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雪的行为,一日比一日人性化起来。
犹记得欧阳铄再次看到上官雪,对于上官雪不同以往,甚至可以称为渐渐人性化的行举感到震惊不已,言犹在耳:“说不定有一天上官雪会重新成为一个人。”
唐甯蹲在刘虎身边观察他,没有看到聿的神情变化。
留着刘虎的作用就是查找有关反乂组织的更多线索。
从反乂组织身上,唐甯将迟则生变的宗旨深深融进骨血里头,还有小心驶得万年船的道理同样浃髓沦肤,那都是生命换来的惨痛代价。
唐甯拨出一部分念力侵入刘虎的身体里面,又在他体外将他层层包裹起来。
刘虎身体内没有异常的念力波动。
不过唐甯还是不敢大意,所以才在他体外用自身的念力将他裹成个茧子,防的就是人心。
说句万千之一不吉利的话语,以林疯子的手段将人当成人肉炸弹也不无可能,那么一旦发生爆炸,有了外层这层坚固念力的包裹,爆炸冲击波就不会波及到外面来,刘虎在念力的茧里面落得个尸骨无存的下场。
由唐甯寻找异常的念力,由聿检查是否存在高精尖的物件,俩人共同的检查结果都没有问题,在得聿的首肯下,唐甯当即将刘虎转移到驻点。
刘虎在两人面前渐渐消失,然而总算活捉到一个反乂组织的人并未让唐甯有多兴奋,相反的是锁眉敛目,不得其解。
唐甯问聿:“你不觉得不正常吗?”
聿也不是个傻子,林疯子接近唐甯之心昭然若揭,明知道组织里面有人会利用细微末节的气息寻得他们的踪迹,多番接近唐甯也已经引起了组织的警惕,明知道组织会严密守护唐甯的安全,林疯子却在此时此刻送了这么个人上门,安的是什么心思?
聿盯着刘虎消失后地上的一大摊血迹,随后抬眸与唐甯对视,开口道:“的确不正常。”
唐甯起身:“本来就是不能以常理来揣度的人,再加上这不正常的行举,更显得诡异。”
“桀桀桀。”上官雪摇了摇唐甯的手臂。
唐甯看向她时,便见她一直想要拧着眉头,只是这个行为对她来说有些难处,她固定不了动作,拧了就松,拧了就松,见唐甯看着她,她指了指唐甯的眉心,又指了指自己拧了就松的眉眼,桀桀桀叫着,显得有些急躁。
唐甯见此,心神一暖,俯身靠近上官雪,用额头碰了碰对方的额头,摸了摸她的脑袋。
“我不能告诉你我没事,我有事,是百思不得其解之事。”
上官雪歪着头,呆呆盯着唐甯。
过了一会儿,她桀桀叫着在原地转了一圈,拍打着胸脯:“甯甯,甯甯,桀桀桀。”
言虽未明,意已明。
唐甯不觉笑了,打趣道:“怎么看着有点大猩猩的风范。”
在一侧的聿闻言,原绷着的嘴角也跟着柔和了几分,倘若细细瞅下便能寻摸着一道若有似无的笑意。
若咋咋呼呼的林昭还在这里,估计可能会惊得像窜天猴一样蹦起来!
“走吧。”聿开口。
唐甯点头,漫天血刃当即消失,她虽然收了攻势,却没收回念力,依旧像蛛网尘埃那般充天塞地。
聿看着唐甯染血的手,眉头紧蹙。
唐甯无意显现的掌心上布满密密麻麻的疤痕,伤口深浅不一,疤痕之上覆着疤痕,新疤立于旧疤之上,小小的掌心上几乎找不到一块完好的皮肉。
聿话至喉咙,却未出口。
唐甯这个人,意绝行绝,如果他是她,面对敌人,明明拥有焚巢荡穴的能力,又岂会为了不伤及自身引而不发?
不可能的!
是以聿什么也没说出口,只是向来冷淡的面容,不觉染了几分墨色。
唐甯刚走几步,突然身边的上官雪急促而狂躁的大叫起来,体内的念力像滚烫的开水一样,动荡不安。
与此同时,唐甯远在几百米外的念力受到阻挡。
可以把念力想象成风一般的性质,当眼前有一堵墙或者其他遮挡物的时候,风是穿不透的,念力同样也是如此,但到底两者还是有实质性的区别,念力不是完全穿不透,而是非必要时候,唐甯不会操控念力进入旁人的体内,尤其是普通人,凡有些许失衡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念力覆盖之处有无遮挡物,唐甯一清二楚,方才那个地方明明没有任何阻挡之物,眼下却有一道什么东西在快速移动。
正因为乍起的不同寻常也使得上官雪同一时间异动起来。
“上官!”
上官雪骤然如风驰电掣般冲出去!
唐甯话音刚起,余留一道残影,且转眼之间不见踪迹。
唐甯和聿在残影还未消失之际也跟着冲了出去。
唐甯操纵念力将上官雪周身包围得密不透风,生怕她突遭袭击。
上官雪像疯了一般不断往前跑。
唐甯和聿第一时间关注到地面上有一条延伸的血痕,上官雪正是沿着这条血痕狂奔。
很明显这是有人故意而为之,眼看上官雪离他们越来越远,一股陌生的念力似离弦的弩箭,在唐甯磅礴念力笼罩下长驱直入,锐不可当。
这种感觉很像有人将念力化为利箭,推弓,搭箭,勾弦,拉弓……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摧枯拉朽的箭势。
而这股迅猛的念力直指上官雪的方向!
唐甯面寒如冰,运转念力汇聚于周身,做了个起跳的动作,聿猛得握住唐甯的手腕,唐甯微愣,但这丝出神很快消敛殆尽,随即二人在念力撑托下腾空而起。
唐甯的意识就是念力的意识,心随意动下,念力犹风卷残云,裹挟着二人向前飞移,石火电光的速度瞬至上官雪身边。
唐甯扑倒上官雪。
上官雪猛得被扑倒在地,未及反应的疯狂下突然朝压在她身上的人嘶吼起来,张开獠牙欲咬。
唐甯并未因为上官雪的行为而躲避,一动不动,眸眼清亮且镇定的看着她。
獠牙近在咫尺,上官雪顿住了,连同那噬血疯狂之意也定格在脸上,随着唐甯一声轻唤:“上官。”
上官雪如过电般猛一打颤,狰狞的面容犹冰川融雪似的渐渐拉扯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