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原的硝烟尚未散尽,江晚宁突然剧烈咳嗽,指缝间渗出的黑血在雪地上晕染开诡异的暗紫色花纹。镇南王慌忙扶住她颤抖的身躯,玄铁剑上的裂痕再次渗出黑血,与她掌心的纹路遥相呼应。“阿宁,你的火种...”他的声音被小承佑的惊呼打断。
“娘亲的眼睛!”男孩惊恐地指向江晚宁,她左眼的瞳孔不知何时蒙上了一层暗紫色薄膜,如同被邪神意志侵蚀的倒影。江婉清的不灭蛊在体内疯狂躁动,她扯开江晚宁的衣襟,赫然发现心口处的暗金火种正被蛛网般的紫色脉络缠绕:“是蚀心散的余毒!这些蛊虫在火种里筑巢,正在...”
“把孩子们带走。”江晚宁猛地推开镇南王,星辰泪燃起的火焰竟变成不祥的紫色。她能清晰感受到体内有另一种意识在苏醒——那是西厥大巫祝残留的怨念,正借着蚀心散的毒性蚕食她的意志。远处,江瑶的虚影在消散前突然剧烈扭曲,大巫祝的声音从她口中迸发:“江晚宁,当你的火种彻底异化,就是邪神重生之时!”
双生子中的婴儿突然爆发出刺耳啼哭,他的身体开始不受控制地悬浮,眉心封印纹章与江晚宁体内的暗紫色纹路产生共鸣。无数细小的蛊虫从江晚宁毛孔钻出,在空中组成西厥咒文:“以血脉为引,以怨念为媒...”镇南王挥剑斩向蛊虫,却发现剑风所到之处,雪地上竟长出缠绕着咒文的荆棘。
“必须立刻净化火种!”江婉清甩出不灭蛊,试图吞噬那些紫色脉络,却反被蛊虫侵蚀,手臂瞬间布满鳞片。她咬牙将自己的吊坠按在江晚宁心口:“用我的不灭蛊之力,或许能...”话未说完,江晚宁突然反手掐住她的脖颈,眼中闪过嗜血的光芒。
“姐姐!是我!”江婉清艰难出声,不灭蛊在两人接触的刹那剧烈冲突。小承佑哭着举起玉佩,金色光芒却无法驱散江晚宁周身的暗紫色瘴气。更可怕的是,永夜冰川深处传来锁链崩断的巨响——邪神被封印的手臂正在复苏,断裂的铁链坠入冰裂缝隙,激起万千怨灵的哀嚎。
“母亲被蛊惑了!”小承佑突然将玉佩贴在江晚宁额头,“外祖母说过,血脉能照亮黑暗!”玉佩光芒与婴儿的暗金色眼睛同时暴涨,形成光柱贯穿血月。江晚宁在强光中痛苦挣扎,记忆如潮水般涌来:幼时与婉清的嬉戏、与镇南王的誓言、还有孩子们第一次喊她“娘亲”的场景。
“不...我不能...”她猛地将星辰泪刺入自己心口,暗金火种与紫色脉络同时爆发。剧烈的爆炸将众人掀飞,镇南王在气浪中死死护住双生子,却见江晚宁的身影在光芒中若隐若现。当强光消散,她跪坐在焦黑的土地上,嘴角溢出的血已经恢复红色,但左眼中的暗紫色依然挥之不去。
“火种...暂时压制住了。”她声音沙哑,握紧仍在发烫的玉珏,“但大巫祝的怨念已经扎根。除非找到彻底净化的办法,否则...”她的话被冰川传来的轰鸣声打断。一道巨大的黑影从裂缝中探出,那是覆盖着冰霜与咒文的巨爪,指尖滴落的液体腐蚀着地面,形成直通地心的深渊。
“邪神的右臂挣脱了封印。”江婉清脸色苍白,不灭蛊在体内翻涌,“而且这次的气息...比之前更强。”镇南王将玄铁剑横在身前,剑身上的黑血竟凝结成箭头,指向东方:“阿宁,剑在指引我们前往中原。或许在那里,能找到净化火种与彻底封印邪神的方法。”
江晚宁抱起双生子,感受着体内暗金火种的微弱跳动。她知道,自己的血脉正在与邪神之力博弈,而这场胜负未卜的战斗,将决定整个大陆的命运。当众人转身离开冰原时,她回头望向血月,左眼中的暗紫色突然剧烈闪烁——在遥远的西厥禁地,一具刻满咒文的石棺正在缓缓开启,棺中躺着的,竟是与她容貌一模一样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