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子腐臭味突然扑过来，就跟掀开了堵着的化粪池似的，还带着股铁锈味儿，雷暴胃里直犯恶心，差点没吐出来。后脖子上的汗毛 “唰” 地竖起来，就像有什么东西贴着皮肤爬过去。他条件反射地握紧武器，扯着嗓子喊：“都别动！”
惊呼声被夜枭的叫声盖住了。雷暴举起令牌，幽蓝的光撕开浓雾。几道黑影从歪歪扭扭的树后头冒出来，挪动的时候发出 “沙沙” 的细碎声，听着就像老鼠啃骨头。弯刀上的冷光一照，那些怪物的样子看得人头皮发麻 —— 皮肤坑坑洼洼全是洞，暗红的肉在洞里一动一动，嘴角咧到耳朵根，两排尖牙交错着，口水滴到地上，“滋滋” 地冒青烟。
“是虚的！打不着！” 影刃喊着把带火的战斧劈过去，结果跟砍进空气里似的，火蹭着树干烧起来，焦糊味混着腐臭，熏得人眼睛都睁不开。露西亚往后退的时候踩断了根树枝，“咔嚓” 一声在林子里格外响。黑影的刀擦着她脑袋飞过去，削掉几缕头发，刀刃上的黑血溅到脸上，烫得她猛地一缩脖子。
苏明河的机械手臂转得 “嗡嗡” 响，刀刃却只把落叶卷起来。“物理攻击没用！” 他喊着往后退，金属眼睛里映出黑影的怪脸，冷汗顺着下巴往下滴，刚到脖子就冻成了小冰碴。雷暴心跳快得像要从嗓子眼蹦出来，手里的令牌突然发烫，还 “嗡嗡” 地震个不停。
金光碰到黑影的瞬间，刺耳的尖叫声差点把人耳朵震聋。雷暴脑袋 “嗡” 地一下，就见黑影像被火烧的塑料膜似的扭起来。可更多黑影从烂树根下、树枝缝里冒出来，乌泱泱一片，跟涨潮似的。雷暴挥令牌的胳膊被擦了一下，寒气 “嗖” 地窜上来，整条胳膊又麻又疼，跟掉进冰窟窿里似的。
大伙快撑不住的时候，担架突然晃得厉害。神秘人咳着血沫子翻了个身，满是血的手一把抓住雷暴的衣角：“打... 胸口...” 指甲都掐进肉里了，眼睛里全是血丝。影刃瞅准机会，带着火的战斧狠狠劈下去。“噗” 的一声，黑影胸口炸开一团臭烘烘的黑雾，掉出来个焦黑的东西，还在地上扭来扭去。
打完仗，林子里安静得瘆人。露西亚一屁股坐在长满青苔的烂木头上，断法杖用力戳进土里，手指关节都白了；苏明河的机械手臂往下滴黑色的黏液，齿轮卡在变形的壳子里，“咔嗒咔嗒” 响得人心慌；影刃单膝跪在地上，血顺着战斧的槽往下流，滴到枯叶上 “刺啦” 冒白烟。
神秘人靠着树，喘气声跟拉风箱似的。他扯下染血的布条，露出满脸蜈蚣似的疤，左边眼窝空荡荡的，结着暗红的痂。“我以前是黑袍人的手下。” 他声音又哑又涩，“看着他拿活人献祭，把小娃娃扔进滚烫的血池...” 说到这咳嗽得直不起腰，血滴在令牌上，泛出诡异的红，“我偷了符文想跑，他就把我眼睛挖了。”
雷暴低头一看，胸口的符文碎片不知啥时候亮了起来。神秘人干巴巴的手按上来，粗糙的茧子磨得他生疼：“你就是预言里的人... 古塔顶上的符文能叫醒守护者。可守塔的怪物吞了深渊的心脏，一叫就能把人震得魂飞魄散。” 他撑着断剑站起来，伤口裂开，血把衣服都浸透了，“走吧，这一回，我得把造的孽都还了。”
雾气越来越浓，跟长了手似的缠住脚踝。腐木头底下传来抓挠声，远处时不时飘来几声哀嚎，听得人浑身发冷。黑袍人的笑声突然在耳边炸响，雷暴猛地回头，只瞧见雾里闪过一道幽光。“慢慢折腾吧，小虫子们。” 声音在林子里来回荡，惊起一堆烂叶子，黑黢黢的像一大群蝴蝶，可谁都知道，前面古塔里等着的，是更要命的玩意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