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想做的嘛？”
鱼修靠在栏杆上，眼睛看着里面的电脑“没想好”
凳子上的包里露出一点绿色。
鱼修有些犹豫。
“去大专学一门技术也是好的。”
鱼修点点头。
鱼传佑扭头看他“有没有什么想学的？”
鱼修摇头。
只想画漫画。
鱼传佑手撑在栏杆上，眼睛往下一看，赶紧拉住儿子的手往下拽。
鱼传佑往下瞅着，低声道“你妈啊这几天老逮着我剪头发。”
“每次都把我剪的像个小流氓一样，同事们看我的眼神都不对了。”
鱼修摸摸自己的头发，好像也有点长。
可不能被老妈逮到，每次剪完头发在学校都感觉怪怪的。
这都剪成一个大流氓一个小流氓。
“你俩蹲在那儿干嘛呢？”
不算温柔的声音响起。
几根杆子可挡不住两个大男人。
鱼修站起来“没啥”
“等会儿下来昂，我帮你们剪剪头发。”
“不要，妈…”
鱼修很为难。
鱼传佑慢慢往后退。
“头发都长了还不剪，留着过年？”
鱼修赶紧往里走“妈 我还要写作业呢，我先回去了。”
鱼传佑坐在他的床边“你自己想想以后学什么专业，我上楼躲躲。”
三楼是书房，离爷爷的房间比较近。
“今晚早睡昂，明天在会展中心有展览，我们去帮爷爷弄。”
“噢”
鱼修看着他出门，又重新坐到电脑前开始画。
手持利剑的少年以极其刁钻的姿势斩杀面前的怪物。
但这一个仅仅只是前菜。
更多的怪物将少年包围。
少年手里的剑发出光芒，在怪物中穿梭着。
终于少年手里的剑插在最后怪物的脖子上。
他擦掉脸上的血污，手撑着剑站起来。
鱼修揉揉酸涩的眼睛，把这一章节发出去。
现在已经是凌晨三点。
扣扣扣————
“起来了吗？”
鱼修翻身继续睡。
敲门声加大。
鱼修突然想起什么，猛地坐起来“等等！老妈，马上”
“快点，他们都已经在下面吃早点了。”
“好”
鱼修赶紧穿衣服洗漱出门。
速度很快全程不过五分钟。
餐桌前的三人正在吃早点，烧麦包子鸡蛋豆浆。
鱼修坐到凳子上喝豆浆。
爷爷从对面递过来一个剥好的鸡蛋“怎么起的这么晚？”
“睡的有点晚。”
鱼传佑轻轻敲着鱼修的额头“让你早睡不早睡，是不是在熬夜玩手机？”
鱼修吃的很快，他咽下嘴里的食物反驳“没有”
“吃慢点，又没人和你抢。”
鱼修喝豆浆顺顺“等会儿公交都走了。”
爷爷笑着放下筷子“公交早走了，咱们等下一趟，不着急。”
“噢～”
鱼修吃包子的速度降下来。
更新日，更新日！开心！
白行见拿着平板，打开软件，点开漫画，付费之后开始浏览。
脸上挂着温暖的笑容。
看完躺在床上梳理情节。
内容挺好的，就是更的太慢。
一周才更一次。
白行见抱着平板躺在床上好一会儿，才起来去吃早点。
不过这个作者好像没什么人气。
白行见却不觉得有什么，是一个宝藏作者。
这样想着，白行见又为自己发现一个小众作者而高兴。
“我先去上班，你们记得把门锁好。”
鱼传佑笑着点头凑过去“放心老婆，等回来给你带你最爱吃的烤鸭。”
“好～别抱了，我要迟到了。”
鱼传佑用脑袋轻轻蹭着她的卷发。
钟纪的手撵着他的头发“今晚回来，得剪了昂。”
鱼传佑身体一僵“啊？”
钟纪拍拍他的肩膀“走了。”
鱼修也站起来“我吃好了。”
“走吧”
三人坐上公交。
鱼修拿着装红纸、白纸的袋子，扶着上面的扶手。
公交到站停车。
