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会儿云清初正被舒娘拘着躺在床榻上,听到杏儿的通禀声,她下意识地想要坐起身。
“小姐,你快躺下歇着。”舒娘见云清初面色仍有些苍白,根本不放心让她下榻。
“我没事,方才不过是一时惊着了,觉着恶心罢了。”云清初笑着解释,她觉着舒娘有些小题大做了。
云清初执意要下榻,舒娘奈何不了她,她正要去一旁取披风,就看到顾靖庭急急地走了进来。
看到云清初坐在床榻上,顾靖庭脸都白了几分,忙上前扶住了她的肩膀,担忧问道:“清初,你这是怎么了?”
“我没事,将军这额头怎么受伤了?”云清初伸手抚上顾靖庭的额头,那伤口瞧着像是杯盏所伤。
“小伤,无妨的。”顾靖庭毫不在意,“倒是你,我出门的时候你还好端端的,怎么这会儿躺榻上了。”
“将军,您莫急,大夫来了就知道了。”舒娘见顾靖庭这紧张模样,不由得上前宽慰。
“是啊,我没事的,外面天寒地冻的,将军一定冻着了吧?”
云清初见顾靖庭发上还有未化的积雪,可见他是急着回来的。
云清初看向一旁怔愣的春儿:“春儿,先给将军倒杯热茶吧!”
春儿回过神,将目光从顾靖庭身上收了回来,忙应声倒了茶递给顾靖庭:“将军喝茶。”
“不喝,端走!”顾靖庭哪有心思喝茶,他急切想要同清初分享今日的喜悦。
“清初,我回来到现在,你还不曾问我今日事情顺不顺利?”
“拿来!”云清初喊住了春儿,从她手中接过茶杯,轻轻吹了吹,递到了往顾靖庭嘴边。
“先喝茶暖暖身子,这是我专门煮的红枣姜茶!”
顾靖庭顺从地喝了一口:“好喝,清初煮的茶就是甜!”
一旁春儿瞧着顾靖庭在云清初面前眉眼生动模样,不由得心生羡慕之情。
将军对云小姐可真好,百依百顺,丝毫没有对旁人的冷漠和不耐烦!
舒娘见有顾将军有重要的话要同自家小姐说,忙拉了一旁怔愣中的春儿出门。
“春儿,快去看看大夫什么时候来?”
“是,奴婢这就去!”春儿点头应下,快步往门口走去!
舒娘看着春儿背影,不由得深思几分……
房间内,云清初拿出了药箱替顾靖庭处理着额头的伤口。
她温柔地看向顾靖庭,语气诚挚道:“夫君,你知道吗?方才你不在,我心中像是有千万只蚂蚁咬着般难受,那时候我便想着,没什么比将军平平安安回来更重要的了。”
“对不起啊,让你担心了。”顾靖庭愧疚地看着云清初,突然道,“清初,从今以后,我便不是大将军了。”
“可是皇上怪罪你了?”云清初黛眉微皱,紧张地道,“其实我已经想得很清楚了,皇上若是不同意你我的婚事,便算了,清初愿意无名无份地跟着你。”
“傻瓜。”顾靖庭抚了抚云清初垂落在脸侧的乌发,满是怜爱,“清初,在我心里,你是这世上最好的女子,我怎么可能让你无名无份跟着我。”
顾靖庭说着,忙从袖子里拿出了那道明黄的圣旨:“皇上已经下旨为你我赐婚了。”
“真的吗?”云清初眉眼染上了笑意。
“自然是真的。”顾靖庭摊开圣旨,用好听的声音缓缓地将圣旨上的赐婚内容读给她听。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云氏女清初,性姿敏慧,品行端正、才貌出众,今赐婚给四品武卫将军顾靖庭为妻,择日完婚。”
“四品武卫将军?”云清初看向顾靖庭,“你被贬了?”
顾靖庭本是二品镇军大将军,离着一品大将军也不过是一步之遥。
陵州城一战,别说是晋升,便是封侯都有可能,可如今,他却被贬了。
“是啊,清初,你该不会嫌弃我吧?”顾靖庭故作可怜地抱住了云清初,“清初,你可不能不要我啊!”
云清初回抱了顾靖庭,将头靠在了他的肩膀上,笑着落下泪来:“对不起,夫君,终究是我连累了你。”
“说什么傻话,你都不知道我有多高兴。”顾靖庭俯身亲吻云清初的额头。
“清初你放心,你夫君我有的是本事,定不会一辈子只做一个四品武卫将军的。”
“我自然相信你。”作为一个收复陵州城的功勋卓着的将领,顾靖庭自然有她不知道的本事。
退一万步说,即便顾靖庭自此止步四品武将,对如今的云清初来说,亦是高攀了。
“所以啊,我的清初一定要养好身子,咱们的好日子还在后头呢!”
顾靖庭抚着云清初略显苍白的小脸:“现在还难受吗?方才我出门的时候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难受了?”
云清初将小满说的那桩案子,说给了顾靖庭听。
“夫君回来的时候可有遇见官差办案?”
顾靖庭摇了摇头:“我抄的近道回来,不曾遇见官差,不过说来也奇怪,京城天子脚下,治安历来很好,怎会出了这般离奇的案子?”
“是啊。”只要一想到小满说的那死状,云清初又忍不住犯起恶心来。
“不说了,不说了。”顾靖庭见状,忙替云清初拍起后背。
他担忧地问:“你这身子是怎么了?宁州那般恶劣的气候都不曾见你这般不适,怎的回了京反而恶心呕吐起来了?”
云清初听着顾靖庭的话,脑海中突然浮现了一个大胆的念头!
是啊,虽说她身子弱,可在宁州待了那么久都不曾有事,如今怎这般娇弱了?
而且她这会儿虽说是犯恶心,却也没有任何胃痛腹疼的症状。
她这症状瞧着倒是有点像……
“小姐,聂军医来了。”春儿进屋来禀报,身后跟着背着药箱匆忙赶来的聂隐白。
“师傅。”云清初起身欲见礼,聂隐白忙摆了摆手,让她坐下。
“这是怎么了?”聂隐白担忧地看向云清初苍白的小脸,立刻搭了罗帕替她把脉。
“也不知是否是因着受惊的缘故,方才突然胃逆恶心。”云清初不确定地说道。
因着和顾靖庭分开有段时间了,且她一直有宫寒体弱,月事不调之症,所以云清初开始并未往怀孕这方面想。
可现在再想想,自己月事确实延迟了好些日子了,难道真的是怀孕了吗?
云清初这会儿心跳得厉害,眸光一刻不离地看着聂隐白。
“怎么样?是什么问题?”顾靖庭比她还着急,不等聂隐白把完脉,就急急地问道。
聂隐白打量了两人一眼,唇角满是笑意。
“顾靖庭,你这速度够可以啊,赐婚的圣旨还没捂热呢,就要当爹了,真是双喜临门啊!”
“什么?”顾靖庭满是惊喜地看向聂隐白,“你是说清初怀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