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岁安倒是觉得无所谓。
今天她买的家具到了,她正想找个机会溜走,回家看看呢,这机会就来了。
钟岁安点点头,“行啊,不过我家有点远,你们确定要去?”
红毛男不屑地嗤笑一声,“这小区总共就这么大,咱们还有司机,能有多远?”
都开始拿这种理由推辞了,肯定是心虚。
钟岁安点头,“行,那你们别后悔。”
直到大巴车,停在东兴王府外的临时停车场,所有人都愣住了。
一下车,眼前就是一条蜿蜒向上的林荫道,两旁种着些珍贵的花草树木,不过这坡度……
“卧槽!”有人低低地骂了一声,“这是给我们干哪来了?什么破地方啊,车都不让开上去!”
“钟岁安你耍我们呢,这像是能住人的地方?我看你是在这修仙吧!”
有人指着那条路,满脸惊恐,“你不会要我们爬上去吧!”
他们严重怀疑,钟岁安是在用这种方式折磨他们。
可抱怨归抱怨,一想到能拆穿钟岁安的真面目,大家互相对视了一眼,还是决定要去!
“行,去就去,我倒要看看你能装到什么时候!”
红毛男赶紧起哄,“走吧走吧,就当是锻炼身体了!”
他们几个男的是没事,但今天毕竟是要拍视频,好几个女生都化了精致的全妆,脚踩着小高跟。
要他们顶着大太阳,走这么远的路,无疑是一种酷刑。
尤其是叶巧巧,踩着八厘米的细高跟,脸色难看极了。
她走在人群的最后,看向钟岁安的眼神,带着深深的怨念。
等会拆穿钟岁安时,要是不狠狠嘲笑一番,都对不起她走的这段路!
而另一边,李师傅带着头,已经把家具都搬得差不多了。
他抹了一把汗湿的额头,站在别墅门口清点着货物。
“都搬齐了没有?再核对一下清单!”
东西都搬完了,就差最后一步验收了。
李师傅点点头,招呼着众人,“先歇口气,等会拆包装的时候手底下都仔细着点!”
“进屋子把鞋套穿好,别把人屋子给弄脏了!家具的防尘罩也都保留好!”
几人又歇了十几分钟,又补充了点水分,就陆陆续续地起身干活了。
他们穿着鞋套,带着白手套,小心翼翼地拆着箱子。
可干着干着活,小胖就忍不住开始东张西望。
“我的个乖乖呀,光是一个客厅,就比我家房子都大!”
瘦高个正忙着检查那按摩椅,闻言酸溜溜地接话,“可不是嘛!你瞧这落地窗,外头这景色多好啊!”
“唉,有钱真好啊。要不是干这活,咱们哪有机会进这种豪宅?”
就在几人闲聊的空挡,一个小工正蹑手蹑脚地往走廊深处走。
小胖眼尖,立刻喊了一嗓子,“哎!那边那个哥们儿!家具不都在客厅吗?你往卧室跑啥!”
那人被吓了一跳,支支吾吾的,“没、没什么,我就是想随便看看!”
说完,他一扭身就钻进了一个房间,还顺手把门给带上了。
这反常的行为,让钟曜然皱起眉。
他放下手里的东西,“你们先弄,我过去看看。”
钟曜然快步走过去,一开门,就见那小工背对着门,在解自己的裤腰带。
“你在干什么!”
“草!”那人被吓得一哆嗦,脸色涨得通红,“关你屁事!快松手,老子尿急不行?”
可钟曜然却没松手,拽着他就往门外拖。
“李工强调过多少次了,不能随地小便,你都当耳旁风?”
那小工非但不停,反而恼羞成怒。
“你管这么多干啥,这又不是你家房子!”
“我在这撒泡尿怎么了?我在工地上都是随地解决的!”
两人的争执声越来越大,工人们也全被吸引过来了。
李师傅拨开人群,挤到了最前面。
“怎么回事,不好好干活在这吵什么呢?”
那小工不但不心虚,反而理直气壮,“我就撒泡尿,他非不让!”
“就是你道德标杆,这么尽心尽力给有钱人当狗,人家赏你骨头吃了没啊?”
小胖和瘦高个立刻上来帮腔。
“你他妈嘴巴放干净点,骂谁呢!”
“在业主家撒尿你还有理了,你想连累我们整个队吗?”
李师傅气得额头青筋暴起,指着那小工怒斥:\"混账东西!还好曜然把你拦住了,不然我怎么和业主交代!”
见没一个人向着他,小工的脸青一阵白一阵的,突然狠狠推了一把钟曜然。
钟曜然猝不及防,踉跄了几步,重重跌进了一边的沙发。
在这股力量的冲击下,崭新的防尘罩顿时被扯开一道狰狞的口子,工装上的灰尘,在绿色的布料上蹭出大片的污渍。
整个房间瞬间陷入一片死寂。
小胖哆嗦着上前,拉过旁边的价签一看,小脸煞白。
“这、这沙发要三元多……”
钟曜然慌忙起身,也顾不得身上疼痛,连忙去检查沙发的状态。
整整三元多啊,他一个月兼职的工资才两角钱……
可惜那污渍太明显,根本没法补救了。
“哎哟,不得了了,”那小工见状,倒是眉开眼笑,“这可是三元多啊,把你卖了都赔不起吧!”
他幸灾乐祸地捂着嘴,“还有你们两个,怎么都不说话了?不是好兄弟吗,要不你俩帮他一起还?”
李工头的脸色也不太好看,但还是拍了拍钟曜然的肩膀。
“别慌,这事不怪你。”
他叹了口气,“我等会和业主沟通一下,看看能不能少赔一些,你先别太担心。”
就在这时,别墅的智能门锁,突然发出“嘀嘀”的提示音,随即门把手被转动,门被推开了。
是钟岁安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