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斯莱夫人在厨房忙活。
她没有在外工作,没有收入,是一名全职的家庭主妇,不过韦斯莱夫人比任何人都值得拥有一份工资。
要知道,韦斯莱家足足有九口人!
抛开已经在外工作的俩儿子。
夫妻两个,和他们四个儿子一个女儿,外加阁楼上的一个食尸鬼。
她需要照顾全家人的生活起居,衣食住行和各种杂事。
现在,又多了一个。
韦斯莱夫人的第四个和第五个孩子——弗雷德乔治双胞胎一起从外面捡回来一个模样漂亮的小姑娘。
可除了一个类似炼金器的镯子,他们找不到任何能知晓她身份的信息,于是韦斯莱夫妇只好暂时叫她“那姑娘”。
家里的几个孩子都对此表示抗议。
“用这个做名字太难听了。”
小金妮相当嫌弃。
“我们给她取个名字?叫海伦怎么样?”罗恩很积极地提出建设性建议,但被弗雷德和乔治驳回。
“难评。”这是双胞胎的看法。
珀西凑上前:“芭芭拉,很符合她的来处。”(意为:陌生人,异邦人)
“冷血无情。”
这是全体兄弟姐妹的看法。
乔治思索一番:“我们把想到名字都写下来,到时候让她自己选怎么样。”
全票通过。
众人偷摸上楼。
众人被韦斯莱夫人轰下去。
“她需要静养!!”
——
韦斯莱夫人愉快地哼着一首老掉牙的歌,将煎鸡蛋放入盘里。
对于家里新加入的成员,韦斯莱夫人表示欢迎和认可。
甚至还有点感激。
她生的最闹腾的两个男孩为了照顾这个新成员已经很久没给家里制造混乱和爆炸了,这让韦斯莱夫人繁忙复杂的工作轻松了至少四分之一。
当然,韦斯莱夫人不会真的把小姑娘完全交给家里的两个捣蛋鬼。
她时刻关注着挂钟上几个孩子的状态,甚至把那孩子的状态也加入挂钟内。
现在那姑娘的指针指向:正常。
只要有一点异象,韦斯莱夫人就会立刻察觉,令她意外的是,她的两个调皮鬼在照顾那姑娘这方面异常妥当,十分尽心。
为了能让双子更好地照顾那姑娘。
珀西把他的房间让了出来,搬去了楼上在外工作的老大比尔和老二查理的房间。
珀西显然也很高兴。
住在楼上比住在双胞胎兄弟俩隔壁要安静多了,他可以安心学习,不会被弗雷德乔治两人时不时造出的爆炸声而烦心。
至于被委以重任的弗雷德和乔治本人…
在取名行动中道崩殂后,他们发现这姑娘有问题。
她的状态一点也不正常!
那姑娘昨天醒的。
好消息:孩子情绪平静,没有应激。
坏消息:太平静了,不吃不喝不说话不上厕所,像个木偶。
只是偶尔会面无表情,毫无征兆地掉血红色眼泪。
弗雷德不停地戳着她的脸,她也只是嘴角微微扯动一下,没有任何其他反应。
“她这样子,就算妈妈让咱们都上来,估计也取不了名。”
乔治无奈感叹。
至于刚醒不久的那姑娘,她对于自己目前的处境表示非常非常非--常困惑。
“我是谁?我在哪?我在干什么?我从哪里来?”
“有个什么玩意在对我做什么?”
“为什么,看不见了。”
“等等…”
“我…应该看见吗?”
“…该看见什么?”
她感受到什么东西戳了一下她,却一点也不明白是什么意思,甚至不知道自己该做些什么反应。
她只好躺着保持现状。
空白一片的脑海刮起飓风,却没有吹起任何东西,她试着控制自己的身体,手指附上眼睛所在的地方,那里裹着一层东西。
东西下空落落的,感觉就像少了点什么本应存在的物件。
那玩意依旧在不停戳她。
脸颊不断骚扰的东西实在烦人,打扰她思考这一切的存在与意义,她忍无可忍,伸手抓住后,张嘴一口咬住。
指腹与唇瓣摩挲,有些软却很粗糙。
她新奇中想要探索更多,不由伸出舌尖舔了舔,有点咸。
未等她探索更多,那东西就挣脱了,手腕被掰一下发出钝痛,身上本来就难受,她忍不住闷哼一声。
疼痛时,耳畔出现了一声尖叫。
弗雷德瞳孔震动,看着自己被润湿的手指半晌没有回神。
“乔乔治…她她她…”
乔治看着自己兄弟红得透底的脸顿感有趣新奇,他审视地上下扫了扫弗雷德,发出嘲笑:“让你犯贱。”
那些生物在交流什么?
