统计人员惊讶地发现观众人数已经突破了历史纪录。
后台休息室里明星们通过窗户看着外面壮观的人海，脸上都露出兴奋的神色。
温房外的人声鼎沸仿佛要把玻璃震碎。
数以千计的粉丝聚集在透明的温室周围。
闪光灯像夏夜的萤火虫般此起彼伏。
透过玻璃墙能看到年轻的女孩子们踮着脚尖把手机举过头顶疯狂拍照。
不时发出刺耳的尖叫声。
“数据又记错了！”
郭欣愤怒地将记录本摔在桌上。
纸张哗啦作响。
她瞪着几个心不在焉的年轻助理。
“这已经是今天第三次了！”
“你们到底还想不想干了？”
助理小李缩了缩脖子。
眼睛却不由自主地瞟向窗外。
“对、对不起郭老师...”
“那边好像来了个当红小生...”
赵新国叹了口气。
镜片后的眼睛透着疲惫。
他揉了揉太阳穴。
温室内此起彼伏的欢呼声让他头痛欲裂。
但当他目光转向角落里的林野时眉头却舒展开来。
那个年轻人正全神贯注地观察着玉肌凝露兰。
修长的手指轻轻抚过花瓣对外界的嘈杂充耳不闻。
“真是了不起的专注力。”
赵新国低声感叹。
叶知鸢闻言抬头顺着他的视线望去。
她原本因为期待晚上的演出而心浮气躁，记录数据时频频出错。
此刻看着林野专注的侧脸，心中突然涌起一股异样的感觉。
阳光透过玻璃洒在林野身上为他镀上一层金边。
他微蹙的眉头下那双眼睛如同深潭般沉静。
叶知鸢突然意识到这个男人的成就从来不是靠运气。
“我受不了了！”郭欣猛地拍桌，“这还能做研究吗？”
“干脆放假算了！”赵新国环顾四周，看着那些不断向外张望的助理们无奈地点点头。
“都出去吧。”
“今天到此为止。”助理们如蒙大赦转眼间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温房里顿时安静下来只剩下四个人。
专注的林野。
疲惫的赵新国。
恼怒的郭欣和若有所思的叶知鸢。
“喂木头人。”
“人都走光了。”叶知鸢走到林野身边，用手指戳了戳他的肩膀。
林野这才如梦初醒茫然四顾。
“啊？”
“怎么只剩你们了？”
“你刚才那样子就像老僧入定似的。”
郭欣忍不住笑了。
“这种闹中取静的本事才是科学家最值得骄傲的。”
赵新国走到叶知鸢身边意味深长地说。
“知鸢，科学不仅需要理性也需要激情。”
“你应该释放内心的热情而不是压抑它。”
这番话像一把钥匙突然打开了叶知鸢心中的某个锁。
她一直以为科学家就该冷酷理性，为此刻意压抑自己的情感把自己包装成冷漠的样子。
此刻她才明白为什么最近总是感觉精神疲惫。
“赵老师您是说...？”
“我可以不用总是板着脸？”
叶知鸢小心翼翼地问。
眼中闪烁着不确定的光芒。
“当然。”
赵新国温和地笑了。
“最伟大的科学发现往往来自热情的探索，而不是冰冷的计算。”
林野这时才完全回过神来。
看着叶知鸢若有所思的表情忍不住问道。
“你们刚才在聊什么？”
“在说某个专注到忘我的家伙有多厉害。”
叶知鸢突然展颜一笑，那笑容如同冰雪消融，明媚得让人移不开眼。
林野愣住了，他从未见过叶知鸢这样的笑容。
不是礼节性的微笑，而是发自内心的、灿烂的笑容。
阳光透过玻璃洒在她的脸上。
为她镀上一层柔和的光晕。
连平日里总是微微蹙起的眉头都舒展开来。
“你...你笑起来...”林野结结巴巴地说，“很好看。”
叶知鸢噗嗤一声笑得更欢了。
“怎么？”
“我平时很吓人吗？”
“不是！”
“就是...就是...”林野急得耳根都红了。
手足无措的样子逗得叶知鸢笑出了声。
郭欣用手肘捅了捅赵新国促狭地说。
“赵教授教导有方啊。”
“看把我们知鸢教得多好。”
赵新国得意地捋了捋并不存在的胡子。
“那是。”
“教书育人可是我的强项。”
“不过郭老师也不差。”
“能把一个木头人调教得会夸女孩子漂亮了。”
两人相视一笑默契地互相调侃起来。
温房外依然人声鼎沸。
但此刻的温房里却弥漫着一种奇妙的宁静。
叶知鸢看着眼前这群人，突然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轻松。
她不再强迫自己保持冷漠。
而是任由内心的情感自然流露。
林野则偷偷打量着叶知鸢的侧脸，发现她放松下来的样子格外动人。
温房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
郭欣收拾着实验器材，突然促狭地朝赵新国眨眨眼。
“赵老师您这管得也太宽了吧？”
“连学生谈不谈恋爱都要操心？”
赵新国刚要反驳，郭欣已经轻笑着快步走出温房，只留下一个潇洒的背影。
赵教授摇摇头，看了看还在温房里的两个年轻人，意味深长地笑了笑也跟着离开了。
玻璃门轻轻合上的声音让叶知鸢猛地回神。
偌大的温房里只剩下她和林野两个人。
玉肌凝露兰的香气若有若无地飘散在空气中。
阳光透过玻璃穹顶洒下来。
在她脚边投下斑驳的光影。
“那个...”
“你...”两人同时开口又同时停住。
叶知鸢的耳尖悄悄红了。
她垂下眼睛。
长长的睫毛在脸上投下一片阴影。
林野也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手指不小心碰到了旁边的花盆发出清脆的响声。
“你先说。”
“你先说。”
又一次异口同声。
两人对视一眼突然都笑了起来。
叶知鸢的笑容像初春融化的第一缕阳光明亮而温暖。
林野则笑得像个大男孩，眼睛里闪烁着星星般的光芒。
“你笑起来真好看。”
林野鼓起勇气说道。
声音轻柔得像是在呵护一朵娇嫩的花。
“以前怎么很少见你笑？”
叶知鸢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脸。
这才发现自己嘴角还保持着上扬的弧度。
她有些惊讶地发现这种发自内心的笑容居然让她感到如此轻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