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志保肯定过去,与其这样,不如让小兰死心
海浪拍打着沙滩,卷起细碎的浪花。小兰提着裙摆追上来,防晒衫上的卡通鲸鱼随着跑动一晃一晃,“小哀!等等我!”
志保顿住脚步,咸涩的海风掀起她耳畔碎发。眼前的海面泛着粼粼波光,
恍惚间又回到了那个噩梦般的夜晚——燃烧的实验室,姐姐最后的笑容,还有Aptx4869吞下时的苦涩。
“海边小哀,我总觉得你像一个人,”小兰气喘吁吁地站定,目光温柔而怅然,“可她去了美国,好久好久都没回来。”
志保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伪装的平静下,心脏几乎要撞破胸腔,
她盯着小兰被阳光晒红的脸颊,听见自己沙哑的声音:“她?”
“嗯。”小兰在沙滩上坐下,随手捡起贝壳把玩,“她叫宫野志保。小学时我们在樱花树下见过,明明那么瘦小,被欺负时却倔强得不肯哭……”回忆让她嘴角泛起微笑,又很快被叹息淹没,“后来她转学去了美国,连联系方式都断了。其实这么多年,我很想她。”
潮水漫过志保的脚踝,凉意从皮肤渗进骨髓。她别过脸,望着远处翻涌的海浪,喉间像卡着片破碎的玻璃:“你不应该期待你那位男朋友回来吗?”
“男朋友?”小兰愣了愣,耳尖突然泛起红晕。她慌忙摆手,贝壳掉进沙子里,“没有!不,虽然是青梅竹马,但我总觉得他更像哥哥。”话音落下,她又有些失落地垂下头,“新一总是忙着破案,有时候我甚至觉得……”
志保的睫毛剧烈颤动。她想起柯南躲在角落推理的模样,想起他面对黑衣组织时警惕的眼神,突然很想冷笑——工藤新一就在眼前,却连最亲近的人都要欺骗。可话到嘴边,却变成了生硬的转移:“人总是要走自己的路。”
“也许吧。”小兰重新捡起贝壳,在沙滩上画下歪歪扭扭的笑脸,“但如果有机会,我真想告诉她……”她的声音突然哽咽,“告诉她,小时候那个总被欺负的女孩,现在已经能保护别人了。”
志保猛地站起身,海风卷起她的裙摆。咸涩的风灌进喉咙,眼眶突然发烫。她不敢回头,怕被小兰看见自己眼底翻涌的情绪,更怕那些被勾起的回忆将她彻底淹没。
“我去那边走走。”不等回应,她转身就走,脚印很快被潮水抚平,
身后传来小兰模糊的呼唤,混着海浪声,像极了姐姐在记忆里的轻唤。而她知道,有些话永远不能说出口,有些思念只能藏进永不回头的背影里。
潮湿的海风裹挟着沙粒打在脸上,志保盯着沙滩上被海浪冲散的贝壳碎屑,喉咙发紧。她听见自己用近乎残忍的语气说:
“小兰姐姐,你说的志保姐姐,如果她不是不想联系,如果她不是忘记了你们,如果她是没办法再联系你。
如果她已经死掉,小兰姐姐,你为什么还要等?新一哥哥很好,你为何不跟他在一起?”
话一出口,连她自己都惊住了,
海浪的轰鸣突然变得刺耳,小兰苍白的脸在夕阳下失去血色。
“你有没有想过志保姐姐有可能真的是……在回来之前两天,就已经没了。”
志保继续说着,指甲几乎要刺破掌心,“小兰姐姐,不要等她。志保姐姐回不来。”
“我不相信!”小兰突然抓住她的肩膀,声音带着哭腔却无比坚定,
“小哀,你是不是见过她?我早就怀疑了,你们两个为什么这么像!”她的指尖微微颤抖,温热的眼泪滴在志保手背上,
“我不相信她死了,小哀,我认定了她……这么多年被别人说成我跟新一很配,一开始我也以为我喜欢他。”
小兰松开手,望着翻滚的海浪,眼神里是志保从未见过的执拗:“后来我发现我不是。我越是这样,就越想念她。我还记得第一次遇见她,她蹲在樱花树下看书,有男生抢走她的书,她一句话都不说,只是死死攥着书页……”她哽咽着,“从那时候起,我就想保护她。所以不管她在哪里,我都要等。”
志保后退半步,海风掀起她的衣角,像要把她整个人卷进海里。姐姐明美临终前的画面与小兰此刻的神情重叠,那些被她深埋的情感突然破土而出,几乎要冲破理智的防线。她别过头,声音沙哑得几乎听不清:“你会失望的。”
“就算失望,我也想亲耳听她说。”小兰弯腰拾起被潮水打湿的贝壳,在夕阳下折射出细碎的光,
“小哀,你知道吗?比起她回不回来,我更怕她一个人在外面,连等她的人都没有。”
这句话像重锤砸在志保心上。
她突然想起在组织的无数个日夜,冰冷的实验室、
无休止的实验、暗无天日的监控……而此刻,眼前这个女孩的执着,竟让她荒唐地生出一丝渴望——渴望那个从未存在过的、有人等待的未来。
远处传来元太的大喊,少年侦探团举着网兜追逐螃蟹的身影在沙滩上跳跃,
志保转身时,一滴滚烫的泪落在锁骨,很快被海风风干,
她知道,自己终究无法成为小兰等待的那个人,却又无法阻止心底的某样东西,正在这片咸涩的海风中,悄然生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