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他妈的。
这种情况绝不能把背后暴露出去。
冲！
先干死一方，才能确保后背的安全。成海屏住呼吸，侧耳倾听。
后方的拖拽声似乎远一些，节奏也单一，大概只有一个。
前方的声音则杂乱不少，脚步声至少有两个。
干前面的！
他心里瞬间有了决断。数量多，但距离更近，威胁也更大。而且，干掉前面的，就能直接找到那个向下的管道口。
“滑梯”就在那儿，那是唯一的生路。
干完就溜。
完美。“真是聪明啊，成海。”他忍不住在心里给自己点了个赞。
就是这黑灯瞎火的……他妈的怎么知道什么时候该动手？总不能等丧尸的口水都滴到脸上了再反应吧。
要是不小心和那玩意儿亲上了……那画面太美，他不敢想。
成海感到安娜抓着他衣服的手又紧了几分，甚至能感觉到女孩身体极细微的颤抖。
他反手轻轻拍了拍安娜的手背，示意她安心，然后小心地将她往自己身后挪了挪。
“别出声，靠墙站好。”他用气声吩咐。安娜没有回应，只是依言向后靠去，紧贴着冰冷的管壁。
成海再次集中精神，捕捉着前方的动静。越来越近了。
那拖沓的脚步声，混合着喉咙里嗬嗬的怪响。
甚至……他好像闻到了一丝若有若无的腐臭味。虽然很淡，但在这封闭的空间里，任何异味都格外清晰。
就是现在！不能再等了。再等下去，真要脸贴脸了。
他挪动了一下身体，调整着瘸腿的受力点，重心微微下沉，伤腿的肌肉发出抗议的酸痛。
他把那根宝贝的自制拐杖交到左手，右手紧了紧猎刀的握柄，这拐杖现在就是他的眼睛，他的长矛。
虽然什么也看不见，但他能感觉到，那股腐臭味更浓了，那丧尸，或者说，那些丧尸，就在前面不远。
他甚至能听到喉咙里那种黏腻的嗬嗬声，拼了！
除了拼，也没别的路可选，他屏住呼吸，将拐杖小心翼翼地向前探出，左手的拐杖像个探路先锋，右手猎刀蓄势待发，护在身前。
他一步一步，极其缓慢地向前挪动，瘸腿拖累了他的速度，却也让他每一步都异常谨慎。
拐杖的尖端在管道地面上轻轻滑动，发出细微的刮擦声，空荡荡的触感。
再往前一点，他感觉自己的心跳声在耳边擂鼓。
突然，拐杖的前端触碰到了一团柔软而有韧性的东西，不是墙壁的冰冷坚硬。
就是它！
那丧尸似乎也感觉到了阻碍，喉咙里的嗬嗬声猛地变大，带着一种迟钝的愤怒，大概是下水道里混杂的气味太重，掩盖了他和安娜的活人气息，这丧尸的反应慢了半拍。
就是现在！
成海左臂肌肉绷紧，手腕发力，他没有猛戳，而是用拐杖的底部，对准刚才接触到的下盘位置，狠狠向前一顶，同时脚下一个发力。
“噗通！”
一声闷响，伴随着肢体撞击地面的声音，紧接着，几乎是同时，又是一声更沉重的倒地声。
“嗬嗬……”
愤怒的嘶吼变成了压抑的呜咽，似乎被什么东西压住了。
买一送一？
成海心里闪过一丝惊喜的念头，居然真的把后面那个也绊倒了。
运气不错，他没有立刻冲上去，黑暗中贸然行动等于送死。
他稳住呼吸，再次将拐杖向前探出，像盲人一样点地，在身前的地面上小心翼翼地扫动，拐杖尖端碰到了蠕动的肢体，还在动。
他听到身后安娜极力压抑的抽气声，女孩吓坏了，在看得见的地方直面丧尸没什么好怕的，但现在黑暗中全是未知，未知才是最可怕的。
但他现在顾不上安慰，必须尽快解决，后面的那个，还不知道什么时候会追上来。
他再次用拐杖用力戳向地面上蠕动的目标，又是一声沉闷的撞击，伴随着骨头错位的细微声响。
那东西挣扎的幅度小了下去，成海握紧猎刀，凭借刚才拐杖确认的位置，慢慢摸索过去。
空气中腐烂的气味令人作呕，他几乎能感觉到丧尸身上散发出的那种冰冷的“死气”。
猎刀的尖端，需要找到最脆弱的地方。
脖子，或者眼窝。
他再次用拐杖戳向地面上蠕动的丧尸，一下，两下。
那东西还在挣扎，发出令人牙酸的骨骼摩擦声，触感不对，不是要害，他耐着性子，像个最蹩脚的绣花匠，在这片漆黑里寻找那个致命的“针眼”。
第三次，拐杖头似乎陷进了一片更柔软的地方，还带着湿滑，他手上加了点力道，试探性地搅动了一下。
“嗬…咔…”是下巴脱臼的声音？
管他呢，他用力将拐杖头向里猛地一捅。
成了！那粗糙坚硬的木头顶端，楔进了一个湿热黏腻的所在。
是嘴！终于找到了！
成海终于把自己坚硬的木拐杖插进了丧尸的嘴里。
成海心里一阵狂喜，几乎要喊出声，他立刻松开拐杖，任由它卡在那丧尸的喉咙里，暂时阻止它发出更大的动静，矮下身子，右手的猎刀早已饥渴难耐，顾不上那扑鼻的恶臭，也顾不上可能溅到身上的污物。
他循着拐杖的方向，摸索到那颗还在微微晃动的头颅，没有丝毫犹豫，他抡圆了胳膊，用尽全身力气，狠狠一刀劈下！
“噗嗤！”像是劈开了一个烂熟的西瓜，手感沉重而黏腻，刀锋砍进骨头的阻滞感清晰地传到手上。
他抽出刀，不等那颗脑袋完全断裂，又补上了一刀，这次更深，几乎将整个头盖骨掀开，腥臭的脑浆味混合着腐烂的气味，瞬间达到了顶峰，熏得他差点吐出来。
但他没停，下面还有一个！
买一送一的“大礼包”，得拆干净，他稍微调整了一下姿势，凭着丧尸喉咙里传来的低吼声，估摸着第二颗脑袋的位置。
猎刀再次挥出，又是一声沉闷的劈砍声，比刚才那下更实在，似乎直接砍中了颈椎。
他不放心，又摸索着补了两刀，直到感觉刀下的东西彻底不再动弹。
搞定，两具瘫软的尸体叠在一起，散发出令人窒息的恶臭，成海这才松了口气，感觉手臂肌肉酸痛得厉害，额头上全是冷汗。
他重新捡起拐杖，拄着它支撑住有些发软的身体，瘸腿的负担在刚才的爆发中加重了，现在针扎似的疼。
他侧耳倾听，管道里死一般寂静。
只有身后安娜压抑不住的、细微的啜泣声，还有自己粗重的喘息，以及……更远处，那隐隐约约、似乎并未停歇的拖拽声。
前面的威胁暂时清除了，但后面的……还在，他稍微安心了些，至少争取到了一点宝贵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