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雾深处传来齿轮咬合的闷响，石台上的光晕骤然膨胀，淡紫色的天道符文从光晕中溢出，在老巢外围织成一道半透明的防御罩。防御罩上流转着扭曲的时间纹路，林狱的沙漏左眼望去时，竟看到罩壁上浮动着无数张模糊的脸——那是被天道主座当作“轮回燃料”的神魂碎片，每一张脸都在无声哀嚎。
“他在靠神魂碎片撑防御罩。”苏红绫的粉色本源触到防御罩边缘，指尖传来刺骨的怨念，“这些碎片里有玄黄大世界的修士，还有……前几世守护过我的山神残魂。”
林狱的指节因用力而发白。控制台显示混沌炮能量已充至八成，灰金色炮口正对着防御罩的核心节点——那里符文最密集，也是神魂碎片汇聚最多的地方。他没有立刻开火，而是操控机械要塞放出数十架微型侦察机，侦察机贴着防御罩飞掠，将罩壁的薄弱纹路实时传回控制台。
“防御罩有九处节点，神魂碎片最稀薄的是西北方。”林狱指尖在控制台划出红光，标记出攻击坐标，“但那里藏着时间陷阱，贸然轰击会被卷入乱流。”
话音未落，防御罩突然亮起刺目红光，天道主座的身影出现在石台顶端，他手里托着一块正在成形的青铜盘，盘沿刻着残缺的“轮回”二字——正是尚未塑成的轮回盘。主座将一口黑血喷在青铜盘上，防御罩的光晕瞬间厚了三分：“林狱！有本事就轰过来！这些神魂碎片会和你同归于尽！”
他猛地抬手，防御罩上的神魂碎片突然炸开，化作无数道紫黑色光箭，朝着机械要塞射来。光箭带着吞噬生机的怨气，擦过要塞合金甲时，竟在甲片上蚀出细密的孔洞。
“红绫，护住要塞！”林狱按下混沌炮预热按钮，炮身的灰金色纹路亮起，道灭力与粉色本源在炮口凝成螺旋状光柱，“他想用神魂碎片逼我心软，我偏要让这些碎片解脱！”
苏红绫的粉色本源化作穹顶状光盾，光盾撞上紫黑光箭时，本源如温水融雪般包裹住光箭，箭上的怨气被缓缓净化，露出里面微弱的神魂光点。光点脱离光箭后，竟朝着苏红绫的掌心汇聚，像是找到了归宿。
“轰！轰！轰！”
三声震耳欲聋的轰鸣同时响起，三门混沌炮齐发，螺旋光柱撕裂迷雾，精准轰在防御罩的九处节点上。西北方的薄弱节点最先炸开，防御罩出现一道丈宽的裂口，露出里面正在震颤的石台。但其余节点的神魂碎片突然燃烧起来，紫黑色火焰顺着罩壁蔓延，竟瞬间补上了裂口，防御罩反而因火焰加持变得更加坚固。
“蠢货！神魂碎片燃烧时怨气最强！”天道主座的狂笑从石台上传来，“你这一炮，反而帮我加固了防御！”
林狱却冷笑一声。控制台的微型侦察机早已趁裂口炸开时钻入老巢，此刻正贴着石台底部飞行，传回的画面显示——轮回盘因防御罩震颤，与石台的能量连接出现了裂痕，而裂痕处，正渗出淡淡的混沌气息。
“我要轰的从来不是防御罩。”林狱操控混沌炮调整角度，炮口压低，对准石台与轮回盘的连接缝隙，“是你的轮回盘！”
第四声炮响炸开时，灰金色光柱贴着防御罩内侧掠过，精准钻进轮回盘的裂痕。光柱中的道灭力瞬间爆发，青铜盘上的“轮回”二字寸寸崩裂，尚未成形的轮回结构如同被敲碎的瓷碗，散落成无数青铜碎片。
“不——！”天道主座目眦欲裂，他扑向散落的青铜碎片，想重新拼接，却被碎片上的道灭力烫得惨叫。防御罩因轮回盘崩碎失去能量支撑，光晕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黯淡，那些燃烧的神魂碎片失去束缚，化作漫天光点朝着苏红绫飞去，在她掌心凝成一团温暖的光茧。
“结束了。”林狱操控机械要塞冲破稀薄的防御罩，要塞底层的金属锚链弹出，将石台死死固定。他纵身落在石台上，看着瘫坐在碎片中的天道主座，混沌力在掌心凝成利爪，“十世的账，该清了。”
主座突然抬起头，嘴角溢出黑血，眼中却闪着疯狂的光：“结束？还早！我还有最后一张牌！”
他猛地撕开胸膛，露出里面跳动的黑色心脏——心脏竟是用半块古神主神的头骨制成，骨缝里嵌着一枚灰黑色的晶石，晶石上刻着扭曲的“黄衣”二字。
林狱的沙漏左眼骤然收缩：“这是……外域邪神的印记？”
“是黄衣之王！”主座狞笑着将心脏捏碎，灰黑色晶石炸开，浓郁的雾霭从碎片中涌出，雾霭里传来非人的低语，“我早就和他做了交易！他帮我杀你，我帮他打开混沌海的通道！你以为你赢了？你只是引狼入室！”
雾霭中缓缓升起一道高瘦的身影，身影笼罩在灰黄色的长袍里，脸上戴着青铜面具，面具上的纹路与轮回盘碎片的纹路如出一辙。他抬手对着林狱一指，雾霭突然化作无数只苍白的手，抓向林狱的神魂——这些手带着远超天道怨念的腐蚀力，连混沌体的鳞片都开始泛起灰斑。
苏红绫的粉色本源扑来，却被雾霭弹开，光茧中的神魂碎片剧烈震颤，显然对黄衣之王的气息充满恐惧。
黄衣之王的面具下传来低沉的笑声，声音像是无数人同时说话：“有趣的混沌体……你比天道更适合当我的容器。”
林狱攥紧拳头，道灭力在体内疯狂翻涌。他终于明白天道主座为何敢孤注一掷——这黄衣之王的力量，竟比全盛时期的天道还要诡异。
但他没有退。机械要塞的炮口再次对准雾霭，九块塔片从要塞中飞出，在他身后组成古神阵纹。
“想当容器？”林狱的声音裹着混沌力，压过雾霭的低语，“先问问我的混沌炮答不答应！”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