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陆朝晨依旧坚持,将自己调离春林府,庞计高很是不快。
但又听到了,把举荐春林知府的权力交给自己,他这才明白了陆朝晨的心意。
这是等于,给了自己可以掌控两府的机会。
在春林府安排了自己的心腹,就可以继续将其掌控在手。
再坐上了皖峻知府,虽然有艾书意作为倚仗,很难拉拢一众官员。但以自己的能力,尽心耕耘一番,定能有所收获。
况且,皖峻府衙与景北巡抚衙门同处一城,也算是来到了景北省权力的中心。
向思源听到,要将庞计高平调到皖峻府,开始还很高兴,但听到要给他独断的举荐权力,马上露出了犹豫的表情。
“怎么?平调一个官员,向巡抚都要反对吗?”陆朝晨脸色沉了下来,冷声问道。
“属下不敢,可春林知府的人选……对了,公子看好的冉青山,不是在春林府下的顺兴任知县吗?不如就升任他如何?”
向思源举荐冉青山,明显就是想削弱庞计高的权力。
庞计高当然知道,赶忙说道:“公子,冉青山此人是很好,就是太过清高,而且担任知县不足一年,我觉得尚需磨炼。”
陆朝晨赞成地点了点头,道:“庞知府说得有理,举荐的人选,还是由你定,向巡抚不可有异议!”
他们父子刚发生争执,陆朝晨正在气头上。他要求自己之事,也没有想好,因此,不敢再违逆他的决定。
而且,庞计高在皖峻府的权力,日后还可以通过艾书意进行限制。
所以,向思源只好不情愿地应承了下来。
离开巡抚衙门,回到陆朝晨的院子内,让呼延百战守在外边。
庞计高直接跪在地上,恭敬地说道:“多谢公子提携,下官定誓死追随!”
陆朝晨赶忙将他扶起,道:“能得庞知府忠心,才是我之幸事。”
将其拉坐在石桌旁,又说道:“我将你调到皖峻府,其实还有我的用意。”
“公子,是想让我监视向思源与艾书意吗?”
陆朝晨伸出大拇指,夸赞道:“庞知府聪慧!
向思源竟然不遵我的吩咐,还拉上了我父亲,让我不得不同意,他们举荐的人选,显然不将我放在眼里!”
“他就是怕您将我安排在巡抚衙门,影响他私下行不轨之事。”庞计高附和道。
“嗯,庞知府说得极是!父亲的调令已经到了,想来,三五日后,就要离开景北。
为了防止我走后,除了向思源无人可用,我才将你调入了皖峻府。”
庞计高点了点头,说道:“公子,怎么不想着将向思源调走?”
陆朝晨装出无奈的表情,摇着头道:“向思源是祖父留在景北的心腹,虽然我可以仗着祖父之威随意差遣,但调动之事,我却说得不算!”
“哦,原来如此!”
陆朝晨四下看了看,压低了声音,凑近庞计高,又说道:“祖父有掌控景北省之心,所以向思源是他重要的一步棋。”
庞计高听完,露出惊恐的表情,吞了吞口水,道:“这……这可是违逆欺君之罪啊!”
陆朝晨摆了摆手,道:“并非如此,祖父只是想在朝堂上,言语更有分量而已。毕竟,四大辅臣,只有祖父没有封地。”
“但这毕竟还是犯了结党营私之罪啊!”
陆朝晨眯着眼看向他,问道:“我与你,不是结党营私?”
“这……”
“你只要记住,祖父是一棵大树,我们都是枝桠,他的根基越稳,我们才能越茂盛!”
见庞计高默默点了点头,才又说道:“既然祖父有掌控景北之心,我们也可以得到一些利益。
我走之后,你只要监视向思源就好,不可以公开反对他,万一他上报祖父,我虽可以仗着宠爱护你,但也会降低祖父对我的信任。”
“这个卑职明白。”
陆朝晨点了点头,接着道:“你只要记住,把两府之地牢牢掌控在自己手中,做到所有官员对你绝对服从。
明面上,你要听从向思源要一切政令,但我和他意见相左时,只可听从我的号令!”
“卑职谨记!不过……你留下那个心腹冉青山,我实在不知,该如何对待?”
陆朝晨叹了口气,道:“冉青山是个胸有锦绣之人,只是有些恃才傲物,自视清高而已!
你就当作下属对待,无须照顾,他还需磨炼一番!但记住,不可刻意刁难,还要保住他的性命!”
“卑职明白了!”
“哦,对了,我还有两个好友,我走后需要你的关照。”
“公子吩咐便是。”
“若他们找到你,就说明需要帮助,你一定替我多加照拂。至于是谁,一会儿我在酒楼设宴,为庞知府接风,让他们也来作陪。”
“怎么好让公子破费!”
“诶~毕竟在景北省城,我现在是主,你是客,所以就客随主便吧。”
“那卑职就谢过公子了!”
……
夜晚,陆朝晨在景北最大的酒楼设宴,为庞计高接风。
期间让刚刚赶回来的戴笑儿和钟得财作陪,在酒宴上,介绍他们互相认识,并托付了一番。
次日
陆盛文私下把艾书意叫到府上,同样,进行了一番托付。
对他的要求,与庞计高不同。
陆盛文让他尽量配合向思源,只要把他所做的事情,私下告知给自己就可以。
并承诺,将来自己在京中立足,也帮他寻一份差事。
又过了三日,陆盛文才准备妥当,动身前往京城。
队伍中有十几架马车,还有几架大车。
他在布政使的官位上,坐了不足一年,加上以前十分清廉,所以,大车上携带的东西并不多。
随行的人员不到二百人,对于四品官来说,也属寻常。
戴笑儿与钟得财早早就等在了城门口,在他们对面,站着的是景北省的一些官员。
领头的当然是巡抚向思源,身旁站着的是艾书意,后面是庞计高。
陆盛文从马车上下来,与众官员见过礼,便寒暄起来。
陆朝晨直接来到了钟得财的身旁,上下打量了一番,调侃道:“这么大一个赌坊掌柜,空着手来送行,不合适吧?”
钟得财哼了一声,从袖兜里掏出一个小布袋,递到了他的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