她听不明白,疼…还是好疼。
乔治听到了小姑娘的呻吟,目光迅速看向她被掰的胳膊与手。
那里的纱布正被血快速浸染成红色。
他忍不住说出一句脏话,抬手给弗雷德后脑来了一下。
“抽手那么快干什么,看你做的好事。”
弗雷德自知理亏,眉眼下垂磕磕巴巴道:“她她…她突然舔我…”
不过,看着那抹血色,他还是用出魔杖来了一个治愈如初。
红色停止蔓延。
好受多了。
她不喜欢刚刚那种感觉。
见这姑娘重新平静下来双子却郁闷了。
弗雷德蹲下,手指头蜷缩起来搭在床沿上,打量着她:“你说她是不是个哑巴啊?”
刚刚血都流成那个德行了,却只是闷声哼唧,也不喊出来。
不会憋得慌吗?
乔治回忆了一下:“不好说,弗雷德,圣芒戈的治疗师说她中了一忘皆空,还是故意失误的那种,醒来可能会忘记自己是个人。”
“…也许她忘记怎么说人话了。”
弗雷德惨叫一声,“乔治,看来我们给自己找了个大麻烦!”
这一声惨叫把正思考“我是谁?我在干什么?我从哪里来?”的小姑娘吓得打了个激灵,她将头转向声源。
这个什么玩意是有什么毛病吗?
乔治兴奋道:“继续弗雷德,她刚刚有反应!她颤抖了一下,把头偏向了你。”
对于引人注目这件事…
双胞胎可太在行了,他们永远有本事将所有人的目光集中在自己身上。
弗雷德开始学毛螃蟹阴暗爬行,嘴里时不时发出咔哒咔哒声。
乔治则挥舞手臂学树猴蛙嘎嘎怪叫,一上一下张牙舞爪的四处蹦哒。
莫名其妙的奇怪声音让小姑娘心生不适,她愣怔地将头对着声音来处,开始不着痕迹地艰难往远挪动身体。
但没用。
小床摆在房间中心。
弗雷德乔治兄弟俩是围着她转圈嚎的。
“弗雷德!乔治!”
是从楼下厨房传来的一声大吼:“你们在楼上搞什么鬼!”
小姑娘再次颤抖一下。
她绝望了。
这次又是什么跟什么啊。
幸运又意外的是,这声大吼没有使环境变得更糟,反而让兄弟俩停止了他们有些诡异的神奇动物cosplay秀。
吼的是韦斯莱夫人。
她在愉快地做巧克力黄油蛋糕,习惯性地瞟了一眼状态钟,却发现,弗雷德乔治兄弟俩的指针指向——发疯。
而那孩子则是——惊恐。
不用想,就知道是楼上失控了。
弗雷德撇撇嘴:“妈妈真没幽默感。”
乔治耸耸肩:“没办法,我们的艺术总是不被妈妈接受。”
——嘭!
房间的门开了,韦斯莱夫人掐着腰气势汹汹地走进来。
“哦,妈妈,疼疼疼!”
两兄弟一左一右被韦斯莱夫人揪着耳朵拽走了。
韦斯莱夫人低吼道:“你们两个捣蛋精,她昏睡了三天,才刚醒过来,你们需要给她一些时间接受现实!”
小姑娘觉得这个刚闯进来的奇怪的生物好像对刚刚那两个有天然的压制性,霹雳乓啷一番,把那两个很吵的给带走了。
过一会,那叫声再次出现却变了个样,与之前大吼不同,细细的很温柔。
“抱歉亲爱的。”韦斯莱夫人柔和道:“你好好休息。”
她干净利落的把乔治和弗雷德揪出房间。
门轻轻关上了。
房间里只剩她躺在床上,怀疑“人”生。
“这里到底是什么鬼地方。”
她躺在床上,尽管头脑已经掀起思维风暴但心境却异常平静欢喜。
如此矛盾的感觉——仿佛关在笼中许久的鸟儿突破重重荆棘,虽然伤痕累累,但平安到达了期望许久的新世界。
手腕处传来异感。
“吃掉。”
这声音凭空出现在她脑海中,奇异的是她能听懂这声音的意思,自己的手心不知何时出现了三个小丸子。
“你是谁?”
她在心中发问。
没有回应,似乎刚刚那声音从未出现,只是她的幻觉。
掌心指尖大的圆球滚动。
她犹豫一会,出于本能的信任,她吞了下去,丸子入口即化,没什么感觉。
但很快,她感受到一股从暖流从腹部奔涌至全身,如同沉浸在母亲温暖的怀抱里,她忍不住发出一声喟叹。
如果此刻房中有人,就会发现,小姑娘浸没在一团白光之中。
当然,此刻没人。
她睡了过去,等再次醒时,那个目前为最高等级的生物再次出现。
与之前不同,她竟然听懂了那细细温柔的叫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