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方宝剑坠地的声响在密室回荡,查继佐死死按住双儿的肩,将她藏在描金蒲包后。那副将提着的不是宝剑,而是柄特制的开锁锥,锥尖正滴着溶解朱砂的蓝色药水。
\"建宁格格要的活口,先从乾清宫开始找。\"黑衣人嗓音嘶哑,却在看到墙角的血手印时突然停住。他的手指无意识摩挲着腰间香囊——那正是当年鳌拜府中才有的沉水级龙涎香,与吴立贵临死前散落的香粒如出一辙。
密室角落传来轻微的沙沙声,是被迷烟炮熏晕的太监突然发出的抽搐。黑衣人警觉地转身,却没发现查继佐已将一枚混着硫磺粉的棋子弹向蒲包堆。蓝光闪过,整个密室被硫磺火光吞没。
当刺鼻的硝烟散去时,双儿正用查继佐的腰带绑扎黑衣人后腰的伤口。他的羊皮内衬里藏着块雕工粗糙的玉牌,牌上用朱砂画着半只金凰——正是建宁公主腰间金带钩上缺失的那一半。
\"你知道这是什么?\"查继佐从黑衣人衣领里摸出枚铜火铳子弹,这子弹竟与太和殿西配殿火炮中发现的弹壳完全吻合。双儿突然想起上午清点贡品时,那批标注\"贡品铜镜\"的箱子,箱底压着的正是这种特制子弹。
黑衣人剧烈咳嗽着,从怀中掏出块染血的绢帕。帕子上绣着的\"朱梁换柱\"四个蝇头小楷,正是当年玄烨秘密设立的\"血玺司\"暗记。双儿突然明白,建宁党的阴谋远不止火药船——那批伪装成铜镜的火炮弹,是要在太和殿大朝会时,将皇室血脉连同满殿臣工一并抹去。
查继佐突然扯开黑衣人的衣襟,发现其胸口刺着的梅花印记,与密道入口的梅花印完全吻合。双儿倒抽冷气——这正是当年\"太子党\"秘密联络的标记,而建宁公主的金带钩上,同样刻着这样的梅花图案。
\"建宁格格要的不是天下,是血统。\"黑衣人突然抓住双儿的手腕,他的指甲下藏着枚微型火摺子。\"那批左脚微跛的船工,是当年被鳌拜流放的朱明宗室后裔。他们脚上的伤,与建宁公主当年跌伤的左脚如出一辙。\"
此时乾清宫外传来密集的螺号声,查继佐突然将双儿按在蒲包堆后。随着密道石板被撬开,尚膳监总管提着的不是灯火,而是柄特制的银质烛台——烛台上插着的蜡烛,正是用迷烟炮配方制成的。
\"查大人果然好手段。\"总管的嗓音突然变得尖利,他从怀中掏出的不是钥匙,而是柄特制的金丝匕首。\"建宁格格说了,能引出太子密道的人,才有资格知道当年'血玺'的下落。\"
双儿突然将怀中的琉璃佛珠砸向烛台,蓝光闪过,佛珠中的金线缠住总管的手腕。查继佐趁机将黑衣人的玉牌塞进他怀中,只听\"咔嚓\"一声,总管的匕首突然断成两截——原来查继佐早已将那批特制子弹换成了掺有硫磺的哑弹。
当查继佐用火摺子点燃蒲包时,总管的瞳孔骤缩。那并非普通火药,而是掺着迷烟配方的特制火药,能在燃烧时释放出令人昏迷的气体。双儿望着密室角落逐渐弥漫的青烟,突然发现蒲包上用朱砂写的地名,竟与建宁公主金带钩上的朱砂印记完全重合。
\"她要的不是火药,是血玺。\"查继佐突然抓住双儿的手腕,指向密室角落堆着的数十个描金蒲包。\"真正的血玺,藏在这些蒲包里。而那批左脚微跛的船工,才是建宁格格要用的'活火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