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纳威。”她抬手和那个圆脸高个男孩打了声招呼。
纳威浑身僵住,他抬头看到是伊莱尔后,又放松下来。
“你好,教授。”
纳威露出一个腼腆的笑,两人私下关系不错,直接称呼教名也行,但纳威更愿意用这个称呼。
他很喜欢伊莱尔做教授。
希望她能一直任职黑魔法防御术教授,至少到他毕业。
纳威注意到站在伊莱尔身后的弗雷德,也和他打了个招呼。
弗雷德点点头:“我记得你父母在这个病房,来看他们?”
纳威的脸变红了,悄声嗯了一下,纳威的奶奶奥古斯塔厉声道:“直起腰来大声回答,纳威!”
“你父母勇敢的对抗了食死徒,你今天来看望你的父母,用‘是的!’大声回答韦斯莱先生!”
奶奶的严厉让纳威脸上冒出汗,他张嘴许久没发出声音。
弗雷德道:“您儿子儿媳是令人敬佩且优秀的傲罗,夫人。”
“这一点众所周知,他们现在情况怎么样?有好转了吗?”
奥古斯塔声音略带疲惫道:“就那样啦,你不能指望被钻心剜骨折磨疯后,还有挽回的余地。”
伊莱尔错愕看向弗雷德。
她只知道纳威的父母在对抗伏地魔时遇难,竟然是钻心剜骨?
怪不得,怪不得当初假穆迪上课提问不可饶恕咒时,纳威举起了手,回答的是钻心剜骨咒。
他一直记得,也想了解,即便心中恐惧,也想看清当初折磨自己父母的咒语是如何施展。
弗雷德微微点头,将她往身边揽得更近了一些。
伊莱尔抿起唇,心中纠结片刻轻声道:“可以让我看望一下你的儿媳和儿子吗,隆巴顿夫人。”
奥古斯塔如鹰一样锐利的目光落在伊莱尔身上,但很快变的柔和:“哦,我真是够失礼的。”
“你一定是伊莱尔?安卡洛西,纳威常和我提起你。”
“黑魔法防御术的教授,任职这个职务需要极大的勇气。”
她握住伊莱尔的手,亲切地拍拍:“你和一位叫赫敏?格兰杰的小姐帮了纳威很多,谢谢。”
“看望?当然可以。”
“不过说实话,没什么好看望的,他们没办法说话。”
奥古斯塔重新将病床的围帘拉开,比起纳威脸上的局促,她脸上满是对儿子儿媳的骄傲。
伊莱尔望向坐在病床上,穿着蓝白睡衣的隆巴顿夫妇。
他们消瘦而憔悴,头发全白,像一把沾满寒霜的枯草。
眼睛睁得大大的却没有聚焦,仿佛灵魂已脱离躯壳。
伊莱尔很熟悉他们这个状态,她曾经被薇薇安用钻心剜骨日夜折磨,千年反复。而他们这个状态,正是曾经的她所不断经历轮回的。
弗雷德将她的手握紧。
伊莱尔轻轻捏了一下,表示自己没事,她对奥古斯塔道:“我曾经也遭受过钻心咒的折磨,夫人,对此有一些应对的经验和方法。”
“也许有办法让他们恢复,你愿意让我对他们检查一下吗?”
伊莱尔的话让纳威和奥古斯塔都瞪大了眼,不亚于绝境逢生。
纳威失声喊道:“真的吗?!”
他的脸再次变的涨红,但眼睛无比明亮,急切地望着伊莱尔。
“我得先看看情况。”伊莱尔没把话说太满,要是给了肯定的希望,却无法实现,只会让人更绝望。
“当然,当然。”奥古斯塔用颤抖的声音道:“不管如何,请先看看,哦…请先看看。”
伊莱尔松开弗雷德的手,给他一个别担心的目光。
她来到纳威的母亲床边,她的病床牌上写着:「艾丽斯?隆巴顿」
“别怕,艾丽斯。”伊莱尔上前轻声道:“闭上你的眼睛,好吗。”
她抬手捂住她的眼睛,金色浅浅的光从伊莱尔的手漫出,开始晕散,环绕着飘在房间里。
弗雷德望着伊莱尔,她和艾丽斯正被金如流萤的光包裹,光落在皮肤上有一种难言的安心温暖。
让弗雷德想起了和伊莱尔乔治在一起时所有快乐的时光。
艾丽斯已经顺从地听伊莱尔的话,将眼睛慢慢闭合,伊莱尔也闭上了眼,光越来越盛,直到好几分钟过去,金色暖光渐渐消散。
艾丽斯已如婴儿般蜷缩着躺在床上安详的睡了过去。
奥古斯塔急切地上前:“怎么样?我的儿媳,他们…”
“有希望。”
伊莱尔收手起身。
能和杀戮咒、夺魂咒同为三大不可饶恕咒,钻心剜骨咒从来不是只让人感到疼痛那般简单。
那是精神与肉体的双重凌虐。
咒语就像一把带电的钝刀,密密麻麻、一点点的,刮鱼糜一样,在一块完整的肉上剜磨,直到最后一层肉磨尽只剩骨头,再用刀一下又一下划动,将骨头像粉末一样刮下。
可实际上,肉体仍完好无缺,所以这就成了没有尽头的事。
肉→骨头→肉→骨头……
哪怕结束咒语,身体与灵魂依旧会记住当时的痛苦,延续下去,甚至自动模拟,形成条件反射。
治疗隆巴顿夫妇,首先要做的是消除那种条件反射,然后将他们藏匿于意识深处的灵魂唤回。
伊莱尔向奥古斯塔和纳威解释了一下,她看向纳威:“你和你的奶奶,可以用我刚刚的魔法。”
“咒语本身并不难学习,但需要时间,需要爱,还要有日复一日,不停歇的坚持,以及想要他们苏醒,平安幸福的意念和决心。”
这个魔法,是她在记忆碎片里找到的,不知道是谁发明。
她只能肯定会有用,在多种黑魔法治愈中,都可以见效。
但能见效多少,取决于施展者本身的心意和魔力水平。
奥古斯塔挺直自己佝偻的腰板,昂首道:“这些我们都有!”
纳威望着自己的父母,眼里开始闪烁激动的泪花。
伊莱尔回到弗雷德身边,与他重新十指相扣:“那终有一日,他们能痊愈苏醒,与你们团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