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江听后,对这个陈平安颇感兴趣。
能让李文虎如此狼狈,落到这般田地,此人定非寻常之辈。
桃小白也觉得,这陈平安定是一位豪杰,英勇过人。
李文虎都不是他的对手,可见其武力高强,且必有智谋。
若能将这等人才拉拢到清风寨,又何惧小小的聚义堂,夺回青竹帮亦是指日可待。
赵江和桃小白想法相似,皆认为人才当拉拢,而非得罪。
唯有柳三春咬牙切齿,嚷着要帮李文虎除掉这个祸害,报仇雪恨。
殊不知,被他们如此看重之人,此时正被关押在地牢之中。
陈平安见两个山贼睡得如死猪一般,便从身上拔下两根针,轻轻捅着锁芯。
只听得“咔哒”一声,锁头应声而开。
他伸手稳稳接住锁链,以免撞在木头上发出声响。
且说陈平安将那锁链轻轻扯动,链环相触,发出细微声响。
而后,他缓缓伸手去推那扇新制的木门。
这木门虽新,开合之际,却仍是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似在低吟着岁月的前奏。
他并未将木门完全敞开,只开了一道窄缝,一来怕那声响惊动他人,二来他身形清瘦,自是能从这缝隙间轻松穿过。
待他迈出那缝隙,周遭几个地牢里被关押之人,好似暗夜中蛰伏的野兽,瞬间双目放光。
有人难以置信地揉着眼睛,仿若身处幻梦之境。
陈平安只是随意瞥了那几人一眼,便不再理会。
恰在此时,有一人朝着他挥手,其意不言而喻,是想让陈平安也将他们放出去。
陈平安见状,轻轻摇了摇头。
那挥手之人,乃是个满脸虬髯的中年男子,此刻压低声音道:“你若不把我们放出去,我便大声呼喊,届时你也逃不走。”
陈平安闻言,微微眯起双眼,冷冷道:“好一个损人不利己的勾当!”
说罢,便朝着那男子走去。
他从怀中掏出两根细针,探入锁眼之中。
只听得“咔哒”一声脆响,锁头应声而开。
牢内三人,顿时面露亢奋之色。
那大胡子男子随手一推木门,大摇大摆地走了出来,浑身上下不见丝毫惧意,仿佛这地牢并非囚笼,而是自家的后花园。
他身后两人,亦是紧随其后。
这一幕,让陈平安心中满是疑惑。
大胡子男子走出牢房,冲着陈平安冷冷哼了一声,便带着那两人朝着旁边的牢笼走去。
他对着里面的几人嘀咕了几句,陈平安离得远,未曾听清,也不知这伙人是否相识。
须臾,大胡子男子便带着两人朝着地牢外走去。
剩下被关押之人,坐在地上,用嘲讽的眼神看向陈平安。
然而,陈平安并未跟随他们离开,反而转身回到自己被关押的地牢,重新上了锁。
这一举动,让其余几人皆是一愣,心中暗自思忖:这小子莫不是失了心智,怎地又把自己关了回去?
正当众人疑惑不解之时,陈平安双手紧紧抓着木杆,张开嘴巴,一声大喊,声如闷雷般在地牢中炸响:“有人逃跑了!”
原本沉睡的两个山贼,被这喊声惊醒,猛地跳起,拔出腰间长刀,四处张望,大喊道:“谁跑了?谁跑了?”
陈平安抬手,指向大胡子男子先前被关押的地牢位置。
山贼一看,顿时愣住,旋即反应过来,急忙敲锣打鼓,手持火把与长刀追了出去,口中大喊:“有人逃跑了!”
待山贼们追出去后,陈平安缓缓起身,再次打开牢门。
此时,周遭已无人看守。
想来这清风寨山贼新立,人手不足,负责看守地牢的不过两人而已。
陈平安走出地牢,剩下被关押之人见状,纷纷冷哼咒骂。
一人骂道:“小子,你这是自寻死路!”
另一人则敲打着木架子,大吼道:“坏我等好事,定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唯有一人神色平静,淡淡问道:“你这般行事,有何好处?”
陈平安轻轻回应道:“只因我做得爽快!”
此言一出,众人皆愣住,满脸惊愕之色。
原来,陈平安先前被这伙人威胁,还遭他们冷嘲热讽。
他本想独自逃走,却怕惊动他人。
如今放出三人作为诱饵,料想此刻整个清风寨的山贼都在追捕他们。
陈平安背负双手,在众人面前来回踱步,悠然自得。
有人咬牙切齿道:“小子,你定会后悔!”
陈平安笑道:“那便等后悔之时再说。”
说罢,便朝着地牢外走去。
待他走出地牢,只见清风寨内到处都是举着火把的山贼,喊杀声此起彼伏,正追逐着那三人至寨子大门口。
陈平安本想趁乱逃走,可转念一想,自己在景阳冈与野兽拼命赚来的银子,被那所谓的四当家青花蛇柳三春抢了去,心中实在不甘。
于是,他猫着腰,借着夜色掩护,朝着寨子中的几间木屋摸去。
起初,寻找柳三春的住处颇为费劲。
但很快,他便发现木屋门上皆挂着牌子,上面写着居住者的身份。
他路过一块红牌,只见上面写着“三丈红,桃小白”。
他脚步不停,穿梭于周围的障碍物之间。
忽见一小队山贼举着火把朝着大门口冲去,他急忙躲到一旁的石磨后面,紧贴着石磨侧身而立。
待山贼离去,他才现身,拍了拍身上的尘土。
他的目光很快落在对面一间三层木屋上。
木屋底层挂着一块木牌,他伸手翻开,看到上面的名字后,脸上浮现出一抹狡黠的笑容,轻声道:“总算找到你了。”
他朝着三楼望去,而后如敏捷的猿猴般顺着楼梯攀爬跳跃,悄然潜伏到三楼的走廊上。
这走廊仅有木楼梯和木把手防护,且无人把守,可见清风寨的防备甚是松懈。
陈平安很快找到一间亮着灯的屋子,他弯下腰,蹲在门口。
屋内传来一阵暧昧之声,让他眉头微皱。
片刻之后,屋内灯光熄灭。
陈平安缓缓起身,轻轻推开木门。
这门原本上了锁,他用猎刀从门缝慢慢划开,未发出一丝声响。
他溜进房间,只见屋内有一张花雕木床,被一层薄纱笼罩,隐约可见三个白花花的身影,皆未着寸缕。
桌上摆放着未动过的肉食,还有几杯喝了一半的酒。
陈平安腹中饥饿,径直走到桌旁,拉过椅子坐下,拿起一只大羊腿,塞进嘴里大口啃食起来。
那羊肉的膻味混合着酱油的咸味,入口之后,让他倍感满足,羊油在口中爆开,汁水四溢。
他一边吃肉,一边喝酒,甚是惬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