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卦？”萧翊的神色突然紧张了起来，一双黑眸死死地盯着她。
楚婳淡淡道：“死卦。”
闻言，萧翊的面色瞬间一沉，眼中尽是担忧。
“所以，如果了空大师卜卦真的那么准的话，我……必死无疑？那按照他们的说法，天启国岂不是要亡国了？”
“我不信什么死卦。”他的眼眸冷如寒霜，脸色更阴沉了。
听到他的话，楚婳笑了。
“萧翊，刚才是你自己说的，了空大师的卦，一次都没出过错。”
“卦象不过是上天的指引，却并非定数。”
听到他换了个说辞，楚婳的眼角弯弯，唇角笑意更甚。她朝着他缓缓靠近，抬眸问道：“你是不是担心我？”
“是。”
她原本是逗逗他，结果怎么也没想到，萧翊竟然大大方方承认了，搞得她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在我眼中，你便只是楚婳而已。”他的神色极其认真，深邃的黑眸静静地看着她。
他大抵也是知道她在气些什么的。
因着他的话，楚婳的心情好了不少，笑着道：“算你有良心。
不过也是奇了怪了，明明萧祈年跟萧祈越，都是你的侄子，但是我总觉得你和他们不一样。”
那俩人身上，她时不时能看到共同点，但是在萧翊身上，却看不到任何相似的影子。
她突然好奇开口：“萧翊，你有想过当皇帝吗？”毕竟权势这种东西，人人喜欢。
面前的男人只是扫了她一眼，淡淡道：“没兴趣。”若是他对皇位有兴趣，如今天启国的皇帝，便是他了。
“我还以为，生在皇家的人，都野心勃勃呢。”
正如萧祈越，虽然面上装得不在意，但是心底还是想要那个位置的。
楚婳的眼底划过一抹无奈，扬了扬唇道：“你说啊，这人跟人之间，怎么一点儿真心都没呢。尤其是你们这些皇室中人——”
“本王与他们不一样。”他又强调了一次。
“嗯，看出来了。你是好东西，萧祈越是狗东西。”她待他也挺不错的吧，早知道那会儿就不救他了。
萧翊蹙了蹙眉，不满道：“别在我面前提旁人。”即便那人是他侄子，也不行。
“不提就不提呗，这么小气做什么？”楚婳小声嘟囔着，还附赠了他一个白眼。
“……”
他小气吗？
第二日，小桃急匆匆地跑进了院子，气喘吁吁道：“小姐，这儿有你的信。”
“信？”谁会给她写信？
信是沈知意写的，内容无非就是她想楚婳了，但是沈母让她最近乖乖留在沈氏，所以没办法来找她。
信上还说了，沈青禾最近被一些琐事给拖住了，估计还得过一段时日才能来天启国。
想来是有什么要紧的事。
“小桃，我出去一趟。”
小桃面露难色，劝阻道：“啊？小姐，你不能天天往外跑啊！”
老爷跟少爷这几日又不在府中，万一出点什么事，那让她如何是好？
“青天白日，不会有事的。你呀，就把心放肚子里吧。我跟你保证，我一定会小心小心再小心的。”
还没等小桃开口，楚婳已经出了府。
她今日只是想四处走走，结果在经过天香阁的时候，看到花姨正在同一个男子说话，而且神态极其恭敬。
这不会就是玉儿口中的那个大官吧？倒是气度不凡，但是看起来不像是当官的。
见状，她赶紧躲到了一侧的巷子里，竖起耳朵听着俩人的对话。
“宇文公子，这木盒中是天香阁里的姑娘们的卖身契，您收好了。主子说了，这东西还是放在您那边安全。”
前几日那女子假扮男子混进了天香阁，只怕图谋不轨。这些重要的东西，还是先挪个地儿比较好。
“嗯。”宇文怀将那木盒接了过来。
而在巷子里的楚婳惊呆了。她的运气是不是太好了些？有了卖身契，那春兰就可以恢复自由身了。
等男人走后，楚婳跟着他到了城西的一处府邸门口。高墙耸立，门口有两个小厮守着。
想来这就是他住的地方了。
楚婳直接回了楚府。这次她可得谨慎一些，不能再打草惊蛇了。
看到她回来，小桃总算松了一口气。
后面几日，楚婳几乎天天待在府中。但是在小桃看来，只觉得自家小姐有些奇怪。
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这还是她家小姐吗？
等到楚怀良回府的时候，就看到自家女儿坐在院子里的秋千上睡觉。
“你这丫头，真是愈发不像话了。”
听到声音，楚婳一脸欣喜，朝着他跑了过去，笑着喊道：“爹爹。咦？怎么不见兄长？”
“军营中还有事，洵儿一时走不开。婳儿，为父刚从宫中回来。”
“嗯？陛下找您？可是有什么要紧的事？”
“钦天监选好了日子，陛下说了，两个月后，便让你跟七皇子完婚。”
“什么？两个月后？”这对于楚婳而言，无疑是一个晴天霹雳。
她怎么也没想到，这事竟然就这么定了？毕竟萧祈年跟楚玥的婚事，可是几年都没定下日子呢。
看到楚婳着急忙慌起身，楚怀良疑惑道：“婳儿，你怎么了？”
“爹爹，我进宫一趟，很快回来！”
她径直去了萧祈越宫中。
宫女太监们看到是楚婳，也就不拦着了。
“楚小姐，七皇子这会儿在寝殿中，不过——”
楚婳压根没注意他们说的是什么，直接冲进了殿中。
只不过……
谁家好人大白天洗澡啊？
室内弥漫着温热的水汽，传来淡淡的清幽气息。萧祈越的头发微微湿润，水珠从他的发梢滴落，顺着锁骨，隐入胸膛。
楚婳身子一僵，一时之间有些无措。她来得也太巧了吧，恰好是……人家还光着的时候。
咳咳咳，严谨一点，光了上半身而已。
等楚婳回过神来，赶紧转过了身去。非礼勿视的道理，她还是懂的。
萧祈越听到动静也愣了一下，赶紧将衣衫穿上。
“你……找我有事？”
听到他开口，楚婳才又转过身来。她看着面前的人道：“我爹爹说，陛下已经下旨了，我们的婚期定在了两个月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