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霞苑。
萧扶光正在洗漱准备休息。
一个小丫鬟疾步而来。
“二小姐,不好了,二老爷他们去了祠堂,现在在那边闹起来了。”
居然还不安分。
萧扶光眼里一冷。
“流月,更衣。”
祠堂内,烛光摇曳,显得庄严而肃穆。
萧一鸣在萧扶年的搀扶下,颤颤巍巍地跪在了列祖列宗的牌位前,大声痛哭着。
“列祖列宗在上,不肖子孙萧一鸣,今日有愧于萧家列祖列宗。”
“我萧一鸣,一心想着为萧家争光,却未曾想,今日竟落得如此田地。大房容不下我们,要我们写下断亲书,从此与萧家再无瓜葛。”
说到此处,萧一鸣已是泪流满面。
他抬头看向萧家的列祖列宗。
“一鸣如今带着妻儿无处可去,求列祖列宗做主啊,大嫂不顾情谊,不顾父亲颜面想独吞萧家,说不一定就是为了将萧家的家业给她娘家花家。”
“列祖列宗在上,求为我们二房做主。”
萧扶年在一旁跪着,但是却眉头紧皱。
“父亲,儿子扶你回去吧。”
萧扶光和萧夫人几人走进祠堂的院子,就看着下人已经围绕在祠堂外面,低声的议论纷纷。
萧一鸣挥开萧扶年的手。
“看着上面的一个牌位,父亲啊,你在世的时候多次夸赞大嫂温柔贤淑,持家有方,因此愿意把整个萧家都交给大嫂管理,可如今父亲去了以后,大嫂却容不下父亲你的儿子,孙子………”
门口的萧夫人听得神色愧疚,当初萧老爷子对自己的确挺好的。
萧扶光看了看自己母亲的神色,伸手握住她的手。
“母亲,你不必觉得愧对祖父,就二叔的处事风格,侯府真要落到他的手里,只怕很快就招来大祸。”
察觉到萧扶光等人进了祠堂。
萧一鸣哭的更狠了。
“父亲啊,你睁睁眼看看你还活在世上的唯一儿子啊,儿子已经没有活路了,身上的伤被人算计,愈发的严重,如今连自理都是困难,只怕儿子很快就要来见父亲了。”
“儿子不怕死,只是愧对父亲,没有将我们萧家发扬光大啊!”
徐悠然也跟着哭喊着。
“父亲,父亲你看看我们啊,大嫂容不下我们,就连你唯一的孙儿也都容不下了啊。”
萧夫人看着萧家列祖列宗的牌位,萧夫人神色复杂,正要开口说话。
萧扶光已经捏了捏她的手,然后看了看跪在地上痛哭的萧一鸣。
目光缓缓落在一旁的萧扶年身上。
萧扶年心虚的低下了头,自己原本父亲来祠堂是给祖父告别的,没想到会闹成这个样,自己都不用走出祠堂,就知道外面的丫鬟小司婆子只怕已经在议论纷纷。
萧扶光冷笑一声。
“呵!我当真是高估了堂弟你的能力。”
随即扫了一眼萧一鸣和徐悠然。
“二叔二婶这是来祠堂给祖父唱大戏呢?”
萧一鸣听了却没有搭萧扶光的话,而是目光看着萧夫人。
“大嫂,父亲在世的时候可对你不薄,一直都是很看重你的,现在父亲走了,你就要对他的儿子子孙赶尽杀绝,你对得起父亲当初对你的看重吗?”
看着萧老爷的牌位,萧夫人神色越发愧疚,自己的确没有照顾好萧家。
萧扶光一眼就看穿了萧一鸣的伎俩,莫非就是利用母亲对祖父的愧疚。
“二叔,你也说了,祖父对我的母亲很看重,他要是知道我父亲兄长尸骨未寒,你这个至亲的二叔就上门欺负我们孤儿寡,只怕气得要从肖家的祖坟爬出来对你家法处置。”
萧夫人看着萧扶光犹豫地开口。
“扶光,要不………”
萧扶光握着她的手摇了摇。
“母亲,如今外面多少人都盯着萧家,就等着看看肖家任人欺负的底线在哪里,然后谁都好上来踩上一脚,面对欺凌,我们一步都不能退,因为只要退了一步,就会有无数的人觉得萧家好欺负。”
萧一鸣见状大声怒喊着。
“大嫂,你就任由萧扶光胡闹吗?”
