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7年深秋的仁济医院废弃病房里,煤油灯的光焰在风雨中摇曳,将林墨手中的皮革日记映得忽明忽暗。封面烫金的“wilson”字样被血污覆盖,林墨用镊子夹着酒精棉球擦拭,突然发现字母缝隙间渗出诡异的红光,仿佛有文字要破纸而出。
“等等,”云烬离的血眸在火光中眯起,他按住林墨的手,指尖的血咒印记与日记封面产生共鸣,“用我的血试试。”
一滴黑血落在“w”字母上,皮革瞬间鼓起细密的气泡。烫金涂层剥落,露出底下用德文刺青般的文字,每个字母都像活物般蠕动,在煤油灯下显影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内容:
“container plan: 以僵尸王本源为容器,注入阳炎能量,撕裂其与玄微山传人的情感链接,制造绝对服从系统的‘完美兵器’。最终阶段:天帝残魂将借体重生,重掌昆仑墟权柄。”
玄烬的墨色瞳孔骤然收缩,腕间金镯渗出的阴气将地面的灰尘凝成霜花。他想起昆仑墟记忆碎片里,青年云烬离被破晓枪贯穿时,天空中曾浮现过巨大的天帝虚影,而此刻日记里的“天帝残魂”四字,正与金镯内侧新浮现的血字“渊烬共生,天帝之囚”形成残酷呼应。
“借体重生?”林墨推了推眼镜,镜片后的眼睛盯着日记夹缝,“这里还有夹层!”
他用解剖刀挑开皮革封面,掉出一张用蓝光墨水书写的纸草,字迹在空气中微微闪烁,正是系统特有的能量波动。云烬离抢先捡起,血咒印记刚接触纸草,上面的文字便自动翻译为中文:
“系统指令(威尔逊亲启):确保容器情感链接断裂,共生诅咒是最大变数。已安排苍炎残魂执行‘障碍清除’计划,其神纹可压制僵尸本源与玄微山禁术。成功后,天帝将赐你昆仑墟永生席位。”
“原来如此……”玄烬低语,手臂上“渊”“烬”交缠的蛊痕突然爆发出灼痛。他终于明白苍炎残魂为何总在他与云烬离靠近时暴走,为何系统要反复强调“清除知情者”——不是为了灭口,而是为了斩断羁绊,让他成为无牵无挂的完美容器。
一直沉默的张警官突然低吼一声,警服下的金色神纹剧烈震颤。他抓着胸口的警徽,赤金色瞳孔中闪过苍炎残魂的记忆碎片——昆仑墟大战时,天帝曾许诺他“净化幽冥渊余孽”的神谕,如今看来,不过是系统为容器计划铺设的棋子。
“阿烬,听到了吗?”云烬离将纸草揉成一团,血眸死死盯着玄烬,“他们想把你变成‘他’的壳子,就像威尔逊把那些婴儿变成黑魔法容器一样。”他的指尖因愤怒而颤抖,血咒印记在后背亮起,与日记上的六芒星阵形成共振。
玄烬没有回答,只是握紧了云烬离的手。两人手臂上的蛊痕与血纹同时发烫,紫黑与赤红的光芒交缠上升,在空气中投射出“渊烬”二字的虚影。他能感觉到,云烬离正在通过羁绊传递一股灼热的力量,强行压制着他体内因“容器”真相而暴走的阴气。
“系统想断裂情感链接?”林墨突然开口,他翻开自己的《西医解剖学》,内页用钢笔绘制的系统代码图旁写着批注,“但共生诅咒的激活度反而因危机上升到15%,这不符合逻辑。”
云烬离闻言冷笑,血眸扫过林墨图谱上的“情感能量”曲线:“因为系统不懂……”他顿了顿,指尖在玄烬腕间的金镯上轻轻敲击,“有些羁绊,越是打压,就缠得越紧。”
窗外的风雨突然变大,吹灭了煤油灯。黑暗中,玄烬的墨色阴气与云烬离的精血同时爆发,在地面绘出完整的“渊烬”太极图。张警官怀中的威尔逊日记自动翻开,内页用婴儿血绘制的容器计划图正在自燃,唯独“情感链接”四个字在火焰中愈发清晰,最终烧成灰烬,露出底下用金粉写的一行小字:“破局之匙:共生诅咒的极致共鸣。”
识海中的系统界面弹出猩红警告,字体因能量紊乱而扭曲:
【警告!核心计划泄露!启动“情感断裂”紧急预案……】
【错误代码:检测到目标人物羁绊强度异常提升,预案执行失败率97%……】
玄烬屏蔽了系统噪音,低头看向云烬离。那人血眸中的疯狂已沉淀为冰冷的决绝,后背的血咒印记与他手臂的噬心蛊痕在黑暗中遥遥呼应,像两颗被命运灼烧的星辰。
“他们想把我当壳子?”玄烬的声音低沉,墨色阴气在掌心凝成利爪,“那就让他们看看,这容器里装的……是要掀翻棋盘的火。”
云烬离笑了,血珠从嘴角滑落,滴在“渊烬”太极图的阵眼处:“阿烬,我陪你。”
威尔逊日记揭露的容器计划,将系统的阴谋推向极致:当生命被量化为“容器”,当情感被视为“障碍”,权力的傲慢便暴露无遗。但日记最后的金粉小字揭示了真理:真正无法被系统计算的,是羁绊的力量。云烬离与玄烬交握的手,恰似对“情感链接断裂”指令的最有力反驳——就像共生诅咒在危机中变强,有些联结越被打压,越能在黑暗中燃烧。本章的核心哲理在于:当我们被定义为“容器”时,反抗的火种往往藏在被视为“缺陷”的羁绊里。就像“渊烬”太极图在黑暗中亮起,真正的自由从不是挣脱所有联结,而是与值得守护的人共同燃烧,让系统的代码流,在共生的火焰中化为灰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