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彪和江雨燕都因为林野这石破天惊的要求,反应各异。
黄彪“嗷”的一声差点没蹦起来,唾沫星子横飞:“我勒个去!老大,这小子失心疯了吧?无限的稀有合金和能量核心?那玩意儿按克卖都得抢破头!他当这是大白菜啊?”
江雨燕冰冷的脸颊上没有任何多余的表情,只是周身那股若有若无的寒气,似乎更凝实了几分。
这种战略级物资,即便是顶尖世家,也不可能如此“无限”供应。
徐子航脸上的神情没有丝毫波动。
他凝视着林野那双因为极致的渴望而亮得骇人的眸子,没有半分迟疑,直接从口袋里摸出一部款式简洁,却透着不凡质感的通讯器。
指尖在屏幕上飞快地点了几下,一个加密通讯频道被接通。
“老板,何事?”一个低沉沙哑,不带任何感情起伏的声音从通讯器里传出。
“一份材料清单,已发送。”徐子航的语气平淡如水。
“上面的东西,三天内,送至江城职业技术学院。”
“一个亿,够不够?”
通讯器那头沉默了不足两秒,显然在高速处理信息。
“足矣,老板。军方特供渠道,三天后准时送达。”
“嗯。”徐子航干脆利落地挂断通讯,将那份空白的劳动合同再次推到林野面前。
“现在,可以签了?”
林野的身体因为无法抑制的激动而剧烈颤抖,他死死地盯着徐子航,这个少年,仿佛要将他的模样深深刻入自己的骨髓。
一个亿!眼睛都不眨一下!
就为了他这个被所有人唾弃、被视为垃圾堆里的怪胎,提出的近乎疯狂的无理要求!
他伸出那双沾满油污、抖得不成样子的手,颤巍巍地接过了那份崭新的合同。
这笔高达一亿的巨额军火级材料采购,如同插上了翅膀,以一种匪夷所思的速度,在江城某些特定的圈子里疯狂扩散。
徐家大宅。
徐天听着手下人的详细汇报,嘴角勾起一抹毫不掩饰的讥诮。
“一个亿?买一堆破铜烂铁,去供给那个从垃圾堆里刨食的怪胎?”他端起高脚杯,轻轻摇晃着杯中猩红的酒液,言语间满是轻蔑与不屑。
“我这位好哥哥,还真是人傻钱多到没边了。我倒要看看,他这一个亿砸下去,能听见个什么响动。别到时候,连个水花都扑腾不起来,血本无归,哭都没地方哭去!”
他身旁的跟班立刻谄媚地附和:“天少高见!那徐子航肯定是脑子被门夹了,才会把真金白银浪费在这种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废物身上。等着瞧吧,他很快就会沦为整个江城的笑柄,贻笑大方!”
第二天,江城职业技术学院那扇锈迹斑斑的破旧校门口,突然驶来了数辆挂着特殊军用牌照的重型密闭运输车。
车门开启,一个个印着军方特有龙纹标识的银白色金属保险箱,被身着制服、神情肃穆的军士小心翼翼地搬运下来。那股子森严冷峻的气息,让周围伸长脖子看热闹的学生们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口。
“我靠!这是什么情况?军方的人都惊动了?”
“乖乖!这些箱子里装的到底是什么绝世宝贝?这么大阵仗!”
当众人七嘴八舌、费尽心机打探到,这些平日里只在教科书和传说中才能听闻的天价稀有合金与高纯度能量核心,竟然一股脑儿全都是运往学院西北角那个臭气熏天的废品回收站,供给那个浑身油污、脑子不正常的怪胎林野使用时,整个江城职业技术学院彻底炸了锅!
“疯了!徐子航那家伙绝对是疯了!”
“把这么多钱,这么多连顶级职业者都眼红的珍贵战略材料,给那个只会鼓捣垃圾零件的林野?他脑子被驴踢了还是被炮轰了!”
“败家子!真是个彻头彻尾、无可救药的败家子!”
嘲讽、鄙夷和无法理解的议论声,如同潮水般淹没了整个学院。
孙伊然远远看着那些被郑重其事运往废品站方向的保险箱,秀眉紧蹙,她越来越看不透徐子航这个人了,他的所作所为,完全颠覆了她对所谓“天才”的认知。
废品回收站旁,那间原本堆放各种杂物、破旧不堪的小仓库前。
林野看着眼前堆积如山、闪烁着令人目眩神迷金属光泽的各色稀有合金,以及那些被稳妥安放在特制能量容器中的高纯度能量核心,整个人都呆住了。
这些,全都是他过去无数个日夜梦寐以求,却连在梦境深处都不敢奢望能一次性拥有如此之多的顶级材料!
他颤抖着,在徐子航再次递过来的劳动合同上,用那根沾满油污的手指,重重地按下了自己的指印。
“谢谢……老板!”沙哑干涩的声音里,带着一种劫后余生般的哽咽。
然后,他二话不说,猛地转身,如同饿虎扑食般冲进了那间破旧的小仓库,反手将锈迹斑斑的铁门“哐当”一声,从内部死死锁上。
一时间,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聚焦在了那扇紧闭的破旧铁门之上。
接下来的整整三天三夜,那间小仓库里,就再也没有了任何人员出入的动静。
除了偶尔从紧闭的门缝里,会传出一些令人牙酸的刺耳金属切割声、沉闷如擂鼓的金属敲击声,以及高频能量核心运转时发出的那种特有的“嗡嗡”轰鸣。
这些断断续续、不分昼夜传出的声音,在寂静的校园夜晚显得格外诡异和突兀。
学院里的学生们,几乎都把这件事当成了一个即将上演的年度最大笑话的预演。
徐天更是每天都派遣亲信过来打探情况,嘴角始终挂着一丝幸灾乐祸的冷笑,就等着看徐子航如何灰头土脸地收场,如何为自己的愚蠢和狂妄自大付出惨痛的代价。
钱学海校长也是忧心忡忡,愁得头发都多白了几根。他几次三番想找徐子航好好谈谈,但每当看到徐子航那副智珠在握、淡定从容的模样,到了嘴边的话,又硬生生给咽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