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嘉佳醒来后告诉我的。\"汪璒的表情变得严肃，\"他说账本里有个代号'蝴蝶'的内鬼，经常和那个叫汪勋乐的副局长见面。我查了通话记录，发现这个'蝴蝶'就是我的好助理。\"
路杊震惊地看着她：\"汪副局长？\"那是他最尊敬的上级之一。
汪璒点头：\"整个案子都是他们在操控。陈明远案、地下钱庄、甚至林某的死，都是为了掩盖他们暗地里洗黑钱的勾当。\"
被铐住的符媛圆突然冷笑：\"你们以为这就结束了？没有证据，谁会相信你们？\"
汪璒从包里拿出一个U盘：\"谁说没有证据？孙嘉佳早就把账本扫描件发给了我。原件在——\"
\"在我这里。\"一个声音从门口传来。徐姜屿带着一队警察走了进来，\"抱歉路杊，我跟踪了你。看来赶上了好戏。\"
路杊松了口气：\"来得正好。这位符小姐刚刚供认了谋杀林某和勾结汪副局长的事实。\"
徐姜屿挑眉：\"录音了？\"
路杊拍了拍胸前的执法记录仪：\"当然。\"
汪璒突然打了个喷嚏。路杊这才注意到她冷得发抖。他脱下外套披在她肩上：\"去医院检查一下吧。\"
汪璒裹紧外套，难得地没有调侃他：\"那你得请我喝咖啡赔罪。特调的那种。\"
路杊嘴角微微上扬：\"成交。\"
三天后，汪副局长和符媛圆被正式起诉，孙嘉佳转做污点证人。陈明远的案子因证据不足被撤销。媒体将这次破案归功于路杊和警队的英勇行动，但是几乎没人提到汪璒的贡献。
路杊站在汪璒的律所楼下，手里拿着两杯咖啡。他犹豫了一下，还是走进了大楼。
汪璒的办公室门没关，他听到里面传来对话声。
\"你真的要放弃这个机会？\"是徐姜屿的声音，\"国际刑警特别顾问，多少人梦寐以求的职位。\"
\"我考虑过了，\"汪璒的声音听起来很平静，\"最近发生的一些事让我意识到，也许这里会更需要我。\"
路杊站在门口，心跳突然加速。他轻轻敲了敲门。
汪璒抬头看到他，眼睛一亮：\"路警官，稀客啊。\"
徐姜屿识趣地站起身：\"我先走了。考虑清楚，汪璒，月底前给我答复。\"
路杊将咖啡递给汪璒：\"特调拿铁，加双份糖浆。\"他记得她喜欢甜的。
汪璒接过咖啡，指尖不经意地碰到他的手：\"无事献殷勤啊，路警官。\"
路杊在她对面坐下：\"我是来道谢的。没有你，这个案子破不了。\"
汪璒搅动着咖啡：\"所以？\"
\"所以......\"路杊深吸一口气，\"我想请你吃顿饭。不是工作餐，就......就普通的晚餐。\"
汪璒的眼睛亮了起来：\"路杊，你这是在约我吗？\"
路杊的耳朵红了：\"如果你不想——\"
\"我当然想。\"汪璒笑得像只偷到鱼的猫，\"不过有个条件。\"
\"什么条件？\"
\"告诉我，\"汪璒凑近他，\"你是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我的？\"
路杊站起身，假装整理领带掩饰慌乱：\"七点，我来接你。\"说完就快步走向门口。
\"路杊！\"汪璒叫住他，\"你的领带又歪了。\"
路杊头也不回地摆摆手，却在转角处忍不住微笑。也许，这个总是戏弄他的女人，并不像他想象的那么讨厌。
路杊站在警局楼顶，手指间夹着一根点燃却未吸的烟。这是他压力大时的习惯——点烟，看着它燃烧，然后掐灭。十月的风已经带着凉意，吹乱了他一丝不苟的头发。
自从那顿晚餐后，他和汪璒的关系变得微妙起来。不再是单纯的对手，却也说不上是恋人。他们每周会见两三次，有时是咖啡，有时是晚餐。她依然会戏弄他，而他开始学会用沉默的微笑回应。
手机震动起来，屏幕上显示\"徐姜屿\"。路杊皱了皱眉，他的前搭档最近行为有些反常，总是神神秘秘的。
\"喂，姜屿。\"
\"川子，你在局里吗？\"徐姜屿的声音压得很低。
\"在，怎么了？\"
\"帮我个忙，我桌上的蓝色文件夹，送到老地方。紧急。\"没等路杊回答，电话就挂断了。
路杊掐灭烟头。老地方是他们以前办案时常去的一家咖啡馆，隐蔽但视野开阔。为什么徐姜屿不自己来拿文件？为什么要选那种地方？
二十分钟后，路杊拿着文件夹走进\"静岸咖啡馆\"。他的目光扫过角落的座位，突然定格——徐姜屿对面坐着的人，竟然是汪璒。
路杊迅速躲到一根柱子后面。他们靠得很近，徐姜屿甚至把手搭在汪璒的手上。路杊听不清谈话内容，只捕捉到几个词：\"利用\"、\"任务完成\"、\"别让路杊知道\"。
他的血液瞬间冻结。所有碎片突然拼合成一幅丑陋的图画：汪璒接近他，只是为了案子？为了从他这里获取情报？那些笑容，那些若有若无的触碰，甚至那晚的晚餐，都只是演戏？
路杊转身离开咖啡馆，文件夹被捏得变了形。他需要冷静，需要证据，而不是贸然指责。但愤怒如同岩浆，在他一贯冷静的外表下沸腾。
汪璒推开警局会议室的门时，里面正在开案情分析会。十几双眼睛转向她，其中包括路杊冰冷的视线。
\"抱歉打扰了，\"她微笑着举起一个纸袋，\"我给路警官送午餐，他忘在餐厅了。\"
会议室里响起几声善意的起哄。路杊站起身，脸色阴沉得可怕。
\"我们出去说。\"他几乎是拽着汪璒出了会议室。
走廊拐角处，路杊松开她：\"有意思的游戏，汪律师。\"
汪璒揉了揉手腕：\"什么游戏？你真的忘了拿午餐——\"
\"够了！\"路杊的声音压得很低，却像刀一样锋利，\"我今天看到你了，和徐姜屿。你们策划多久了？利用我查案很有成就感吗？\"
汪璒的表情凝固了：\"路杊，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那是怎样？\"路杊逼近一步，\"你们在咖啡馆说什么'别让路杊知道'？是什么高级机密，连我这个'棋子'都不配知道吗？\"
汪璒的眼中闪过一丝路杊读不懂的情绪，像是痛苦，又像是决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