有人下车。
鱼传佑见后面的位置空出来拿出手机给鱼修发消息。
“后面有位置过去坐。”
鱼修拿起手机查看，扭头看他。
他眼神示意后面的位置。
鱼修有些抗拒，可能是青少年独有的叛逆。
在鱼传佑持续的眼神暗示下，鱼修还是提着袋子往后走。
公交车又开始往前行驶。
在前面的一个红绿灯路口，公交车并没有停下。
行驶的越来越快。
在剧烈的冲击下，鱼修失去意识。
空中飘着黑烟。
大卡车倒在一边，公交车已经侧翻。
交通就此瘫痪。
周围的小轿车也有所波及，伤亡众多。
火焰燃烧着。
周围的小轿车也都被撞的不成样子。
“全体都有！南康北路第三支口发生重大交通事故，所有人去支援。”
对讲机出现组长的声音。
姜楠安排人放凳子的动作停下“所有人去南康北路支援！”
铺着红布的桌子上摆着一个名字牌——鱼占全
“楠姐，发生什么事啦？”
“交通事故，快开”
很快车辆抵达事发地点。
燃烧的红纸漫天飞舞着。
明明早上还有阳光的天空现在也已经变成灰黑色。
姜楠看着这一幕愣住，但很快开始抢救。
她掀开大铁片，露出下面呼吸已经极其微弱的人类。
鱼修眼前一片模糊，耳鸣声也很严重。
燃烧的红色纸张飘落下来，带着灰烬。
脑袋缓缓偏过去，老爸…爷爷…
一个周围漂浮着黑色颗粒的老太婆出现在不远处。
是那个老太婆，那潜藏在记忆里挥之不去的老太婆。
爷爷…
不要…
——————
“帮我！”
一个声音从爷爷的房间传出来。
鱼占全轻轻摇头写下“独善其身”四字
小鱼修从门缝里偷看。
突然，那张脸猛地转过来，吓的小鱼修跌坐在地上大口喘气。
鱼占全也看向门外，一挥手那个老太婆就消失在眼前。
“爷爷…那是什么？”
“什么都不是，乖，好好睡一觉就没事了。”
小鱼修乖乖点头“哦～”
但小鱼修还是有些后怕。
“以后遇到这些不要理会他们，好不好？”
“好～”
——————
姜楠的汗水滴落在鱼修的身上。
胸外心脏按压和人工呼吸将鱼修救回来。
姜楠声音哽咽“这里有人还活着！”
雨水滴落在地上。
红色的血液混合着雨水流入下水道。
红纸碎片被雨水打湿，边缘有一圈烧焦的黑色痕迹。
灰烬融入嘀嗒的雨水里慢慢消失。
淡红色的雨水将所有的惨状映射出来。
钟纪手里的手机滑落在地上，手里的剪刀也掉落在满是头发的地上。
踩着高跟鞋马不停蹄的往医院跑。
被店长拦住“我开车带你去。”
钟纪心很慌。
手术室外，钟纪坐在凳子上，并没有掉眼泪。
“我先回去看店，等会儿我再来送你回去。”
钟纪抬头看他，笑得很勉强“谢谢”
“你一个人在这儿没问题吧？”
“没，你回去吧。”
走廊就剩钟纪一人。
钟纪眼神没什么光彩，看着手术室的门发呆。
不知过了多久，手术室的灯从红色变为绿色。
钟纪赶紧站起来，跟着病床往病房走。
“怎么样？”
“手术很成功，但要想醒过来还需要时间。”
“多久？”
凌医生摇头“大脑皮层功能受损，大部分活动意识丧失，所以…。”
钟纪轻轻的抚摸着鱼修的头发，眼泪掉落下来。
“植物人？”
凌医生点头。
半晌后，房间里就剩下钟纪和躺着的鱼修。
钟纪看了好一会儿才抚摸着他的脑袋缓缓道。
“我先去看看爷爷，你好好休息”
哽咽的声音在病房响起。
躺在床上的人没有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