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三点十七分，林琛的眼皮开始变得沉重。
雨音在临时小窝里睡得香甜，小肚子随着呼吸一起一伏。
金币早已不知去向，大概是嫌弃人类的愚蠢行为躲到某个角落去了。
“再坚持一会儿……”他用力揉了揉眼睛，拿起手机看了看时间。
“再过一个小时就叫雪乃起来换班。”
窗外的雨已经完全停了，月光透过云层洒在猫咖的地板上，形成一片银色的光斑。
林琛打了个哈欠，视线不自觉地飘向客房的方向——门缝下没有一丝光亮，雪乃应该已经睡熟了吧？
就在这时，一声轻微的响动从客房传来。
林琛竖起耳朵，隐约听到布料摩擦的声音，接着是门把手被轻轻转动的声响。
“还没睡？”他小声嘀咕着站起身。
客房的门缓缓打开，雪乃抱着一个枕头走了出来。
她换回了自己的校服，头发有些凌乱，眼睛半睁半闭，看起来像是梦游状态。
“雪乃？”林琛试探性地叫了一声。
“嗯……”雪乃迷迷糊糊地应着，径直走到沙发前。
“雨音怎么样了？”
“体温正常，睡得很香。”林琛指了指小窝，“你怎么起来了？还没到换班时间。”
雪乃没有回答，而是直接倒在了沙发上，脑袋不偏不倚地枕在林琛刚才坐的位置上。
“喂……”林琛哭笑不得。
“这是我的位置。”
“困……”雪乃含混不清地说着，把脸埋进枕头里。
“五分钟……就换班……”
话音未落，她的呼吸就已经变得均匀而绵长。
林琛呆立在原地，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
月光下，雪乃的睡颜毫无防备，长长的睫毛在脸颊上投下细小的阴影，嘴角微微上扬，似乎做了个好梦。
“这算怎么回事……”他小声抱怨着，却不敢吵醒她。
无奈之下，林琛只好轻手轻脚地在沙发另一端坐下。
沙发不算宽敞，两人的距离近得能闻到对方身上的气息——雪乃的发间还残留着淡淡的栀子花香，混合着雨后的清新空气，莫名地让人心安。
雨音在小窝里翻了个身，发出满足的呼噜声。
林琛小心翼翼地检查了一下，确认小家伙一切正常后，也忍不住打了个哈欠。
“就眯一会儿……”他自言自语道，身体不自觉地往下滑了滑。
不知不觉间，林琛的头靠在了沙发背上，与雪乃的脑袋只有咫尺之遥。
困意如潮水般涌来，他的意识渐渐模糊……
“唔……”
不知过了多久，林琛被一阵轻微的动静惊醒。
他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发现自己的脸正对着雪乃的头顶——不知何时，两人竟然在睡梦中靠在了一起，他的下巴抵着她的发旋，而她的额头则贴在他的锁骨处。
“宝了个贝的……”林琛瞬间清醒了大半，却不敢轻举妄动。
雪乃似乎也察觉到了异样，眉头微微皱起，但并没有醒来，反而无意识地往他怀里蹭了蹭，找了个更舒服的姿势。
林琛屏住呼吸，心脏狂跳如擂鼓。
他能清晰地感受到雪乃的每一次呼吸，温热的气息拂过他的颈间，激起一阵细微的战栗。
“这可真是……”他苦笑着想：“比守夜刺激多了。”
他甚至都觉得自己现在哪怕是干出一点坏事来，应该也没什么关系吧。
不过这个想法也是持续了一瞬就没有了。
算了，毕竟自己也是个正经人，还是不要趁人之危比较好。
月光静静地洒在两人身上，为这暧昧的画面镀上一层柔和的银辉。
