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天的下午,斯内普收到伏地魔的信,认可他的永生III的效果,那几只狐媚子孵出来了,和它们的实验体一模一样没有任何区别,燕尾狗发育也一切正常。
不过伏地魔现在对永生IV也很有兴趣,他是真的动了心,想把龙鳞嫁接给自己。
他厌恶自己的血脉,一次又一次改造自己的身体,已经有几分像蛇,既然都长出像蛇鳞的纹路了,融点龙鳞不是更好吗?
所以伏地魔要求斯内普把永生IV尽快研究出来,再研究一下传奇生物能不能加入实验。
伏地魔没有明说,他信斯内普又不完全信,他认为他的确想摆脱周迢又认为他并非完全无情,所以信上写得很简单,仿佛只是随口一问。
斯内普一眼就看穿了他的想法。
龙鳞啊……伏地魔这野心真的很大。
斯内普很乐见,这样他在食死徒那边的重要性又提高了呢,刺探消息也会更方便……要不先开个单子敲诈伏地魔一堆材料再说?
他将伏地魔的信给周迢看:“他想要龙鳞。”
周迢看伏地魔的隐藏之意就像看小丑:“他当然想要。他明明比我强,但是两次交手,他都没讨着好,我不仅全身而退,还每次都带着你一起跑。我的倚仗就是龙形。他用魔法界的思维推测,会将我的物法双抗归因于龙鳞。我给卢修斯的龙鳞足可证实这一点。他不会想到,华国龙骨血皮肉都有这样的效果,我们是没有弱点的。只算龙鳞的话——”
说到这里,周迢突然有了个新想法:“宝贝儿,你要不要试试?给魔法生物接上龙鳞看效果?我怀疑结果会很有趣,如果你不费心费力地把药效做到最好的话。”
斯内普懂他的意思:“不要做到最好,也就是,不用彻底融合。你怀疑嫁接龙鳞带来的双防,是内外都生效?”
“是的,我觉得你能嫁接出这个效果。实在不能双向生效,也可以只阻碍从内向外的法术。”
“那么伏地魔就相当于,把自己装进了一个禁魔的笼子里,大幅度削弱他的魔法输出,同时他没有龙鳞的部位很脆弱。”斯内普想起了训练营的两把大狙,好用啊,“可以,值得考虑。”
斯内普兴致来了,恨不得立刻动手实践,可惜专业炼制间在霍格蒙德,城堡地窖的这个不够格制作复杂的新配方。
他拿出一片当书签用的龙鳞在手里把玩,在想象中推演模拟,稍作解渴。
周迢靠在他身上,将伏地魔的信再看几遍,突然说道:“Sev~”
斯内普心不在焉:?
“伏地魔接受龙鳞的前提是知道我的弱点……”
“合理的判断。他必然要知道龙鳞的弱点,才会考虑使用它武装自己。弱点……你是说,让他发现,逆鳞?”
“Yes。但实际上,我化形后全身最弱的地方,是眼睛。”
全身骨肉筋血都是高防高抗的龙,相对最脆弱的是眼睛,原因很简单,睁开眼时,眼球上没有皮肤覆盖,比其他任何部位都少一层防护。
斯内普抄起龙鳞书签拍他的脑门:“换而言之,你骗了我三年!”
周迢看出来他并没有真的生气,笑嘻嘻地凑到他眼前让他打得更省力:“我知道你不会对我做什么。我只是预防。我和汤姆对上后,如果汤姆抓到你,逼问我的弱点,你有话可说,才能保全你自己。”
“听起来可真机智呢,那么我还要谢谢你在三年前就为黑魔王归来做打算吗,提奥?”
周迢厚着脸皮说:“不客气,我本来就擅长未雨绸缪。”
(又被揍了。)
——
斯内普斟酌着字句给伏地魔写回信,周迢则被赶到隔壁批改、检查两只少年的作业。
布置新一期的作业,即宣告今天的私人补习到此结束,德拉科收拾书本回宿舍,哈利则留下来度过家庭时间。
离开之前,德拉科回头看见哈利对着养父“撒娇”,感觉一阵一阵的恶寒袭来,但又不甘心这样移开脚步。
周迢察觉他的注视,转头看向他。
考虑到卢修斯在伏地魔那里苦逼兮兮地卧底,德拉科为了父亲主动弃暗投明,父子俩算自己人,可以开导。
又想到德拉科的作业明明没有摄魂怪相关、笔记里却摘录了许多摄魂怪的信息,周迢猜测,这个“摄魂怪”如果不是德拉科突发奇想对三年级的经历产生兴趣,就是卢修斯通过德拉科传递的消息。
周迢拍拍哈利,示意他先去隔壁斯内普的办公室等着,留下德拉科,问:“你这一周都心神不宁,你父亲捎带消息来了?”
