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柔买了当地老乡在集市上卖的米,又买了一些菜,最后经过粮油铺子的时候,买了一桶油,酱油醋也买了很多。
叶瑜背上背着那个很沉重的背篓,手里拎着那一桶十多斤的菜籽油,谢柔手里拎着酱油醋,还有一包调味料。
叶瑜有些奇怪:“你不是说,你很快就要离开这里吗?你怎么买了这么多的东?”
谢柔沉默一会,才说:“跟我一起住的是一个当地的民办老师,她家在更里面的山里面,每个月挣得钱不多,还要给家里一些,我多买些,我走了之后,她还能有有的吃。”
叶瑜惊讶的看着谢柔,谢柔苦笑:“你是不是没想到这里的老师日子过的这么窘迫啊?我刚来的时候也没有想到,一开始很不习惯,后来也是慢慢的习惯。”
叶瑜想到从这里去城里要走很长的一段山路,到下面的一个镇子上坐一辆四面透风的破旧中巴车,然后才能到市里去坐火车或者是坐飞机,就问谢柔:“哪怕你回一趟家也很困难吧?”
谢柔看了叶瑜一眼:“我来这里之后,就没有离开过,一晃三年就过去了。”
叶瑜很惊讶:“不是还有寒暑假吗?放假你也没有回家吗?”
谢柔嗯了一声,低声说:“我跟家里人闹了一些不愉快,来这里支教也是为了躲清静的,后来适应了这里的生活,觉得山里也挺好的。”
学校距离驻地不远,从驻地那边跑步过来,叶瑜觉得自己都不用十分钟。
站在学校有些破败的门前,叶瑜点头:“这个学校距离驻地这么近,很安全。”
谢柔笑着点头:“当初也是考虑这个因素才要求在这个学校支教的,女孩子来山里的学校支教危险性还是比较大的。”
叶瑜看谢柔也明白这些道理,也就没有说什么,跟在谢柔的身后进了校门。
学校占地面积不是很大,进门之后就是一个旗杆,因为是周末,旗杆上的国旗降下来收起来了,只留下一根光秃秃的旗杆立在一排教室前面。
走过砂土路的校园,谢柔带着叶瑜绕过一排教室之后,来到教室后面。
这后面还有一排房子,房子跟前面的房子都是砖瓦房,从外面看进去,房间里都放着一些上下层的床,应该是学校的宿舍。
谢柔开了最里面的一个房门上挂着的锁,解释道:“我跟我同事在这个房间里住,那几个房间是学生的宿舍,有些学生家离这里实在是远,就在学校住着,每个周末回家一趟,家里给准备一些米,带到学校有专门的人帮着蒸熟了。”
房间门开了之后,叶瑜就看到这个房间也就是二十来个平方,进门之后就是一个竹子编的置物架,上面放着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两张床挨着放在另外一侧,靠着窗户摆着一张书桌,墙虽然刷过大白,南方的天气比较潮湿,墙上有些地方已经掉了白,看起来有些斑驳。
放着床的那一边的墙上挂着一块很长的碎花布,让整个房间看起来多了一些柔和。
谢柔从床底下拖出来两个马扎,递给叶瑜一个:“给你这个坐一下吧,这里条件不好。”
叶瑜把房间打量一遍之后,问谢柔:“你一开始在这里是不是很难适应啊?”
谢柔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眼眶一下就红了,扭过头去,用手抹了一把眼睛,回过头来想要给叶瑜露出一个笑容,可惜没有成功,索性低下头,轻轻的抽泣。
叶瑜不知道要怎么去安慰这个看起来很安静,其实内心一点都不平静的姑,良久,才说:“你要这样去想啊,这么艰苦的环境你都能适应了,还有什么能打败你的呢?”
谢柔抽泣着说:“能够打败我的东西很多啊,我最渴望的亲情,就是一把最锋利的刀,这把刀把我伤的体无完肤。”
也是个有故事的人,叶瑜轻轻的叹息:“大概是家里人跟家里人之间也是要讲究一个缘分吧,有些事情要看开,要想开,人这一辈子就几十年的时间,应该享受美好的生活,不好的不要不就行了?”
谢柔惊讶的看着叶瑜,叶瑜就说:“这是我妹妹跟我讲的话,她说只要喘气的,活着就不容易,遇到跟自己合拍的人呢,就好好的相处,不合拍的呢,就离得谁要让她痛快,那大家都不要痛快,人生不过三万天,过一天少一天的,应该珍惜才对。”
谢柔听得眼睛都亮了:“你妹妹说的好有道理。”
叶瑜就有些骄傲:“是吧?我也觉得我妹妹说的有道理,我妹妹比我小好几岁呢,但是她是我见过的最厉害的女孩子,身边的人都不敢惹她,谁要惹了她,她早晚得给自己找补回去,她跟我说,能当场报的仇一定不要过夜,不能当场报的仇也不要拖时间太长,要不然,整天放心里容易乱了她的道心。”
谢柔不由得笑了起来,这三年的时间,她蜕变了很多,也明白了很多的道理,就像叶瑜说的,有些事情,还是得看开,自己看开了,心里就痛快了。
看谢柔笑了,叶瑜总算是松了一口气:“你离开这里之后,有什么打算吗?”
谢柔想了想,说道:“我想考研,找个地方好好的学习,然后报考研究生。”
叶瑜点头:“这个选择好啊,人在迷茫的时候,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那就去学习,或许会在学习中就明白自己想要的是什么。”
谢柔看叶瑜一副想要把自己劝说好的样子,心里感激,就说道:“我这三年读了很多的书,越是读书,我越是感觉我活的其实挺浅薄的,我内心不够强大,对于一些事情太执着,就像你说的,人生不过三万天,活一天少一天的,太执着于一些不必要的事情对我来讲,也是一种浪费。”
叶瑜笑着点头:“对,就是这么一个道理,驻地离你这里很近,有什么事情你就给我打电话,我晚上手机一般都会在身边。”
谢柔笑着说好,叶瑜也不好意思一直在一个姑娘的房间里,起身要告辞离开。
谢柔把叶瑜送到大门口的时候,看到大门口站着一个穿着一件花衬衣的二十来岁的男子,看到谢柔出来,眼神阴狠的盯着叶瑜看了一眼,然后转过头皮笑肉不笑的问谢柔:“谢老师,听说你要离开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