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排长,鬼子好像发现我们了。”
“小心!”
田峰正在协助战士们将战防炮推到街垒工事后面,战士的一声惊呼立马让所有人都忍不住屏住呼吸。
九二式轻型坦克的炮塔旋转,13毫米机枪已经锁定战防炮的位置。
车内的鬼子狰狞的笑着,扣动扳机。
砰!
九二式轻型坦克开火了!
然而,等战防炮周围的战士再次睁眼时,却没有意料之中的爆炸。
“是哑弹,准备开火!”
田峰最先反应过来,催促地吼着。
战士们加快手里的动作,仿佛使出了吃奶的劲。
战防炮距离街垒工事还剩下七八米的距离,但这七八米是生死之间的距离。
“八嘎雅鹿,通知其他车辆集火攻击!”
鬼子不甘地骂道。
头顶的盖子被鬼子的观察员推开,他眨巴着眼睛还没来得及向装甲车发出命令。
恨不得自己多生出几条腿似的,直接从坦克上面跳下来夺路狂奔。
坦克车后面的鬼子兵错愕。
“什么情况?”
“不好,快后撤!”
伴随着鬼子们的狗叫,战防炮射出1发炮弹。
37毫米穿甲炮弹带着热浪,旋转着冲向坦克车。
空气似乎在一瞬间被猛然撕裂,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
穿甲炮弹犹如一道疾驰的闪电,转瞬间便呼啸而至,精准地命中了坦克的驾驶室。
那看似坚不可摧的脆皮装甲,在这一刻脆弱得如同一张薄纸,被炮弹轻易地撕扯开来。
弹头如入无人之境,肆意地撕扯着坦克的防护装甲,随后在坦克内部发出了一声震耳欲聋的轰鸣,爆炸的火焰瞬间吞噬了一切。
“排长,我们成功了!”
战防炮排的战士振臂高呼,田峰却面色凝重。
鬼子们敏锐地察觉到了战防炮这一致命威胁的存在,必须要立马解决!
砰砰砰!砰砰砰砰砰!
几乎是在瞬息之间,所有装甲车上的机枪怒吼起来,织成一张密集的火力网,直指街道上孤零零的战防炮。
在这狂风暴雨般的扫射下,唯有依托街垒和战防炮护盾掩护的战士们幸免于难。
其余暴露在外的战士,身影在无情的弹雨中颤抖了一下,随即无力地倒下,如同被秋风扫落的枯叶。
田峰拳头紧握,不甘的锤在地面。
他明白,现在再想转移到街垒工事已经不可能。
哒哒哒!哒哒哒哒!
藏在房屋里的特务营其他战士,对着鬼子开火吸引鬼子的火力。
然而,子弹打在装甲车上就像是在刮痧。
装甲车的防护装甲上留下一道道的弹痕,却无法撼动车内的鬼子。
“田峰,快撤!”郭大春惊呼出声。
街道上,鬼子的掷弹筒正在瞄准战防炮所在的位置。
然而,田峰仿佛置身于另一个世界,对郭大春的提醒充耳不闻。
他的声音低沉,宛如磐石:“兄弟们,不走了!我们多打掉1辆鬼子的铁王八,其他兄弟就多一分活下去的机会,继续装填弹药!”
战士们的眼神中闪烁着决绝,他们默默点头,心中已无任何退意。
在这生死存亡的关头,他们要以燃烧自己的代价,巩固阵地!
一发锋利的穿甲炮弹被迅速填入炮膛,炮手手上不停转动机械调整炮口的角度。
与此同时,鬼子的掷弹筒小组也已蓄势待发,他们的目光如鹰隼般锐利,紧紧锁定着田峰等人。
就在战防炮轰鸣而出的瞬间,榴弹如同愤怒的火龙,呼啸着扑向四周,将战防炮排团团围住。
火光冲天而起,吞噬了一切。
郭大春明白,战防炮排的兄弟已经尽自己最大的可能为他们又打掉了1辆装甲车。
此时,街道上还剩2辆鬼子的装甲车。
没了战防炮,鬼子的装甲车变得愈发嚣张。
“撒给给!以最快的速度拿下阵地!”
轰隆隆!
发动机的轰鸣声和机枪射击的枪声不断,子弹射来郭大春被战士拉着缩回去。
“妈拉个巴子的,给老子拿手榴弹!”
若是不解决掉剩下的2个铁王八,阵地失守是早晚的事情。
他不能辜负田峰和战防炮排兄弟,绝不能让他们白白牺牲。
马田杨拉住郭大春,劝道:“郭大,还是让俺带人去吧。”
“你去?你去个屁,这是命令!”
见马田杨不动,郭大春起身自己去拿手榴弹。
“郭大,你快看!”
马田杨的声音从身后响起,郭大春愣了一下。
头也没回地骂道:“你狗日的少给俺来这一套,今天说什么老子也要去把狗日的铁王八给掀了!”
张大壮也连忙出声:“不是啊,郭大你快看街道上!”
还不等郭大春回头的,一道响亮的爆炸声传来。
手榴弹在装甲车前方爆炸,却依旧无法撼动装甲车。
“看个屁,必须要炸狗日的轮子才行!”郭大春骂骂咧咧,说着已经抄起1捆手榴弹。
“来,给老子绑上!”
郭大春将自己的绑腿卸下,一头栓在手榴弹上,一头递给马田杨。
就在这时,死字旗突然亮起。
“我惹你马,1排列队,亮旗!”王建堂一声怒吼,扔掉手中的捷克机枪。
身上已经绑满了手榴弹,“都说我们四川人是叫花子,身背两杆枪,但我们川军不负国,惹你马得给老子去炸死这帮狗娘养的!”
1排已经整齐列队,每一名战士身上都绑上了手榴弹。
眼神中没有死亡的恐惧,有的只是一抹决然。
杨三贵作为排长,排在队伍最前方,身后战士们弯着腰随时等着递补。
“四川新都,杨三贵!”
杨三贵喊道,顶着鬼子的扫射不顾一切地冲向鬼子装甲车。
哒哒哒!哒哒哒哒!
子弹打断了杨三贵的腿,却打不断他的脊梁!
“老子可是跑的比土狗还快,这就想让老子放弃?”
剧烈的疼痛令杨三贵的脸拧巴成一块,强忍着断腿之痛往前爬行。
啪勾!
这一次,子弹无情地穿透了杨三贵的心脏,他的生命之火在刹那间黯淡。
在那濒临死亡的瞬间,杨三贵凝聚起最后一丝力气,将手榴弹奋力掷出。
轰然一声巨响!
尽管手榴弹的落点尚有偏差,未能直接命中目标,但爆炸瞬间迸发的烈焰与漫天飞舞的尘土,仍旧如一层厚重的帷幕,暂时遮蔽了敌人的视线。
“爹,娘,孩儿不孝……”
在这生死存亡的关头,战士们早已将个人的生死置之度外,他们此时只有一个目标。
炸掉装甲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