“她不过就是一个女儿,还是一个被顾家不要的女儿。”
“你如此纵容她对待父亲唯一的儿子,你这是对父亲不孝。”
一个孝字压下来,萧夫人脸色更沉了。
萧扶光此时不慌不忙地接过流月递过来的香。
先是恭恭敬敬地给萧家的列祖列宗上了香,然后才再次接过香缓缓开口。
“今日,叨扰列祖列宗了。”
“萧家列祖列宗在上,今日萧家嫡女替父亲禀告一件事,萧家二房行事不端,过于贪婪,身为萧家人,不帮扶家中,却处处算计。”
“侯府爵位是皇上赏赐,二房却企图占有,这是对皇上的不敬,这是一错。”
“摄政王警告以后不知收敛,还在府中妄图生事,叨扰列祖列宗安宁,这是二错。”
“都说长嫂如母,二房因为利益贪婪对我母亲没有半点尊敬,出言污蔑,这是三错。”
“今日,就请萧家列祖列宗,祖母,父亲见证,自此萧家大房与二房断亲,二房所行之事,再与萧家大房无干。”
萧扶光说完,将手中的香深深插入香炉,转身看向萧一鸣,眼中一片冰冷。
萧一鸣脸色铁青,他万万没想到萧扶光会如此决绝,当着列祖列宗的面宣布断亲。
他挣扎着想要站起来,却被伤痛扯得一阵龇牙咧嘴。
“萧扶光,你这个贱人,你怎敢!”
萧一鸣怒吼道,声音中带着无尽的愤怒与不甘。
萧扶光却只是冷冷地看着他,没有半点退缩。“二叔,今日能够让你叨扰了列祖列宗的确是我的不是。”
“来人,将二房的人都给我拖出去。”
萧夫人见状看了看萧老爷子的牌位,拉着萧扶光的手臂。
“扶光,我们当真要………到底他是你亲二叔………”
萧扶光看着萧夫人,眼里都是坚定。
“母亲,身上有了毒瘤就是及时除去,不然整个身体都会溃烂。”
“刮骨疗伤虽然疼,可也能彻底治标。”
萧一鸣被挣扎着拖出去。
“放开放开我,你们好大的胆子,居然当着列祖列宗的面要杀我………”
萧扶光一步一步地踏出祠堂。
“关祠堂。”
然后目光看着萧一鸣。
“所以我把你们都带出了祠堂。”
萧一鸣被小厮扔在地上,因为伤口的扯动,整个人趴在地上,疼得脸色苍白。
萧扶光冷笑着开口。
“流月,你说萧家二老爷要是因为被摄政王打了板子伤势发炎不治而亡了,这个皇城有没有人敢议论啊?”
流月默契地给萧扶光递上一把匕首。
“摄政王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自然无人敢议论的。”
萧扶光闻言拿着匕首一步步朝萧一鸣走去,走到他身边,缓缓蹲下身子。
“摄政王是不是还说过,若是有人敢找肖家的晦气,我可以格杀勿论,出了事他替我担着。”
流月附和着开口。
“是的,这句话奴婢记得最清楚,咱们家是有摄政王撑腰的,既然有人想作死,不如小姐就成全了他。”
萧一鸣害怕的身子都在跟着发抖。
“你………你敢,我可是你亲叔叔,你要是杀我,等等……等同于弑父………”
流月见状开口道。
“二老爷你担忧得对,你放心有奴婢的这双手在,小姐她背不上这个名声的。”
当真是冥顽不灵,萧扶光眼里的杀意尽显。
徐悠然慌张地开口。
“萧扶光,这可是你的亲二叔。”
萧扶年先是被吓到了,反应过来后就明白,堂姐没有在开玩笑,大伯母一家都不是好惹的,自己家更是不应该来皇城。
就在萧扶光的匕首朝萧一鸣刺去的时候,跪着倾身上前握住匕首。
“堂姐,堂姐,我们知道错了,求求你,饶了父亲一命,这断亲书我们马上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