林琛小心翼翼地抬起手，想要推开又舍不得，最后只是轻轻拨开了雪乃脸上的一缕碎发。
就在这时，雪乃突然睁开了眼睛。
四目相对的瞬间，空气仿佛凝固了。
“哦，哦哈哟？”林琛干笑着打招呼。
雪乃眨了眨眼，似乎还没完全清醒。
她看了看两人现在的姿势，又看了看林琛近在咫尺的脸，表情从茫然逐渐变成了震惊。
“你——”她猛地坐起身。
“你在干什么？！”
“我什么都没干！”林琛赶紧举起双手以示清白，“是你自己靠过来的！”
雪乃的脸“唰”地红了：“骗人！我怎么可能——”
“真的！”林琛指了指沙发。
“我本来坐在那边的，你非要挤过来……”
雪乃低头看了看自己皱巴巴的校服，又摸了摸嘴角——还好没有在喜欢的人面前流口水。
她深吸一口气，努力维持冷静：“雨音呢？”
“睡得正香。”林琛赶紧转移话题，“体温完全正常了。”
雪乃这才松了口气，起身去检查雨音的状况。
小家伙被惊动了，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看到雪乃后立刻“喵”了一声，伸出小爪子要抱抱。
“乖……”雪乃的声音不自觉地柔和下来，轻轻抱起雨音，“感觉好点了吗？”
雨音蹭了蹭她的手指，又打了个小哈欠，模样可爱极了。
林琛在一旁看着，忍不住微笑起来。
“你笑什么？”雪乃警觉地抬头。
“没什么。”林琛耸耸肩，“就是觉得你们俩挺配的。”
“什么意思？”
“都这么傲娇。”
雪乃瞪了他一眼，但怀里的雨音适时地“喵喵”叫了两声，像是在附和。
这让她一时语塞，只能气鼓鼓地别过脸去。
林琛笑着站起身：“我去弄点吃的，你也饿了吧？”
“不——”雪乃的肚子突然发出一声响亮的抗议，她的脸更红了，“……随便。”
厨房里，林琛翻出几包泡面和鸡蛋，开始准备简单的早餐。
他时不时探头看看客厅里的雪乃——她正抱着雨音坐在窗边，轻声对它说着什么，晨光为她镀上一层金色的轮廓，美得像幅画。
“面好了。”林琛端着两个碗走出来，“加了荷包蛋。”
雪乃小心地把雨音放回小窝，走到餐桌前坐下。
她看了看面前的面，又看了看林琛的那碗，突然皱眉：“为什么我的蛋是心形的？”
“啊？”林琛装傻。
“有吗？可能是巧合吧。”
雪乃狐疑地用筷子戳了戳那个完美的心形荷包蛋：“你什么时候做的？”
“就刚才啊。”林琛埋头吃面，避开她的视线。“快吃吧，凉了就不好吃了。”
雪乃轻哼一声，但还是拿起了筷子。
两人安静地吃着早餐，气氛莫名地和谐。
雨音在小窝里玩着自己的尾巴，时不时好奇地看向他们。
“对了。”林琛突然想起什么。
“你今天有什么安排？”
“带雨音去看兽医。”雪乃回答得干脆利落。
“然后回家补觉。”
“要我陪你去吗？”
“不用。”雪乃顿了顿，“……谢谢。”
林琛故作惊讶地调侃：“哇，雪之下小姐居然会说谢谢？”
虽然他听过很多次了，但是每一次的体验都截然不同。
“闭嘴。”雪乃瞪了他一眼，“只是基本的礼貌。”
“是是是。”林琛笑着举手投降。
“不过如果你改变主意了，随时可以叫我。”
雪乃没有回应，但嘴角微微上扬了一个像素点。
她吃完最后一口面，起身去收拾雨音的临时小窝。
“我来洗碗吧。”林琛主动提议。
雪乃点点头，专心致志地给雨音准备外出的篮子。
她小心翼翼地在里面铺上柔软的毛巾，又放了一个暖宝宝确保温度。
“你真的很细心。”林琛擦着手走过来，“它一定会很幸福的。”