德拉科有一点犹豫,周迢点了点他的参考书,“他突兀地提到了摄魂怪?”
德拉科惊住了,哪有这样的,一猜一个准。
既然周迢主动问起,德拉科也就不纠结了,拿出父亲写的信给周迢看。
看得出来卢修斯真的很疼爱儿子,一整张纸写满了对儿子的关心和思念,无端让周迢想起知名腻歪家书“忆奴欲死”,差不多那个调调。
全文过于儿控,就显得最后一段里,卢修斯提到摄魂怪的措辞,十分突兀。
放在家书的语境里,卢修斯应该写成“看看哈利·波特差点被摄魂怪袭击,太可怕了!爸爸都要担心死了!亲爱的你要小心摄魂怪,千万别逞强,遇事让波特上”之类之类肉麻兮兮又怂哒哒的风格,才符合整体行文。
他这不咸不淡一句“学一点摄魂怪的知识”,尽管措辞很温柔,角度却不是关爱德拉科,这不就是欺负伏地魔看得懂语气却看不懂亲情关爱的出发点吗,太明显了。
周迢看完信就想明白了前因后果。
卢修斯在两个魔王之间踩钢丝,他并不知道周迢不会随便要他的身家性命,他自认他也不像斯内普那样拿到了免死金牌,他只能谨慎再谨慎。
现在卢修斯只有给斯内普、纳西莎、德拉科写信才符合常理,不会引起伏地魔的怀疑,而给斯内普的信,必然会过伏地魔的眼,所以最后只剩下德拉科这一个消息传递渠道了。
即便是通过儿子的书信,卢修斯也不敢多写一句提醒,提醒儿子转告周迢或斯内普,只能让儿子自己悟。
周迢心里给卢修斯打上一个大大的戳,“怕死”。
怕死,好。怕家人死,更好。
他将书信还给德拉科:“以后的家书,你感觉写的语气不对的,都拿来给我看一下。”
德拉科理解到了潜意思,心中顿时升起豪情万丈。
如果不是院长办公室不仅有哈利,还有院长和提奥叔叔,他甚至想当面找哈利炫耀一番。
他能帮他爸爸干大事!他比哈利能干!哈利只能在城堡探险,三强争霸赛,过家家酒!他在黑魔王的眼皮底下,帮爸爸和提奥先生联系!这一场应该算他赢了!下一场他也会赢!
——
哭笑不得地送走德拉科之后,周迢给邓布利多留言,伏地魔第一目标是阿兹卡班的证据又多了一个,然后才坐下来和两个家人闲聊。
周迢还是和斯内普挤在一个单人沙发里,哈利独自霸占了一整个长条沙发,摆弄他的双向镜。
周迢在斗篷的掩盖下搭住伴侣的腰,指尖有一下没一下地轻点。
斯内普掰他的手,他还没原谅他的欺骗呢,滚开!但没掰成功,反而被他紧紧抓住手,哈利在旁边,他不愿意和提奥打起来,只能躺平任抓了。
哈利对两位养父的小动作一无所知。
躁动的情绪已经被安抚好,下午的挫败感一扫而空,他又是一个斗志昂扬的半大狮子了。
他从图书馆资料里找来了城堡的结构图,打算让双子帮忙,将结构图再完善一下,做成立体投影。
已经找过的地方,一点一点标记上去。
算上无痕拓展咒、空间折叠道具之类的东西,穷尽一切方法,把城堡的每个立方厘米都摸清楚。
就不信排除法排不出那个魂器的位置。
伏地魔给的提示已经够多了。
斯内普默默地听他们叔侄俩分享推测魂器到底藏在什么地方的心得,黑湖都被列上了清单,而他总觉得没说到点上。
伏地魔偏爱的是蛇又不是鱼,黑湖对他有个蒲绒绒的意义啊?
