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饭局，节奏完全被陈国富等人掌控。
几人压根没打算讨论什么生意上的事情，或者消息互通，而是各种劝方文兵喝酒。
劝酒词一套接着一套，让方文兵有些招架不住。
此时的他，不仅脸色涨红，连眼神都开始飘忽起来，脚下更是像踩着棉花，站都站不稳。
陈国富虚虚扶着方文兵的后背，也跟着假惺惺地劝着酒。
“方少爷真是海量，陈某佩服！”
方文兵推诿着，强忍着胃里的翻江倒海。
“陈厂长，我......我喝不了了。”
“今晚不是.......来谈生意的吗？怎么一直喝.......”
陈国富拍了拍方文兵的肩膀，“哎，方老弟，这你就不懂了，私下的应酬，都是这样的。”
“酒桌上要是不喝酒，还怎么谈事儿啊，对不对？”
陈国富哈哈一笑，将杯中酒往方文兵的嘴边又凑了凑。
方文兵皱紧了眉头，拂开了陈国富的酒杯，有些踉跄的坐了下来，俯下身干呕了两下。
陈国富看着方文兵这副明显喝大了的模样，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随即对旁边的一个老板使了个眼色。
包间的门被轻轻推开，一阵浓郁的香水味飘了进来。
几个打扮花枝招展，穿着时尚的年轻女孩儿鱼贯而入。
她们脸上带着甜美笑容，声音娇嗲，正是陈国富今晚安排的重头戏。
“方老弟？”
陈国富的声音，带着关切，在方文兵耳边响起。
“是不是有点喝急了？缓缓就好了，小丽，快过来给方少倒杯热茶，解解酒！”
“方少，您不舒服吗？”
一个身材火辣的女孩，极其自然地挨着方文兵坐下。
柔软的身体，几乎贴在他的手臂上，她拿起桌上的茶杯，递到方文兵唇边，吐气如兰。
“来，方少，喝点热的，能舒服些～”
方文兵被这突如其来的亲密接触，惊得浑身一僵，醉意都散了两分。
他猛地瞪圆了眼睛，看着近在咫尺的精致又陌生的面孔。
女孩身上香水味，混合着包厢里的酒气，让他的胃里更是一阵翻涌。
他下意识地想往旁边挪，却被女孩的手臂轻轻环住。
“方少，您快喝口热茶，喝了就舒服了。”
“不.......不用........”
方文兵强忍着不适，声音沙哑，试图推开女孩的手。
“我.......我自己来........”
“哎呀方少，别客气嘛！”
女孩娇笑着，非但没松手，反而贴得更近，丰满的胸脯有意无意蹭着他的胳膊。
“您这么年轻帅气，又有本事，一看就是做大老板的料！我们几个姐妹，都可崇拜您了！”
立刻又有两个女孩围了上来，一个给方文兵剥水果，一个给他捏肩膀。
莺莺燕燕围在方文兵身侧，七嘴八舌地调笑。
“方少真是好酒量呢！”
“就是就是，长得又这么一表人才。”
“方少，听说您家在川城可厉害了，给我们讲讲呗？”
方文兵只觉得耳边嗡嗡作响，女孩们对他身体的亲密碰触，让他如坐针毡。
他从小接受教育，一心扑在学业上，从未经历过这种灯红酒绿的场合。
“我......我真的不行了.......”
方文兵用力地甩了甩头，试图保持清醒，挣扎着想要站起来。
“陈厂长，各位老板......抱歉，我得先走了........”
他感觉再待下去，自己就要吐出来了。
“哎，方老弟！”
陈国富眼疾手快，一把按住了方文兵的肩膀。
他力气不小，直接将方文兵牢牢地按回椅子上。
陈国富的脸上依旧堆满笑容，“这才哪儿到哪儿啊？酒逢知己千杯少，夜还长着呢，你看几位老板和妹妹们正聊得高兴呢，你怎么能扫大家的兴？”
“难道觉得我招待不周？”
“不是........”
方文兵被按得动弹不得，酒劲和眩晕感更加强烈。
他感觉自己现在像陷在泥潭里，越是挣扎，陷地就越深。
“那就对了嘛！”
陈国富哈哈一笑，对围着方文兵的几个女孩，使了个眼色。
“你们几个，好好照顾方少，方少可是贵客！”
几个女孩得了暗示，更加卖力。
那个叫小丽的女孩，几乎半个人都倚在了方文兵身上，指尖在他胸前暧昧地画着圈，声音甜得发腻。
“方少，您走了我们可怎么办呀？要不吃个葡萄。”
另一个女孩立马扒了葡萄的皮，凑到方文兵嘴边。
“来，方少，张嘴，我喂您～”
方文兵被她们拉扯着，只觉得天旋地转。
女孩们甜腻的嗓音，和带着明显挑逗意味的手指，都变成了令人窒息的折磨。
方文兵的视线逐渐模糊，耳边只剩下嗡嗡作响，还有杯盏碰撞的杂音和令人烦躁的娇笑。
“呕........”
他终于忍不住，干呕了一声，俯身吐在了垃圾桶里。
小丽连忙闪开，一脸假笑也被嫌弃取代，甚至捂了捂鼻子。
方文兵吐了一阵，终于感觉好受多了，但是脑海中的眩晕并没有消失，反而加剧了，让他只想入睡。
“方少，方少您没事吧？”
小丽故作关切地又要凑上来，方文兵已经闭上了眼睛。
看到方文兵闭上眼，呼吸变得沉重而绵长，身体也软了下去，几个女孩互相交换了个眼色，动作也停了下来。
她们的目光，齐齐投向主位的陈国富，带着一丝询问。
陈国富脸上的笑容瞬间淡去，眼中被精明和算计取代。
他放下酒杯，轻轻挥了挥手，示意那几个女孩可以离开了。
女孩们立刻识趣地起身离开，拉开包间的门走了出去。
陈国富凑近方文兵，不客气地抬手拍了拍他的脸。
“啪啪”
的两声脆响，方文兵却只是哼哼了一声，显然是真的醉得睡着了。
陈国富舒了口气，朝桌上的几个老板拱了拱手。
“今晚辛苦几位了。”
几人的脸上露出了心照不宣的微笑。
“陈老板客气了，这小子看着傲，酒量却浅得很，几句话就上套了。”
“费这么大劲灌他，不醉才有鬼呢。”
陈国富轻哼一声，从公文包里抽出一份文件。
“谁让这小子，是方氏纺织厂的少东家呢？”
“方氏这块肥肉，我可是盯了很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