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长宁不喜欢和心眼儿多的人玩儿,李明修他们自然也是不喜欢这种被人算计的感觉,一路上没说话,但脸色委实算不上好。
带路的谢永昌似乎看不到三个人不太好的脸色,面带微笑,和风细雨的领着人走向府衙的一个厢房。
“大人,我家族老就在里面,请……”
说完便径直推开了门,带着三人进去后,里面有两个发须皆白的老头儿,侧头笑眯眯的朝着三人看了过来。
等看到三个人不太好的脸色后,两个老头儿从桌子旁起身,恭恭敬敬的朝着三人行了一礼。
“参见世子。”
李明修到底还是记得这次父王派他来的任务是什么,缓和了一下表情,大步上前几步将两位老人扶起。
“免礼,免礼,当真是折煞明修了。”
两位老人笑眯眯的顺着李明修的力道直起了身子,一人请着李明修在桌子旁坐下,另外一人则是请着林长宁和李明德在另一旁坐下。
谢永昌颇有颜色的捧过来了茶壶,与几人添了茶后,静静的侍立在一旁。
门外的差役见几人坐下后,便将门紧紧的关住了,自己则是站在门口守着。
林长宁和李明修他们一时没搞明白这些人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李明修依旧维持着脸上儒雅的笑意,看着二位老人:“族老带着谢氏一路行来,着实辛苦了,我代我父王欢迎谢氏迁往太原。”
两个老头子相互看了一眼,突然哈哈大笑起来。
其中一人摸着自己花白的胡子轻笑:“世子不必与我们客套,被我们摆了一道,想必世子生气的?老朽先向世子道个歉,此事是谢家不对,存了试探之意。”
李明修摆了摆手,依旧是那副儒雅的样子:“警惕一些有何错?我若是谢氏之人也会万般警惕的,二位不必道歉。”
两个老头笑声顿了一下,再次看向三人,这次脸上的笑容收拢了一点。
“这次王爷能让二位世子赶来,我们谢氏很是感激,不过世子有一事说的对,我谢家传世百年,靠的就是这警惕性。”
说着其中一个老头看着李明修认真道:“如今陛下虽算不得暴君,但也难成明君,我谢家经历过八任皇帝,从前朝存活至今,靠的便是这识人相面之术。
如今的陛下以及先皇……
说到这里,那老头子突然一顿住了口,喝了口茶水后,仔细的看着李明修的面相再次说道:“天道恒常,气运一术,难以看透,但总归会有那几分透露出的天机,我谢氏以为楚王可为明主……”
李明修心中震惊了一瞬,林长宁心中有无数个小人尖叫,李明德面上闪过了一丝震惊,迅速收拢了自己的表情。
三人都没有想到,谢家族人竟然敢在他们面前说这种直白的话题。
一时间三个人谁都没有说话应声。
两个老头子相互看了一眼,盯着面前三个人,波澜无惊的脸轻轻的哼笑。
“三位不必如此警惕,我说的不过是相面一道,天机一途瞬息万变,三位不必紧张,如今我谢家族人想必都已经出来了,先前试探一事是我谢家之过,既然要向明主投诚,我谢家自然会拿出诚意的。”
说完一个老头看了一眼身旁的谢永昌:“昌儿,去把东西拿来。”
身后的青年人领命,朝着几人行了个礼后,慢慢退下,退到一个厢房的后面,过了一会儿后抱着一个长条的木盒子走了出来。
林长宁和李明修有些好奇的看着谢永昌手中的盒子,其中一位老人打开盒子,径直的在桌面上铺开。
“这是我谢家经历6代,堪舆,实时完善至今才完成的一幅舆图,去年年底发那次洪水,去处理的人也是我谢家之人,最近这些年河水改道,最新的湖泊山河图,都在上面收录着,想必日后行军打仗,王爷定是用得上的,此图愿献给王爷。”
那老头子一边说一边抚摸着自己的胡子,这可是最近精修好的一幅堪舆图,这一版是大宣全境图。
各州各省甚至小到一个城镇,一两条河流,他们谢家都是均有收录的。
想到这里,另外一名老人补充道:“如今所呈之图乃是全境图,另有620份小图,也在我们这次带来的箱子中,这些便是我谢家投诚的诚意。”
李明修细细察看着舆图上的地势,与君中他们所用的图却有几分不同,看起来要更为精细,准确,若是在他们手中确实能发挥不少的作用。
想到这里李明修看了一眼林长宁,有些震惊的看了一眼两个老头儿,能做成现在这样非一月一日之功,若全都是由谢家人绘制的,想必经历了至少有四五代人。
才能将这幅图给补全,谢家果真大手笔。
想到这里李明修站起身朝着二位道谢:“明修代父王谢过二位族老。”
两位老人急匆匆的扶起来了李明修:“世子客气,此次还未谢过世子带兵来援,解救我谢家众人,不过是献上一份堪舆图,当不得世子王爷一声谢。”
说着便引着李明修再次坐了回去。
其中一位老人坐下后看着林长宁的脸看了好几眼,刚开始只是偷着打量,打量到最后竟然丝毫不避讳的盯着林长宁看她。
直到把林长宁看的浑身不自在,李明修感觉到了自从他刚刚入座后,二人一直在打量林长宁。
心中不由得也犯了一点嘀咕,微微侧着身子挡住了二人打量林长宁的目光。
“二位族老?这是?”
其中一个老头看了一眼林长宁,又看着将人挡在身后的李明修,哈哈哈的笑了起来。
“还未曾问世子,这位大人是?”
李明修朝着人拱了拱手看着林长宁介绍道:“长宁是我父王手下佥事,可是有不妥?”
谢家的族老笑了笑:“怪道,原来也是王爷身边之人,我瞧着世子身边人的面相都是大贵之相,这才止不住的多看了几眼,这位,这位小公子,与武道一途,想必是极有天赋的。”
林长宁愣了一下,看一下李明修,他总觉得这俩人有些邪乎。
不能看出来她是位女子吧?
想到这里,林长宁皱着眉头看向对面的老头子,老头朝着她勾起了一抹微笑:
“这般骨相,乃是天生将才!将来驰骋沙场,必能料敌先机、所向披靡;官途亦是,如乘快马踏平川,青云直上不须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