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凡无视了所有目光，继续迈步，如入无人之境。
他终于踏足了天师府前的广场。
广场尽头，老天师张之维负手而立，面色平静，但周身散发出的那股如同瀚海般深不可测的炁息，显示出他内心绝非表面那般平静。
田晋中等一众天师府真正的高功站在其后，面色凝重得能滴出水来。谷畸亭则瘫软在最后面，面如死灰，抖若筛糠。
“林凡，”
老天师开口，声音恢弘，带着一股安抚人心又不容置疑的力量，
“此地是龙虎山。现在离去，老夫可当你未曾来过。”
林凡终于停下脚步，目光如冰冷的刀锋，越过众人，直接钉死在谷畸亭身上：
“老天师，我的目标只有他。交人，我走。”
“狂妄！”
田晋中怒喝，声音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虚弱。
老天师缓缓摇头，周身的气势开始无限攀升，如同沉睡的火山即将喷发：
“龙虎山的规矩，不能破。此人，你带不走。”
“规矩？”
林凡轻轻重复，嘴角勾起一抹极致嘲讽的弧度，
“是用来践踏的。”
话音未落，他动了。
身形一晃，原地留下一道缓缓消散的残影，真身已如瞬移般直逼那龙虎山的擎天之柱——老天师张之维！
“放肆！”老天师眼中精光爆射，百年修为再无保留。面对这个深不可测、视龙虎山如无物的魔头，他出手便是雷霆万钧，代表至阳至刚、代天刑罚的极致力量——阳五雷·掌心雷！
轰隆——！仿佛九天雷池决堤，一道粗壮无比、炽烈如大日陨落的纯白雷光，自老天师掌心喷薄而出，瞬间照亮了整个广场，撕裂虚空，带着净化湮灭一切的煌煌天威，将林凡的身影彻底吞噬！雷光过处，地面石板不是焦黑，而是直接化为齑粉，灼热的气浪让远处弟子肌肤刺痛，几乎无法睁眼。
“天师神威！”龙虎山众人下意识地嘶声呐喊，将最后的希望寄托于此。
雷光渐散。林凡依旧站在原地。身上青衫依旧，发丝不乱。唯有体表，有一层微不可查的琉璃色光华一闪而逝，将最后一丝游离的电弧吸收殆尽。
毫发无伤！
更令人骇然的是，他双眼之中，无数复杂到极致、蕴含着天地至理的金色符文正以前所未有的速度疯狂组合、推演、进化！仿佛一台超级计算机，在瞬间解析着这世间最顶级的能量运用奥秘！
“天师度…引动天地正炁，化阴阳枢机为雷霆…有点意思。”林凡喃喃自语，语气平静得像是在点评一道菜肴的咸淡。
林凡在承受这异人界巅峰一击的刹那，适应性进化的程度运转到了极致！
不仅完全免疫伤害，更是在疯狂学习、解析、并逆向推演出了天师度部分核心力量的构成原理与运行法则！
老天师瞳孔骤然缩紧，心中掀起了毁灭性的惊涛骇浪：
“他…他在解析天师度的雷法根源？！这怎么可能？！世上怎会有如此能力？！”
不等他压下这万古未有的惊骇，林凡已然抬手。其掌心之间，竟同样有炽白暴烈的雷光开始奔涌凝聚！规模或许稍逊，但那雷光之纯粹、刚猛、暴烈，以及那股蕴含其中的、仿佛天地意志般的煌煌威严，竟与老天师的阳五雷同出一源，甚至在能量的凝聚效率与本质的纯粹度上，隐隐然更胜半筹！
“还给你。”
林凡语气淡漠，随手将掌中那团浓缩到极致的白色雷光推出。
轰！雷光呼啸，撕裂长空！
老天师急忙催动金光咒与雷法全力格挡。两股同源却又有微妙差别的至阳雷霆轰然对撞，爆发出足以震裂耳膜的恐怖巨响！能量冲击波如同海啸般向四周扩散，吹得无数弟子东倒西歪！
光芒散尽，老天师虽未受伤，但道袍袖口竟被震裂少许，身形微晃，向后踏退了半步！脸上已不仅仅是震惊，而是带上了一丝难以置信的骇然！
