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昀飞见段怀瑾满不在乎的样子,心中仍不解气,“你给我等着,今后……咱们走着瞧!”
房间里其他人都用一副看傻子的眼神看着庄昀飞,都觉得他疯了。
今晚喻初程出现在这里不就明摆着今后跟段怀瑾过不去就是跟他喻初程过不去吗,稍微有点智商的以后都不会想着为难段怀瑾了,虽然今晚好像喻初程不来他们也不能对段怀瑾怎么样。
辛亦欢低头看着脚边破碎的瓶子,脸色有点难看。
或许旁人不知道这瓶子里装的是什么,但他知道。
因为他离得最近,液体挥发需要一段时间,所以只有他闻到了那浓烈且纯度极高的Alpha信息素。
这是信息素提取液!
这么难得的东西,段怀瑾居然说不重要,这明显是在骗喻初程。
辛亦欢蓦地抬头,似是想要叫住喻初程。
可当他看到段怀瑾和喻初程靠那么近的时候,到嘴边的话又说不出口的。
辛亦欢咽了咽口水,看着两人离开的背影捏紧了手机。
*
出了临水听风会所,喻初程打了个车。
晚上外面风还是挺大的,刮在脸上有点冷。
但段怀瑾就像个热源,整个人都是热的,连带着喻初程也温暖了起来。
是Alpha都这样,还是因为今晚喝酒了?
喻初程刚想问段怀瑾现在感觉怎么样,结果一抬头,他的嘴唇差点擦过段怀瑾的鼻尖。
段怀瑾不知什么时候垂着头,低低靠在喻初程的肩膀上,他的双眼轻轻闭着,好像不太舒服的样子。
喻初程愣了愣,他竟没感觉到什么重量。
虽然很不想承认,但好像是因为他身高不太够。
“……”
喻初程做贼似的看了看四周,确定没人注意到这边的情况后,默不作声地踮了踮脚,把肩膀往上送了送。
这下应该可以了吧。
喻初程注意力全在段怀瑾身上,连网约车什么时候到了都没发现。
“滴——!”
司机见乘客没发现他,直接按了下喇叭。
喻初程三魂被吓出去两魂,只剩下一魂手忙脚乱地把段怀瑾塞进车里。
段怀瑾靠着车窗,在喻初程跟司机说话的时候轻轻掀起眼皮。
刚才在等车的时候他一开始确实是因为疲倦所以闭着眼睛,毕竟处于易感期又经历了抽取信息素,晚上还喝了点酒,但就在喻初程抬头的时候他清醒了。
喻初程没送段怀瑾回家,而是直接打车去了自己的公寓。
“醉成这个样子还是别回那种地方了。”
下车的时候,喻初程一边小声嘟囔一边扶着段怀瑾。
奇怪的是,他感觉段怀瑾好像比在会所里醉得更厉害了。在会所出门那会儿,段怀瑾在他的帮助下起码走得还挺稳,可现在段怀瑾身体歪斜,如果不是他撑着估计就要倒了。
喻初程暗自惊诧。
这喝的什么酒啊,后劲这么大。
像段怀瑾这种级别的Alpha,要是倒在外面了他一个人可弄不起来。
喻初程为了防止段怀瑾摔倒,不得不紧紧抓住段怀瑾的手腕,打起十二分精神。
只不过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但凡此刻有第三个人在场,就能轻易看出段怀瑾并没有喝醉。
醉酒的人步伐虚浮,只会没有章法地歪歪扭扭。而段怀瑾只是上半身歪在喻初程身上,下盘比没喝酒的人还稳,甚至在喻初程走歪的时候,能轻而易举地把人带到正轨上来。
喻初程就这么一脚深一脚浅地把段怀瑾架到公寓门口。
当他因为扶着段怀瑾而摸不到口袋里的钥匙时,喻初程忽然理解了密码锁和指纹锁的方便之处。
“段怀瑾,你能不能自己靠墙站一会儿,我要拿钥匙。”喻初程气息有些不稳,在他松开段怀瑾试图解放一只手的时候,段怀瑾整个人往前倾倒。
喻初程一惊。
完了,这要是倒家门口他也不确定能不能拖得动段怀瑾啊。
喻初程也顾不上摸钥匙了,刚要转身撑住。
“啪嗒。”
段怀瑾及时伸手撑住了墙。
“钥匙在口袋?”
不知是不是喝酒的缘故,喻初程感觉今晚段怀瑾的声音格外低沉,耳边呼出的热气让他耳朵一麻,他浑身定住,保持着背对着的姿势,“是的,我——”
喻初程话音猛地顿住,因为段怀瑾单手撑着墙,另一只手直接伸进了他裤子右侧的口袋。
男生的口袋不能随便摸,尤其是……
喻初程耳根爆红,他僵着不敢乱动,头顶像烟囱一样冒出了袅袅炊烟。
“在这儿。”段怀瑾忽然开口。
喻初程结巴了一下,“什、什么在这儿?”
段怀瑾拎着钥匙扣,“钥匙。”
喻初程感觉自己有点神经质了,他一把抓过钥匙,胡乱插进锁孔里,仿佛在这楼道里多停一秒就要原地爆炸。
“你先躺在床上吧,我去给你倒点水。”
把段怀瑾推倒在床的下一秒,喻初程头也不回地冲出卧室。
烧水壶呢?在这儿!
要不要点个外卖买点醒酒药,他有严重到要吃醒酒药吗?
怎么感觉厨房这么暗,哦原来是没开灯。
……
喻初程在厨房里团团转。
人总在尴尬的时候装做一副自己很忙的样子。
过了好一会儿,喻初程终于平静下来,他从冰箱里拿了一瓶冰水贴在自己脸上,这才把脸上的温度降下去。
等他完全缓过神来,心跳也恢复了正常的频率,他发现厨房已经被他搞得一团乱了。
汤勺不知什么时候被他扔进了水池里,盘子明明好好地竖着,他非要把它们横过来摞在一起,橘子皮被他剥得到处都是,就连抽油烟机也被他打开了,嗡嗡地不知道该吸什么。
喻初程看着眼前的杰作,生无可恋地抓住了自己的头发。
唯一值得欣慰的是——水被他烧开了,喻初程关掉抽油烟机,拿了个干净的杯子倒进去。
“咝好烫。”喻初程刚准备给段怀瑾拿过去,手指就被滚烫的杯壁一刺。
无奈之下,喻初程只好开了空调,把杯子对准空调口吹了几分钟。
以前在家都是家里阿姨照顾他,什么事都不用他干,这还是他第一次照顾别人。
喻初程又用手靠在杯子上试了试温度,这下应该不冷不热刚刚好。
他满怀信心地端着杯子走进卧室,“水烧好了,喝点水会好受点。”
平躺在床上的段怀瑾没有应声。
喻初程小心走近一瞧,耳畔传来段怀瑾平稳的呼吸声。
他把杯子轻轻放在床头,蹲下来盯着段怀瑾挺直俊秀的鼻梁和线条利落的侧脸。
“你……你睡着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