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婳大惊,正要去扶他,却听得一道冷冽的声音响起:“玄影!将七皇子送回他宫里!宣太医诊治!”
“是!”
萧翊发话,自然没有人再敢阻拦。
楚婳松了一口气,抬了抬眸,正好对上了萧翊的视线。
除了冷,再无其它。
她……又哪儿得罪他了?看他的眼神。像是要把自己生吞了一般?
不过她这会儿也顾不了其他的了,趁着让人不注意,赶紧将解药偷偷混在那血里,让一个小太监给皇帝喂了下去。
等喂完了药,她才松了一口气。
“好了。”楚婳淡淡道。
“这就好了?为什么我父皇还没有醒?”
……
楚婳朝着他翻了个白眼,她这又不是什么神药。
“陛下这是急病,病来如山倒,自然没有那么快能醒。哪儿像太子殿下,身体健朗,放了十碗血,依旧体壮如牛。”
殿内众人面面相觑。
这楚小姐的话,意有所指啊。
“楚婳,你——”萧祈年正要开口,余光却瞥见了一旁的萧翊的眼神,又将嘴里的话给咽了下去。
他皇叔对楚婳好像真的不一般?
过了一炷香,皇帝缓缓睁开了眼睛。其实,他躺在床上的时候,虽然动弹不得,也发不出任何声音,但是却能听到众人的话。
他听得一清二楚,是他的越儿,又救了他一次。一时间,皇帝心中百感交集。
“父皇!”萧祈年是第一个发现皇帝醒了的人,赶紧上前,扑通一声跪倒在床边,眼眶含泪:“父皇,您总算醒了。”
楚婳在一旁看着,嘴角抽了抽。这萧祈年,入戏倒是挺快啊。
只不过,皇帝只是扫了他一眼,随后艰难开口:“越儿呢?”
听到皇帝的话,众人愣了愣。
反而是一旁的楚婳先开了口:“启禀陛下,七皇子失血过多,王爷已差人送他回宫中了。”
萧祈年蹙了蹙眉。
他一个眼神,叶尚书便缓缓道:“陛下,七皇子竟然擅自出狱,藐视皇权,您一定要治他的罪啊!”
一旁的蒋大学士敛了敛眸,颤颤巍巍地出了列,眼神却锐利深邃,沉声道:“陛下,七皇子救父心切,擅自出狱虽有错,但是还望陛下看在他对您一片孝心的份上,从轻发落。”
“好了……你们都不用说了。朕心里……都清楚。”
他哪里还能看不明白?自己的这条命,是那个被他下旨打入天牢的儿子救下的。
以血换血,他那么多儿子,却只有一个能做到这份上。
交代了一些注意事项后,楚婳便快步朝着殿外走去。在经过萧翊身边的时候,耳侧响起了一道声音:“别忘了你说过的话。”
“王爷放心,臣女记得。”
不远处,萧祈年看着俩人,陷入了沉思。
他这皇叔似是对楚婳很不一般?
萧祈越宫中早已乱做了一团。
楚婳赶到的时候,温予淮刚包扎好伤口。床上的人,脸色苍白得近乎透明,毫无血色。
“温太医,萧祈越现在如何?”
她原本只想让他做做样子,哪儿知道这人跟傻子一样。
“失血过多,昏迷不醒,连药也喂不进去。”
楚婳闻言,叹了口气道:“您去忙吧。这儿我来吧。”
“若是有需要帮忙的,差人来太医院找我。”温予淮低声道。
“好,多谢温太医。”
沉默片刻后,温予淮再度开了口:“之前的事……我向楚小姐赔个不是。”
说完,他朝着楚婳躬身行了个礼。
楚婳赶紧将人给扶了起来,“温太医这是做什么?”
“郡主说得对,子珩跟你之间的事,外人不该插手,亏我还自诩是他的好友。”
看到楚婳脸上的茫然,他笑了笑道:“我忘了,你都不记得了。”
楚婳笑了笑道:“或许哪一天,就又想起来了。”她也想知道,自己究竟忘了些什么。
等众人走后,殿内便只剩下楚婳和萧祈越了。
她叹了一口气,坐在了床边,将人给扶了起来。随后又端起桌上的药碗,递到了他的唇边,轻声道:“萧祈越,张嘴,把药给喝了。”
床上的人,明明意识不清,听到这话,却乖乖张开了嘴。
楚婳也有些诧异,忍不住调侃道:“倒是挺乖的。”受伤了的萧祈越,好像跟平日里的他不太一样。
夜深了,楚婳也困了,不知不觉便趴在床边睡着了。
等萧祈越醒来的时候,天色已微微亮了。窗外的曦光透过半掩的窗户,洒在床榻上,勾勒出一片朦胧的光影。
胸口传来一阵痒意,他愣了愣,侧过头,便看到了趴在床边的人。
他的眼睛,像是一汪潭水,幽深而沉静,丝毫不带掩饰,牢牢地锁定在楚婳安静的睡颜上。
她还在他身边。
真好。
这个场景,有些不真切。
萧祈越下意识伸出手,抚上了她白皙的脸颊。修长的手指微微摩挲着,动作极为轻柔,却将睡梦中的人给吵醒了。
楚婳缓缓睁开眼,她的眼底闪过一丝懊恼。好不容易做个美梦,刚到关键时刻,就醒了。
老天爷啊!
萧祈越见状,瞬间僵住了,手指还停留在她的脸颊边,心脏猛地跳了一下,他的脸像是被火灼过一般,耳根也跟着滚烫。
就像是做坏事被抓包了一般。
楚婳却并未察觉到他的局促,而是松了一口气道:“你总算醒了。”
等等,好像哪儿不对。
下一秒,一声尖叫声在殿内响起。
“对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她的手……竟然摸着人家的胸口!!!天啊,她一定是疯了!
“我的睡相不太好。”楚婳的脸颊上瞬间染上了一层淡淡的绯红,赶紧将手给缩了回来。
原来她梦里的男模,是萧祈越啊……怪不得那梦,怪真实的。
还好,她摸的只是胸,不然真得把脸埋进土里去。
此刻的楚婳,毫无睡意,眼底一片清明。
萧祈越的唇角微微勾起,那笑容里带着几分温柔。
她害羞了。
意识到这一点,萧祈越唇角笑意更甚。
“还有哪里不舒服吗?不过萧祈越,你是不是傻?哪儿有人真放几碗血啊。”
那可是会死人的。
运气不好,就真的没命了。
“不这么做的话,只怕没办法打消父皇的疑虑。”
听到这话,楚婳心中一惊。
此刻的萧祈越,让她觉得有些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