他竟被对方用近乎相同的手段，正面击退了？！
接下来的战斗，彻底成为了林凡个人能力的展示秀，也成为了碾压龙虎山千年骄傲的最后一步。
老天师攻势如狂涛怒浪，将百年修为与毕生所学发挥到极致。金光咒千变万化，坚不可摧；阳五雷纵横呼啸，刚猛无俦；各种精妙符箓、失传秘术信手拈来，每一击都蕴含着开山断江的恐怖威力。
而林凡，却如同行走在另一个维度的存在。
他不再需要硬接，面对老天师排山倒海的攻击，他只是或指尖轻点，便能找到金光最薄弱之处，令其自行溃散；或身形微晃，便能于间不容发之际避开雷击，那步伐玄奥，仿佛早已预知了所有攻击轨迹；甚至偶尔随手一挥，便能以最为精简、却直指核心的方式，用出与龙虎山术法极其相似却更为本质高效的招式进行反击。
他从最初的稍显适应，到十招之内已然平分秋色，再到二十招后，竟已完全掌控战局节奏，将老天师的所有攻击都化为自身进化的资粮！
游刃有余！绝对的、令人绝望的游刃有余！
全场死寂，只剩下那单调而令人心悸的法术碰撞声，以及龙虎山门人粗重、绝望的喘息。
男弟子们面无人色，信仰彻底崩塌，只剩下无边的恐惧与敬畏。
而众多女弟子，包括那些女侍，眼中的光芒已炽热到无以复加，她们痴痴地望着场中那道宛若神魔的身影。
只觉得心跳如鼓，一种混合着恐惧、崇拜、倾慕的复杂情感占据了全部身心。
……
老天师越打越是心寒，他发现自己苦修百年的绝学，在对方那诡异的能力面前，竟如同儿戏，不仅无法造成威胁，反而在不断成为对方变得更强的养分！此子，绝非人间之物！
就在老天师一招威力巨大的“金光化形·镇魔塔”落下，旧力刚去新力未生的瞬间电光石火间，林凡眼中流转的金色符文骤然收敛，仿佛已彻底消化完毕。
他不再纠缠，身影如同鬼魅般微微一晃，仿佛融入了光线与阴影的缝隙，以一种超越了在场所有人视觉捕捉极限的速度，如同瞬移般直接掠过了心神剧震、来不及变招的老天师，出现在了吓得屎尿齐流、试图爬向大殿深处的谷畸亭面前。
“逃得掉吗？”
林凡的声音冰冷如万载寒冰，一只手已如天道法则般无情落下，轻易地扣住了谷畸亭的脖颈要害，将其如同拎起一只待宰的牲畜般，毫不费力地提离了地面。
全场哗然！死寂被彻底打破，惊呼声、抽气声、难以置信的尖叫声响成一片！
老天师猛然收住攻势，霍然转身，看着在林凡手中如同小鸡般徒劳挣扎、面色迅速由红转紫的谷畸亭，脸色瞬间变得铁青，一抹深切的无力与难以置信掠过眼底。他，龙虎山天师，异人界的绝顶，竟然……真的未能拦住对方在自己眼前擒人！
林凡手提谷畸亭，漠然的目光缓缓扫过脸色难看至极的老天师，以及周围那些面露极致恐惧、敬畏、甚至还有几分痴迷的龙虎山众人，语气平淡，却如同九天惊雷，重重砸在每个人的心头：
“龙虎山，不过如此。”
天师府广场之上，一片死寂。
林凡单手提着面如死灰、浑身瘫软的谷畸亭，如同拎着一件微不足道的战利品。
他那淡漠的目光扫过全场，无论是脸色铁青、气息微乱的老天师，还是那些面露极致恐惧、敬畏乃至痴迷的龙虎山门人，都无法让他的眼神产生丝毫波动。
绝对的力量，带来的便是绝对的漠视。
谷畸亭感受着脖颈处那冰冷如铁钳的触感，死亡的阴影彻底笼罩了他。极致的恐惧之下，反而激发了他最后的一丝疯狂与求生欲。
他知道，一旦被林凡带走，下场绝对比死更惨！
“林…林凡！你休想得逞！”
谷畸亭嘶声尖叫，声音因被扼住咽喉而扭曲变形，
“你不是想要大罗洞观吗？好！我让你看！让你看个够！”
话音未落，根本不给林凡任何反应的时间——或许林凡也根本不屑于阻止——谷畸亭那双因恐惧而布满血丝的眼睛骤然变得空洞、深邃，仿佛化为了两个旋转的宇宙黑洞！