“只是基本的照顾而已。”雪乃轻声说，但眼神柔和了许多。
雨音似乎知道自己要出门了，兴奋地在篮子里转来转去，小爪子不停地扒拉边缘。
雪乃轻轻按住它：“别急，马上就走。”
林琛看着这一幕，突然有种奇怪的感觉——仿佛他们三个是一个小小的家庭，正在准备周末的出游。这个念头让他心头一热，又有些不好意思。
“我帮你叫车吧。”他拿出手机，“这个时间应该——”
话音未落，猫咖的门铃突然响起。
林琛和雪乃同时抬头，只见由比滨结衣和比企谷八幡站在门口，两人手里还提着早餐袋。
“呀hello！”由比滨元气满满地打招呼，然后突然瞪大眼睛：“哇！小雪真的在林学长这里过夜了！”
比企谷的死鱼眼扫过两人凌乱的衣着和沙发上的毯子，嘴角抽了抽：“……我是不是该报警？”
“不是你想的那样！”林琛和雪乃异口同声地喊道。
与他不同，由比滨结衣的目光完全是集中在了小奶猫上。
她兴奋地冲到雨音面前：“好可爱！这是谁家的小猫？”
“我捡的。”雪乃恢复了一贯的冷静。
“正准备带它去看兽医。”
“我们陪你一起去吧！”由比滨自告奋勇，“正今天侍奉部没有活动！”
比企谷叹了口气：“我还没同意……”
“小企~”由比滨拽着他的袖子晃了晃。
“难道你忍心让小雪一个人带着小猫去医院吗？”
比企谷看了看雪乃，又看了看林琛，死鱼眼里闪过一丝狡黠：“我觉得有人更想陪她去。”
林琛干咳一声：“其实我——”
“不需要。”雪乃干脆地打断他。
“由比滨同学和比企谷同学陪我就够了。”
由比滨失望地撅起嘴：“诶~可是林学长——”
“他还要照看猫咖。”
雪乃已经拎起了篮子。
“我们走吧。”
雨音似乎察觉到要离开，突然“喵喵”叫个不停，小爪子伸向林琛的方向。
“它好像舍不得你。”由比滨惊讶地说。
林琛苦笑着摸了摸雨音的小脑袋：“乖，跟雪乃去吧，她会好好照顾你的。”
雪乃的表情有些复杂，但很快恢复了平静：“……我会发消息告诉你检查结果。”
“好。”林琛点点头，“有事随时联系。”
由比滨左看看右看看，突然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啊！我懂了！那我们快走吧小企！”她拽着比企谷就往外冲。
“等等！你懂什么了？”比企谷一脸茫然地被拖走。
雪乃深吸一口气，对林琛点了点头：“昨晚……谢谢。”
“不客气。”林琛微笑着回应。
“随时欢迎再来……呃，我是说，带雨音来玩。”
雪乃的耳根微微泛红，没有接话，转身跟着由比滨他们离开了猫咖。
门关上后，林琛长舒一口气，瘫坐在沙发上。
金币不知从哪个角落钻出来，跳上他的膝盖。
“愚蠢的人类。”金渐层傲慢地评价。
“进展太慢了。”
“你懂什么……”林琛揉了揉猫咪的脑袋，“这叫循序渐进。”
金币不屑地“哼”了一声，跳下他的膝盖去享用早餐。
林琛则拿起手机，看着雪乃刚发来的消息：
【雨音的检查预约在9:30，地址发你了。】
后面跟着一个宠物医院的定位。
林琛忍不住笑了，回复道：【需要支援随时叫我。pS：你睡相好丑。】
几乎是立刻，雪乃回复道：【唯独不想被你说。】
接着又补了一条：【还有，你敢说出去就死定了。】
林琛大笑着放下手机，心情好得像是中了彩票。
窗外，阳光正好，新的一天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