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衙门的人来来回回进出有十几趟,宁启轩才带着林悦过来,众人一见是宁世子,急忙行礼,“参见世子。”
“嗯,不必多礼,发生了什么事?”
“启禀世子,是今日有犯人被砍头,底下人将尸体运送到这乱葬岗时,发现一具女尸,死状恐怖还蹊跷,报到衙门,我们这才带着仵作过来查验。”
“哦,带本世子去看。”
“这,这,”
“怎么?本世子看不得?”
“属下不敢,实在是死状恐怖,怕污了世子的眼,”
“无妨,本世子眼睛小,污不着。”旁边的林悦和莫言噗嗤一声差点乐出了声,
衙门的人见世子都这么说了,只能带他们过去,远远看见一个满头灰发的人,用一块布捂着嘴和鼻子,蹲在那检查尸体,还有一个人在旁边拿个笔写写画画,林悦走上前去观察尸体,还真是凄惨,同样是前胸被挖开,被挖走的是心脏,而且奇怪的是切口处都烧焦了,尸体伤口面是光滑的,从作案手法上看,是同一个凶手,抬头看向宁世子,点了点头,宁启轩看了眼莫言,随后莫言上前喊道,“你们这里谁说的算?”
就见那个拿笔写写画画的人走了过来冲着宁启轩行了一礼,“世子,我是京都衙门的陈杰师爷。”
“嗯,陈师爷,从现在开始,我带正律司接了这个案子,仵作验完尸后,把卷宗送到正律司,尸体带回义庄。”一口气安排完后,宁启轩转头就走,没有给人说话的机会,而林悦这边还蹲在仵作旁边,俩人你一言我一语,共同分析着尸体,
“根据尸斑推测死亡时间应该是今日凌晨,这里有挣扎的痕迹,应该是第一案发现场。”
仵作没有抬头而是接着林悦的话说道,“这个人是活着的时候被人活活割开胸腔而死,凶器类似刀具,因为创口面都被烧焦了,所以创口面的血很少,而眼前这血迹应该是胸腔里流出来的。”
林悦接着说,“胸腔里被挖走的是心脏,其他脏器都在。”
仵作又接着说,“看作案手法,这个人应该是对人体结构比较熟悉,应该是个懂医理的人。”
林悦突然想起铁柱说过,凶手在杀死他们之前还在地上画着什么,于是她站起身离远一些,并没有发现,接着又找了个高点,腐臭气息被风裹挟着钻进鼻腔,令人几欲作呕。
长久无人打理,丛生的野草肆意蔓延,如汹涌绿浪,将一具具或完整、或残缺的尸体半掩其中。
起初,林悦的目光只是被这片死寂与阴森所震慑。但当她下意识地再次俯瞰时,心脏猛地一缩,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攥住。原本看似杂乱无章的尸体,竟呈现出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规律排列。
那是一个巨大而繁复的五芒星图案。尸体的头颅指向顶点,四肢以一种诡异的姿态伸展,构成了五芒星的线条。有些尸体相互交叠,像是刻意为之的衔接;而有些则孤立在图案边缘,却又恰到好处地维持着整体的平衡。
五芒星的每个角都由五具尸体组成,像是某种古老神秘仪式的法阵。在其正中心的,正是刚才那具女尸。
林悦赶紧大声喊师爷,让他带着纸笔上来,听闻他的声音,师爷不敢耽搁,赶忙跑过去,宁启轩站的远,但听见她的声音,想必是有发现,也急忙施展轻功飞身过去,俩人经过林悦的解释,终于看明白了眼前图案,震惊之余也佩服这个凶手,一个人穿梭在这里,摆弄这数十具尸体,他这心里素质真是强大。
林悦根据上个女尸的凶器联想,于是安排师爷,“翻动尸体,或者周围的树下挖一挖,看看能不能找到凶器?”
“这,可能人手不够,”师爷为难道,
“不够就去调人,从现在开始林悦的话就是我的话。”听到宁世子这句话,林悦总算欣慰了些,
“莫言,去把正律司的人全部调过来,告诉他们少一个人,明天就不用再来了。”
莫言领命而去,大概一个时辰,陆陆续续来了有六七十人,林悦告诉众人寻找方向后,和宁启轩站的远一些,这个味道时间长了确实受不了。
底下众人点着火把,一具尸体一具尸体的翻,树根底下俩人一组一个照亮一个在挖,都说众志成城,大概一个时辰后,尸体西侧方向一棵树下,传来嗷唠一嗓子,“找到了,找到了。”
宁启轩转头就要飞过去,林悦眼疾手快抓住他手腕不好意思的笑笑:“世子,那个,带我一程。”
宁启轩这才想起他不会轻功,用看白痴的眼神看着她说,“轻功你都学不会?”还没等林悦咬牙切齿,他一手搂住林悦的腰,一下子飞了起来,林悦一害怕,瞬间搂住他的腰,感受着身前突然又传来的那种奇怪的感觉,宁启轩低头看向她,但林悦此时闭着眼睛并未发现他盯着自己看。
两个起落到了树下,林悦双脚粘地后急忙跑去看,这边宁启轩还在想刚才那个奇怪的感觉不得其解,只见树下挖出来的还是一个像铲子似的凶器,只是这次铲尖锋利,刘捕快仔细辨认说,“是铜片做的,”林悦心想这个时代已经能提炼铜了吗?那技术还挺先进,刘捕快又接着说,“能用的起铜制品的非富则贵,因为产量稀少,提炼难度大,所以普通百姓是没有办法拥有的,”林悦问他,“市场流通吗?”
“不流通,基本上都是官宦人家才有。非常珍贵。”这个凶器上也有卷曲,估计是切开骨头时卷了刃,上面除了血迹,没有腐肉,叫来剩下的人,安排把物证收好后,林悦的肚子咕噜噜抗议了起来,宁启轩看看他,“你今晚能吃的下去东西?”
林悦也抬头看他,她真是不想跟他说话,但是无奈还得抱着他这个大腿,“唉,自是吃不下的,面对着……谁能吃得下?”宁启轩以为他没有说出口的是乱葬岗的尸体,但他其实没想到,林悦没有说出口的是面对他本人谁能吃得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