的伤口还没完全愈合,要不要我去请岩大叔再来看看?”
柳莺摇摇头,撑着床头坐起。
这简单的动作似乎耗尽了她的力气,苍白的脸上沁出细密汗珠。
她盯着自己颤抖的双手,像是在确认这具身体的真实存在:“我…… 我记得有人在追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