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吧……难道反派真的信了？】
系统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眼睛看到的。
上一秒反派还搁那儿阴暗钓话，下一秒就开始给宿主擦药了？
这就不问了？？
“至少现在不问了。”虞栖在脑中淡淡的跟系统对话，面上却虚弱的冲曲檀一笑，琉璃灯盏的暖光照在虞栖的侧脸上，将两人之间的距离感尽数消弭，取而代之的是无尽温和。
曲檀神色莫名的盯着虞栖看，好半响才莞尔低头一笑，轻声道：
“想那夜与娘子初见，娘子可视我为洪水猛兽，却不想如今……”
“还会再见。”
为了不和她有任何的交集，曲檀甚至选择避开了原本准备下榻的客栈，却不想最后“机缘巧合”，还是重逢了。
既然如此，再避又有何用呢？
倒不如坦然面对来得痛快。
于是曲檀故意提起那夜的事，但神色却坦然自若，仿佛他和虞栖之间什么都没发生过，也不曾有过那夜意外的缠绵。
曲檀淡定冷静，虞栖自然也不会兀自陷入尴尬的境地，她点了点头，像是赞同曲檀的话：
“公子说得不错，谁也预料不到是否会再见。不过有一句话公子却讲错了，我从未将公子视为洪水猛兽过，但为了公子清誉，那时只能与公子保持些距离。”
结果后来保持着、保持着，还是在一张床榻上去了。
“清誉？”曲檀勾起嘴角，眼眸似笑非笑，出口却是不留余地的“贬低”自己：“娘子觉得我这样的人有清誉？”
那狭长眼眸流露出好奇神色，像是真心诚意在问虞栖这个问题。
毕竟那一夜不知疲倦勾着虞栖越线的是自己，想方设法、不择手段只为解身上春药的也是他自己，纵使最后失去了某些东西，但也是他自己选择的不是吗？
所以他这样的男子还有“清誉”二字可言吗？
尽管曲檀目光“灼热诚恳”，虞栖还是瞬间秒懂了这个致命问题背后的意思，于是她立刻出声反驳道：“自然是有的！”
“有的清誉不止在身上，也在心里。公子的清白在自己心中，不在旁人眼中。”
虽然反派一个劲儿的“贬低”自己，但她要是顺着说下去，就等死吧。
反派有谋略、有手段，怎么会在意这只言片语，但要是旁人说的，那可就不一定了。
曲檀沉默一瞬，却觉得这人口中会说出这样的话来不足为奇。
毕竟那个夜晚，他放下可笑的自尊，主动缠上这人时，她的反应也是第一时间推开他。
沉默的氛围在马车内蔓延，后来即便是马车摇摇晃晃的动起来，凝滞的空气也不曾有丝毫改变。
就在虞栖以为曲檀不会再说话的时候，反派却忽然掀眸看向她，随意问道：
“那娘子可有心上人？亦或是已有婚约？”
若是这样，她最开始抗拒的行为倒也说得通了。
至于后面发生的这一切“巧合”，又足以说明女人的一颗心到底有多善变。若是他将此事告诉这人的心上人或未婚夫，到时候发生什么，应该很有意思吧？
曲檀眼中笑意流转，像是十分期待那样的场面发生。
却不料虞栖摇了摇头，毫不犹豫吐出一个字：“无。”
“没有？”曲檀笑意微敛，眼中闪过一丝难以置信。
居然没有？
“确是如此。”虞栖轻笑一声，伸手点了点琉璃灯盏，指尖放上去的时候，像是沾染了萤火：“其实我之前从未想过这事。”
说的没错，原身以前可从来没想过这事儿啊。
曲檀撑着下巴，微微眯起眼睛的时候，像极了慵懒的大猫。
其实虞栖的话他早已经信了大半，但碍于这个话题是由他开口的，曲檀也不得不敷衍的低声道：“娘子这般好人，日后定会寻到自己的如意夫郎的。”
“届时生几个孩子，共度余生，岂不是美哉？”
虞栖神色不明的扫过曲檀的腹部，心里不由得悱恻道：
‘真是出人意料，反派居然如此心胸宽广，当着孩子亲娘的面说这种话，果然气量非凡啊！’
【气量非凡？宿主你说这几个字干嘛咬着后槽牙？】系统不解的发问。
“因为这样说话更显得铿镪顿挫，懂吗？”虞栖面无表情的回。
不过当着反派的面，虞栖还是硬挤出一个笑，微微颔首表示谢意：“那就借公子吉言了，但孩子这事凭缘分，恐怕不是我想要就要得了的。”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怀了孩子的缘故，曲檀听到虞栖嘴里蹦出来的“孩子”二字时，不由得眼皮一跳，几乎是下意识用衣袖掩住腹部，皮笑肉不笑的扯开话题：
“娘子倒是看得开，上次离开匆忙，这次相遇实属缘分，还未问娘子的姓名是——”
“虞栖。”
虞栖立刻报上了姓名，快得让曲檀都有些反应不过来。
“那公子……”
“曲三。”曲檀微微一笑，也礼貌的自报家门。
不过——
这实在有些敷衍。
听到曲檀面不改色说出“曲三”这个名字时，虞栖嘴角微抽，没想到反派对她还如此防备，如今竟然连真名都不肯告知。
“好、好名字！”虞栖一本正经的夸奖，就连曲檀都看不出来虞栖究竟是真心实意还是敷衍了事。
他古怪的瞥了虞栖一眼，但下一秒又恢复如常，笑吟吟地低头垂眸：“虞娘子就别取笑我了。”
如果这人当真是真心夸赞，那只说明——
她真是心善，但也愚蠢。
愚蠢到对一个陌生男子一再心软。
尽管曲檀并不知晓虞栖的身份家世，但也断定虞栖家中定是门风森严，要不然是养不出这般心思单纯、至真至善的人来的。
孩子，你这个娘不错。
但可惜，碰上的是我。
曲檀眸中阴冷，双手交叠放置在腹部，实则手心却暗自摩挲着肚皮。
一下又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