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夫人突然拉住丈夫的袖子。
“福喜咱，咱带的钱够吗？”她声音越来越小，“上次工资还没发。”
刘福喜搓了把脸。
“我。”
“我再给爸妈打个电话。”
“打什么电话！”江成国吼了一嗓子转头就喊。
“弟兄们！”
“兜里有钱的都拿出来！”
十几个狱警呼啦啦围过来。
纷纷掏出自己的人民币开始塞给刘福喜。
江成国把钱给刘福喜兜里。
“拿着！”
“这不行。”刘福喜手直发抖，，“大家都不宽裕。”
“少废话！”江成国板着脸，“我们都是宇儿干爹这钱必须拿着！”
刘福喜捧着那把零钱眼圈通红说不出话。
林野站在旁边看着这群穿着褪色制服的男人，突然想起他们每个月拿着和城里同行一样的工资，却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一待就是好几年。
“准备起飞！”马明在直升机上招手。
卷发医生扶着担架。
“小心点慢点抬。”
螺旋桨卷起的风沙中，刘福喜最后看了眼监狱斑驳的围墙，抱着儿子钻进机舱。
林野望着渐渐远去的直升机，听见身后狱警们还在讨论。
“老刘家孩子肯定没事！”
“下个月工资发了再凑点。”
“我那还有点积蓄。”
沙漠的风呼啸着吹散了这些朴实的话语。
“老江你们这儿有电话吗？”
林野突然问道眼睛还望着直升机远去的方向。
江成国愣了一下。
“卫星电话倒是有就是信号不太好。”
“我有个朋友在市医院。”林野打断他，“能帮小宇省不少医药费。”
江成国眼睛一亮。
“真的？”
“那可太好了！”
他转身就喊。
“小王！快把卫星电话拿来！”
刘福喜搓着手走过来。
“林兄弟这。”
“先别急着谢。”林野接过沉重的卫星电话熟练地拨通号码。
“喂老孙？”电话那头传来急促的声音，“林总！”
“我正想找你，这边出了点事儿。”
“先听我说。”林野直接打断，“市军区医院有个叫刘宇的孩子马上送过去。”
“你安排人接应，所有费用记我账上。”
“可是林总那边有点事儿。”
“你先顶着。”林野看了眼手表，“我过段时间再回去。”
挂断电话林野对张太太说。
“到了市里会有人接你们吃住、就医有问题就找我朋友。”
刘福喜一把抓住林野的手。
“林兄弟我。”
“该说谢谢的是我。”林野拍拍他肩膀，“你们在这大漠里一守就是十几年才是真英雄。”
江成国拽着两人往食堂走。
“走走走饭菜都凉了！”
马明已经发动了直升机螺旋桨的声音渐渐远去。
刘福喜还站在原地眼睛盯着天空。
“放心吧。”林野说，“小宇会没事的。”
“林兄弟我真的。”
刘福喜声音哽咽。
“要不是你。”
“行了行了。”林野笑着摆手。
“再说谢谢我耳朵要起茧子了。”
刘福喜却突然严肃起来。
“你不知道我在这鬼地方待了十一年工资只够糊口。”
“孩子生病都。”
他说不下去用力抹了把脸。
“是亏欠你们。”林野沉声道，“回去后我一定想办法改善你们的待遇。”
江成国听到这话忍不住问。
“林兄弟你到底是。”
“我？”林野笑了笑，“跟你们这些保卫国家的人比起来我能算什么。”
说完他径直朝食堂走去。
江成国和刘福喜站在原地望着那个挺拔的背影满肚子疑问。
餐厅里飘着饭菜的香味。
长桌上摆着难得一见的“永盛祥冰酿“眼睛一亮。
“老江这酒不错啊？”
“运输机上个月捎来的。”
江成国搓着手。
“说是领导关怀一直没舍得开。”
“今天正好大家一起尝尝。”
林野拿起一瓶拧开瓶盖。
浓郁的酒香立刻弥漫开来整个餐厅瞬间安静了。
“好酒！”江成国深吸一口气。
林野拿起酒瓶要给江成国倒酒对方却连忙摆手。
“别别别我肝不好医生不让喝。”
“你什么时候。”刘福喜一脸惊讶，“又不是什么好事有啥好说的。”
江成国打断他。
“你们喝我吃菜就行。”
林野暗中探查了一下发现江成国肝脏健康得很。
他立刻明白了对方的用意。
“老刘“江成国指了指剩下的酒，“给弟兄们都分分一人一杯尝尝鲜。”
刘福喜苦笑着摇头。
“你啊。”他留下了一瓶把其他的都分给了其他桌的狱警。
“我这杯也给他们吧。”林野推了推面前的酒杯，“我在外面喝得够多了。”
“那不行！”江成国瞪眼，“你是客人必须招待好。”
“我胃不好真不能喝。”
林野笑着说。
江成国愣了一下随即哈哈大笑。
“好！你个林野！”
“怎么就许我肝不好不许你胃疼？”笑声中江成国突然说，“把这些酒给犯人们也送点去。”
“给卢哲也倒一杯。”
“什么？”旁边一个年轻狱警猛地站起来，“给那个畜生？”
“照我说的做！”江成国脸色一沉。
那狱警气呼呼地走了。
林野好奇地问。
“老江你这是。”
“卢哲确实是个混蛋。”江成国叹了口气，“但他也是个人。”
“再说了。”他声音低了下来，“过两天就要执行了就当给他壮行吧。”
林野看着这个满脸风霜的汉子心里突然涌起一股敬意。
在这荒凉的大漠里竟然藏着这样一位既豪爽又细腻的朋友。
餐厅里弥漫着饭菜的香气。
江成国夹了一筷子青菜放进嘴里咂了咂嘴。
“这么好的菜没酒配着真是可惜了。”
刘福喜端着碗笑道。
“老江你不是肝不好吗？”
“医生不是不让你喝酒？”
“嗨那是喝不了好酒。”
江成国摆摆手。
“自酿的土酒没事。”
说着转头对林野神秘一笑。
“林兄弟我们这荒漠里可是有特产的。”
“老刘去把我那坛宝贝拿来。”
刘福喜摇摇头起身。
“你这人啊。”说着往储藏室走去。
林野好奇地问：“什么特产？”
江成国从口袋里掏出一根拇指粗的草根。
“这叫球茎草！沙漠里的宝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