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怀良这才看到了楚婳身后的人,扯了扯嘴角,露出了一个虚弱的笑容:“裴……贤侄。”
“伯父。”裴子珩低声应道。
“好……好。”
楚婳也没明白自家爹爹突然说“好”是什么意思,不过这会儿也不是想这些的时候。
这毒药毒性太强,虽然已经楚怀良身上的毒已经解了,可是身子仍然虚弱。没一会儿,便又睡过去了。
估摸着得休养好一段时日,不过好在人已经平安了。这无疑是楚婳这几日不见以来听到的最好的消息了。
“伯父已经醒了,你也可以放心了。”
“嗯。”楚婳点了点头。
过了许久,屋子里又响起了她的声音:“裴子珩,谢谢你。”
“你我之间,无需言谢。而且……此事,你要谢的人,并非是我。”他的唇角带了一抹若有似无的自嘲,接着道:“我还有公务,就先回去了。”
看着他的身影,楚婳又长叹了一口气。她好像……又将人给伤着了。
又过了几日,楚怀良的身体好了一些。一日夜里,楚婳正准备回屋睡觉,却看到了院子里的石桌边坐着的那一道身影。
“爹爹,您不在屋里歇着,出来做什么?您这身子还没好全呢。”
“北齐这次带兵的那将领,深谙用兵之道。你兄长经验尚浅,性子又不够沉稳,为父心中总觉得不踏实。”
“有萧翊在,应该不会出事吧。不都说摄政王是战神吗?”萧翊的武功,她是见识过的。
她一转头,便看到自家爹爹目不转睛地看着自己。楚婳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脸,疑惑道:“怎么了爹爹?我脸上有脏东西?”
“婳儿,你老实同爹爹说,你跟翊王……”
她沉默了片刻,缓缓道:“爹爹,他是王爷。”言外之意就是他俩没什么可能。虽然……他待她的确好。
“这上京,终究不是什么好地方。”若是可以,她现在就想走了。
听到她的回答,楚怀良心底的大石总算落了地,轻声道:“如此甚好。”
毕竟,那可是翊王,不是他们招惹得起的。得罪了皇帝,大不了头点地,得罪了翊王,那可没那么幸运了。
“爹爹,你放心吧,我心里清楚。”
跟北齐的这一仗,天启赢得并不容易。士兵死伤过半,民生凋敝。
“受伤了?”屋子里,一道尖锐的声音陡然响起。楚婳拿着茶盏的手猛地一抖,茶水四溢,整个桌子狼藉不堪。
先是她爹爹,如今又是她兄长,这让她如何不担心?也不知道她兄长伤得重不重,不会是缺胳膊少腿了吧?
小桃见状,快步冲上前去,拉起她的手仔细瞧了瞧,语气中满是惊慌:“小姐,你没事吧。有没有烫到?”
见楚婳摇了摇头,她才将心放了下来。
“那我兄长现在人在何处?”
“若是顺利,今日夜里便能到了。”来通报的士兵恭敬答道。
果然,到了亥时,楚洵回到了楚府。一进府,便看到了前厅那两道身影,眼眶一热。随后,他高声道:“父亲,小妹!”
看到来人,楚婳一脸激动地跑了出去,将人仔仔细细地瞧了一遍,一边关切问道:“兄长!快让我瞧一瞧,你伤到哪儿了?”
楚洵眼底皆是茫然:“受伤?我并未受伤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