巍峨壮观的皇宫内,落雪将满城黄色尽数装成银白色,开的正盛的花,在一夜间被冻住了年华,成车的煤炭紧急的运入宫中各处。
几只漆黑如墨的乌鸦在天空中盘旋着,它们发出阵阵刺耳的叫声,仿佛在向下方的人们预警一场巨大灾难的即将来临。
而此时,在那庄严肃穆的御书房内,气氛凝重得令人窒息。
皇帝南严阴沉着一张脸,端坐在那张象征着无上权力的龙椅之上,他那双深邃的眼眸中闪烁着怒火与忧虑,使得在场的一众大臣们个个噤若寒蝉,甚至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口整个房间里安静异常,简直可以用落针可闻来形容。
就在这片沉寂之中,站在一旁的钦天监周崇终于按捺不住心中的焦急,率先一步挺身而出。
只见他步履沉稳地走到离南严皇帝桌案仅有三步之遥的地方,然后恭恭敬敬地拱手行了一个大礼。
紧接着,他以一种无比敬畏且略带惶恐的口吻向皇帝禀报:“启奏陛下,微臣在前几日夜间观测星象之时,竟意外地发现一颗耀眼的红星从天而降…”
南严看着眼前的周崇,男人一副不知该如何说下去的神情,心中便有了不好的猜想。
见男人这么久还未张口,南严不耐烦的敲了敲桌子,让他继续说。
周崇这才轻颤着说出下半段话:“依微臣多年的经验判断,此乃不祥之兆,恐怕将会有一场前所未有的灾祸降临我朝。”
听到这番话,一旁站立着的兵部尚书岳卓霖再也无法保持沉默。
他眉头紧皱,满脸疑惑地质疑道:“周大人,您这话究竟从何说起?咱们南召已经太平昌盛了数百年之久,怎么可能会突然之间就冒出什么灾祸呢?莫不是您看错了吧?”
然而,面对岳卓霖的质问,周崇却仿若未闻一般,根本不予理睬。
相反,他的神情变得愈发急切起来,再次朝着南严皇帝躬身施礼,并加重语气说道:“回陛下,微臣所言绝无半句虚言,此次祸神降世,必将给世间带来无尽的动荡和不安,请陛下务必早做应对之策啊!”
“祸神降世,世间将不得安宁啊!陛下!”
南严面色难看的低头思索间,门外忽然传来几道脚步声,随后便是陈风颂铿锵有力的声音:“陛下,此次天灾,臣有法子救国救民!”
南严听后来了兴趣,他抬起手向门外挥了,离门最近的大臣会议后将门打开,映入眼帘的便是陈风颂身着盔甲,微微低头的模样。
南严实在是想听听陈文华教出的孩子有何计策?便招手唤他进来。
南严不确定的,看着走到近前的陈风颂,语气疑惑的问道:“你刚刚是说,你有计策停止这天灾?”
陈风颂拱手行礼后,这才恭敬的说道:“禀陛下,臣确实有法子制止这天灾,如今周边各国只有南召八月飘雪,实在是不能不让人多想。”
南严严肃的看着他,出口的话虽是疑问,却是不容置喙的语气:“你是说,使周边那些小国又起了不该有的心思?”
陈风颂深吸一口气,头头是道的分析道:“虽说周边的小国已然歇了打仗的心思,但说不准他们会搞阴的。”
见过大风大浪的南严,已然明了陈风颂话语中的意思,他站起身俯视陈风颂,周身散发出一股上位者的威严。
“你有几成把握能找到幕后操作之人?”
陈风颂知道这事快要成了,他弯下腰,掩盖自己快要翘起的唇角,双手作揖语气恭敬地说道:“回陛下,臣有九成。”
南严表情没有丝毫松动,只是背在身后的手愉悦的搓了搓,这才看着他下的命令道:“很好,我命你立即…”
陈风颂见事已成,将头埋得更深,假装焦急的打断南严还未说完的话,语气诚恳,急切地说道:“臣有一事须禀告陛下,望陛下海涵。”
南严虽有不悦,但眼下情况紧急,他只能纵容了陈风颂的不敬。
“何事?”