一股玄而又玄、完全不同于寻常炁劲的诡异波动自他干瘦的躯体中轰然爆发，瞬间将林凡笼罩其中！
大罗洞观·万象森罗内景！
林凡只觉得眼前景象猛地一花，耳边所有的声音骤然消失。
龙虎山的广场、震惊的人群、乃至手中提着的谷畸亭，都在刹那间如同褪色的水墨画般消散、远去。
下一刻，他发现自己已不在龙虎山，而是置身于一片无边无际、光怪陆离的混沌虚空之中。
四周是扭曲旋转的色彩、破碎的画面、尖锐的噪音和无形的精神冲击，如同坠入了一个疯狂迷离的梦境，又像是被投入了世界法则崩坏后的废墟！
“哈哈哈！林凡！”
谷畸亭的声音仿佛从四面八方传来，带着一种癫狂的得意，
“欢迎来到我的内景！
这是由大罗洞观构筑的万千心象世界之一！
在这里，时间、空间、规则皆由我心念所化！
任你外界通天修为，在此界也要迷失自我，被心魔吞噬，永世沉沦！”
这正是谷畸亭最后的底牌，也是大罗洞观最令人忌惮的能力之一——
将目标的意识强行拉入施术者构建或引导的内景之中。
内景光怪陆离，蕴含无尽危险，心志稍有不坚便会彻底迷失，甚至意识崩溃。
然而，林凡站在那片混乱的虚空之中，脸上的表情甚至连一丝惊讶都没有。
他只是微微挑了挑眉，感受着周围那无所不在、试图扭曲他感知、侵蚀他意识的无形力量。
“内景？精神攻击？”
他淡淡自语，
“有点意思。”
几乎是同时，系统提示音悠然响起。
【叮，受到异人的强大精神攻击，触发适应性进化！】
他的双眸深处，那无数细微繁复的金色符文再次浮现，并以一种前所未有的频率疯狂运转、推演、解析！
周遭那混乱的精神能量冲击、扭曲的空间感知、无序的时间流碎片，在接触到他意识的瞬间，不再是攻击，反而变成了最原始的“数据流”，被他的能力急速吸收、理解、并适应！
【叮，适应性进化·内景感知触发！】
仅仅一次呼吸的时间，林凡眼中那混乱扭曲的世界，开始变得……清晰起来。
那些狂乱的色彩在他眼中逐渐沉淀，破碎的画面开始重新组合出逻辑，尖锐的噪音化为可以理解的信息流。他仿佛瞬间掌握了一种新的“语言”，一种解读内景的法则。
“哼！故作镇定！”
谷畸亭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恼羞成怒。
他察觉到了林凡的平静，这让他极度不安。
他心念急转，内景骤然变化！
周遭的混沌虚空瞬间崩塌，取而代之的是一片血海滔天的古战场！
无数身披残甲、面目狰狞的古代士兵亡魂，发出震耳欲聋的喊杀声，如同潮水般从四面八方冲向林凡！
煞气冲天，怨念蚀骨，这是谷畸亭窥见的历史碎片中蕴含的杀戮意念所化，足以冲击任何异人的神魂！
万马奔腾，刀枪如林，瞬间将林凡淹没。
但林凡依旧站在原地，岿然不动。
那些汹涌而来的亡魂士兵，在接触到他一丈范围时，竟如同撞上了一堵无形壁垒，发出凄厉惨叫，身形扭曲模糊，最终化作缕缕青烟消散。
并非是被震散，而是它们所蕴含的杀戮意念、精神冲击，在靠近林凡的瞬间，就被他那飞速进化的“内景抗性”所中和、净化、吸收！
【叮，适应性进化·心魔免疫触发！内景稳固性大幅提升！】
“怎么可能？！”
谷畸亭失声惊呼，声音带着颤抖。
历史心魔竟毫无作用？
他不信邪，再次催动大罗洞观！
内景再变！
林凡脚下的血海化为无尽深渊，无数只惨白的手臂伸出，要将他拖入永劫。
同时，天空中出现巨大的、冷漠的眼眸，如同天道审视，降下无尽的规则威压，要将他碾碎！
这是更深层的内景，混合了心魔与部分世界规则的压力测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