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海现在正坐在火堆旁思考人生。
他觉得他单纯了，真的，明明已经看出娜斯佳的不对劲，明显是在撒谎了却还是这么信任她。
他就该在第一次见到娜斯佳的时候一刀捅死她的。
就算死在圣彼得堡的寒潮中或者丧尸手下，那也比现在好太多了。
一个人孤苦伶仃的，还不知道自己哪个鬼地方，不仅林岚不在身边了，这儿还有穿着德军军装的丧尸，刚刚还有个莫名其妙的狙击手朝他射击。
“tmd”成海越想越烦躁，忍不住骂了一声。
感觉身体已经暖和了起来，他站起身来仔细在这间破房间里搜索起来，希望能知道现在是什么时间，到底在什么地方。
在房间里四处搜寻，最后他在钢琴下面扒拉出一堆灰烬和杂物，从中抽出一角残破的报纸。大部分内容都已烧毁，幸运的是清晰的记载着生产日期和地区，1941年12月20日，莫斯科。
“我……艹。”成海看着那行字，感觉脸上的肌肉都僵住了。莫斯科？1941年？这直接跳跃到第二次世界大战了。他掰着手指头算了算，亲娘咧，他曾祖父这时候估计还在玩泥巴，八岁？说不定刚学会怎么不尿床。再过六十几年，自己才能呱呱坠地。要是真能活到那时候……他是不是还能给自己换个尿布？
但这念头只是一闪而过。这个世界已经出现了丧尸，显然和他原来的历史轨迹完全不同。他自己的存在与否，都成了未知数。
1941年12月，按照他所知的历史，应该是莫斯科保卫战打得最惨烈的时候。德军兵临城下，苏军拼死反击。如果历史大方向没变，那这座城市里现在得有多少人？他模糊地估算着：原本的居民，加上双方投入的兵力，少说也有五百万人。就算只有一半被感染……那也是两百多万丧尸在这冰天雪地里四处游荡？
更要命的是，根据他之前在楼顶的短暂观察，自己似乎还处在城市比较中心的地带。
想到这里，成海眼前一黑，差点没站稳。他重新瘫坐回火堆旁，这次是真没力气了。侧躺着，盯着跳动的火焰，眼神空洞得能跑耗子。
挣扎？挣扎个屁。
这鬼天气能把骨头冻酥，外面是数不清的丧尸大军。他没同伴，没武器，没交通工具，连身像样的御寒衣物都没有。
他得想办法保暖，得找干净的水和能吃的食物，得像老鼠一样躲避丧尸，还得提防着可能存在的活人——不管是苏联红军还是德国兵，看到他这身不伦不类的打扮，不把他当成奸细或者移动靶才怪。
“这还真不如直接被那人形怪物抓住吃了算了，哎”成海喃喃自语道。
我是谁？我在哪？我要干嘛？这哲学三问此刻在他脑子里无限循环。
又想到了和他一起戴上头盔的林岚，终于提了提精神。
想到林岚可能也在经历着和他相似甚至更糟的处境，成海的心猛地一揪。
他猛地坐直了身体，冻得发青的脸上似乎有了点血色。去他妈的拯救世界，去他妈的绝望等死！
“不行，老子不能就这么怂了！”他低吼一声，仿佛要驱散心头的寒意，“林岚可能也在这里，我们只是暂时走散了！我得找到她，必须找到她，然后带她一起活下去！”
成海直接打开了一个肉罐头放在火上解冻，他得先补充好能量，现在天已经快黑了，他得在天黑前，抓紧时间搜索下这栋房子，看看有没有什么有用的东西。
“他妈的！”成海低声咒骂，寒气正透过他单薄的衣物疯狂侵蚀着体温。他已经摸到了这栋破楼的三楼，一路除了踢开几扇朽坏的木门，唯一的收获就是一块硌牙的黑面包，刚才试着啃了一口，差点把后槽牙给崩下来。
他现在正跟眼前这扇不合时宜的铁门较劲。跟楼下那些一踹就散架的木门不同，这扇铁门异常坚固，门框看上去也相当扎实，显然里面有些名堂。成海手里捏着一根不知从哪儿捡来的细铁丝，笨拙地捅进锁孔，来回拨弄着。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十分钟了，锁芯纹丝不动，铁丝倒是被他自己弄弯了好几次。他烦躁地“啪”一巴掌拍在冰冷的铁门上，震得手掌发麻。不行，不能再耗下去了，必须尽快找到能生火的地方，否则失温会要了他的命。
他放弃了铁门，转而走向对面那间房门紧闭的屋子。这扇木门看上去就好对付多了，他后退一步，然后猛地一脚踹在门板上。“哐啷”一声，木门向内敞开，碎木屑簌簌落下。
一踏进屋子，成海立刻察觉到不对劲。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淡淡的烟火味，还有别的什么……一种细微的、持续不断的声响。他警惕地扫视四周，地板中央有一摊熄灭的篝火灰烬，旁边散落着几个空罐头，桌子上还残留着食物的碎屑。有人在这里待过，而且时间不长。
他抽出腰间的猎刀，紧握在手中，缓步走到火堆旁蹲下，伸手捻了捻灰烬。冰凉，已经彻底冷透了。但这并不意味着危险解除。他的目光锐利地扫过房间，最后停留在角落里一扇紧闭的小门上，不知道后面是卧室还是储藏间，那奇怪的声响似乎就是从那里传来的。
成海屏住呼吸，踮着脚尖靠近那扇门，侧耳倾听。里面传来的不是脚步声，也不是说话声，而是一种……“咔嚓…咔嚓…”像是指甲在木头上不断抓挠的声音。他伸出手指，轻轻叩了叩门板。里面的抓挠声立刻停顿了一下，然后变得更加急促和响亮。
“呼……”成海心里反而松了口气。
还好，是丧尸。以他现在的情况，俄语只会几句，德语更是听都没听过，在充斥着大量士兵的莫斯科，遇到一只落单的丧尸，可比撞见活人要安全得多。
只是让成海有些疑问的是，莫斯科现在这鬼天气冷得能冻裂石头，这里的丧尸怎么还能活动？
他再次将耳朵贴近门板，用手轻轻敲了敲门，仔细分辨着门内传来的声响。
“咔嚓…咔嚓…”声音只有一个来源，很好，就一只。
成海嘴角咧开一丝冷笑，心里给自己打气：“老子不敢去找那个狙击兵，难道还收拾不了你一只小丧尸？”
他一手握紧猎刀，另一只手轻轻转动门把手，没上锁，应该不是被人关在里面的。
他没有立刻推开，而是稍微等了等，然后，他猛地将门向内一推到底！
砰！
那丧尸显然就贴在门后，被这突如其来的一撞，直接向后踉跄着摔倒在地。
成海抓住这电光石火的机会，一个箭步冲上前，根本不给对方任何反应时间，手中猎刀寒光一闪，精准地划过丧尸的脖颈。噗嗤一声轻响，污血还没来得及喷涌，那丧尸的脑袋就歪向一边，彻底没了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