“臣虽然跟着兄长打过几次仗,但终究只是虾兵蟹将,莫丞相长子莫序裴打仗经验颇深,善谋略,且一心为国为民,此次见天灾人祸,他也想出一份力,望陛下成全!”
南严听完想都没想,便一口回绝的说道,“不行,你若一人不行,朕便叫其他将军助你。”
陈风颂震惊的抬起头,随即语气急切的朝着面前的南严说道:“陛下!莫序裴他从军打仗从无败绩,此番天灾招他陪同正合适啊!”
南严重重地闭了下眼,随后看着他,似乎满心的怒火即将喷涌而出。
“朕说不行就不行!你敢违抗朕的命令?”
“父皇!依儿臣看,不如便将他们二人一同去吧。”
突然,一道熟悉的声音响起,紧接着眼前出现自家儿子那张熟悉的脸。
“南烨,你这是为何?”南严说着,疑惑的看着自家儿子那张脸,脑中还未弄明白自家儿子这是哪出?
南烨却是直直跪了下来,双手作揖语气恭敬的说道:“父皇,莫序裴善谋略,打仗从无败绩,陈风颂虽会打仗,但终究不如莫序裴熟练。”
“依儿臣看,他们一同正合适。”
晌午时分,往日暖洋洋的太阳被乌云遮盖,雪又下了起来,乌鸦们盘旋在皇宫上空,平添几分恐怖。
庄严肃穆的东宫内,此刻更是气压低沉,宫人们进进出出,连大气都不敢喘。
陈风颂坐在饭桌的一旁,笑着同南烨攀谈。
“多谢太子殿下解围,只是臣十分费解,您往日似乎是最不待见裴兄的?”陈风颂说着,眼神悄悄的观察着对面男人的表情。
南烨缓缓地闭上双眼,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之前南桥枝跟自己所说的那些话语。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用一种充满哀伤的语调开口说道:“安宁曾经讲过,在国家大事面前,个人之间的恩怨都应当暂时搁置一旁。”
“如今,眼睁睁地看着黎民百姓深陷苦难之中,孤的内心犹如被千万根钢针刺痛一般,痛苦不堪呐!”
坐在一旁的陈风颂听到南烨这番言辞,脸上露出一抹淡淡的微笑,语气自然而然地接过话头:“殿下如此一说,微臣倒是突然回想起来,确实好像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未曾见过公主殿下的身影了。”
然而,实际上陈风颂的心中并没有太多的惆怅之感,因为在他看来,即便南桥枝当真不幸客死他乡,只要待到自己的法力得到强盛之后,想要让她起死回生也是轻而易举之事。
南烨微微颔首,表示赞同陈风颂所言,同时不紧不慢地回应道:“的确如此啊,安宁自十岁那年开始,就一直居住在那座公主府邸当中,平素里甚少露面,所以此时此刻未能得见她的芳容,倒也算得上是合乎常理之事。”
尽管表面上南烨回答得从容不迫、井井有条,但在其内心深处,却早已将眼前这个男子碎尸万段了无数次。
要知道,自家妹妹在出城之前,可是曾与这陈风颂有过一番深入的交谈,说不定妹妹此次遭遇不测乃至“身亡”,皆与此人有着莫大的关联呢!
想到此处,南烨强压下心头的怒火,故作镇定地转移话题道:“罢了,莫要再提及这些烦心事了,你几位明日就要踏上征程,奔赴远方了。”
南烨举起一旁倒满的酒杯,看向对面也举起酒杯的陈风颂,朗声笑着说道:“那么就在今日,暂且抛开君臣之别,陪着本王尽情畅饮一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