叔侄俩看地图,他就翻凤凰社最近总结报告的投影,报告是他写的,心理学部分来自林夫人,行动部分来自邓布利多,从信息汇总开始就是他一手主持,上面的内容他都能倒背如流了,有什么不对劲也该早就发现。
想不明白只能说明他确实理解不了邓布利多和伏地魔,他们两人的脑回路都和常人不一样。
……等等。
这里还有一个脑回路不一样的。
斯内普半耷拉眼皮,往后倾倒,从周迢背后看向活蹦乱跳的哈利。
上次在大汉格顿,哈利就很精准地推测出了伏地魔的心理活动。
现在,其实邓布利多也早就提醒过,让哈利从一切的最初开始倒推。
斯内普打断叔侄俩的对话:“破特,你的杂念似乎太多了。我想黑魔王应该不会太随性,也不会把事情弄得太复杂——这里是霍格沃茨,他没有能力在霍格沃茨搞什么大型魔咒还不被发现。所以一切回到原点,如果你是他,离校十年后回来,只有很短的时间,随时可能被邓布利多抓包,要妥善藏好一件象征自己的东西,你会藏在哪里?”
哈利愣了一会儿,绞尽脑汁地想:“首先排除人人都能去的公共场所(含校长室),然后,我会排除密室……是的一切密室都不行,既然我能发现,就不能保证不被别人发现,乔治和弗雷德能炸了任何一间密室!密道也是如此……”哈利一个一个提出一个一个否决,否决理由都是不够保密,“我会……提奥!我想我猜到了,哪里了!刚才我想的第一个地方可能性最大!”
哈利从沙发上跳下来,然后想起现在是下午六点,城堡还很热闹,不适合行动,又盘腿坐在了沙发上。
“我想,有可能是有求必应屋,叔叔!伏地魔自大又狂傲,他认为只有他知道霍格沃茨的所有秘密。刚好,那个房间,连校长都不知道……如果伏地魔知道的话,他很可能对此非常骄傲!有求必应屋很难被发现。如果不是安妮,不是多比,我们可能也只会把有求必应屋当成一个特定的奇怪的屋子,根本想不到它还会变化,所以,还有哪儿比有求必应屋更适合藏魂器呢!”
——
一家三口等到宵禁之后,才一起去到有求必应屋外。
这个名字还是多比转告他们的。
论城堡的秘密,还是家养小精灵知道得多。
哈利紧张地在白墙前走来走去:“我需要一个藏东西的房间……”x3
白墙上出现一扇门,哈利深吸一口气,打开门,和两位养父一起走进去。
他们被里面的状况震惊了。
霍格沃茨建校一千年来,想藏东西的学生和教授,藏起来的宝贝,都在这里了。
以至于这个宽阔高大的屋子,被填得像个垃圾场。
哈利挥动魔杖检测环境,感知魔法波动,以防有诅咒和别的危险。
周迢对他的谨慎很满意,这地方太乱了,谁都不知道还有什么惊喜。
他们往深处走了几步,斯内普看到好几本黑魔法禁书,他的喉结动了动,忍住了没立刻去拿。
这里有几千上万本书,不算那些小垃圾,至少也有一两千本禁书。
非常好,现在都是他的书了。
周迢随手从高过人头的书柜里拿出一个古董胸针抛一下:“金雀花王朝早期的东西,上一任主人于二百年前遗弃它,哈利,你的古董店又有新货源了。”
哈利的目光掠过几个还能扑腾的飞碟,说:“卖掉的钱刚好可以交给城堡作为资金,校长可以少受一些校董与魔法部的约束……”
他挥动魔杖使用召唤咒,魂器、冠冕、金杯,都召唤了一遍,没有反应。
倒也不意外。
哈利有点担忧地问:“这要从哪里开始找?”
斯内普和几个被塞得紧紧的瓶子搏斗,他怀疑其中部分瓶子里面装着的早已失传的魔药,很不耐烦地说:“你隔着邓布利多的炼金术匣子都能感觉到日记本,现在又感觉不到了吗?刚进来时你才刚刚用过魔法感知,现在又不会了?”
哈利小小声说:“能感觉到的太多了!”
斯内普放下那几个古老的瓶子,递给他一瓶魔药,特研瞬时精力补充剂,还有一件法器,特制宝石戒指,魔法增幅效果突出,施咒时需要配合特殊的手势,但现在哈利只需要感知,不需要施咒。
哈利戴上戒指后,立刻感觉头昏脑涨,整个房间里所有的魔法波动都往他脑子里钻,他不得不用上大脑封闭术,才得以逃出魔力的旋涡。
周迢安抚他的灵魂,引导他:“今天没找到还有明天,不要急。放缓心态,深呼吸,按我的指引平复……冷静,冷静……现在缓过来了吗?ok,我要刺激你的魂片了,注意疤痕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