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傍晚,夕阳的余晖将整个世界染成暖橙色,四男五女一同踏入了堕落街。
这条街满是烟火气,街边小店的招牌在微风中轻轻晃动,吆喝声、谈笑声交织在一起。
他们沿着曲折的小路拐进深巷,还没走到老徐烤肉店门口,就听见老板放置在路口的录音喇叭不断重复着:“老徐烤肉,新鲜食材,实惠美味,欢迎光临!”那带着几分质朴的广告词在巷子里回荡,声音不算大,却成功吸引着往来路人的注意。
老徐烤肉的院子不大,却被布置得别有一番风味。四周的墙壁爬满了绿色的藤蔓,几盏昏黄的灯泡从屋檐下垂落,散发着柔和的光,给整个院子增添了几分温馨。院子里摆放着七八张木质桌椅,虽然有些陈旧,但被擦拭得干干净净。每张桌子上都摆着一个简易的炭火烤炉,炉里的炭火正烧得通红,时不时蹿出几朵蓝色的火苗,映红了众人的脸庞,空气中弥漫着炭火独有的焦香气息。
由于张宇等人经常来光顾生意,与老板很是熟络。老板是个憨厚朴实的中年人,脸上总是挂着热情的笑容。
平日里,张宇会给老板送些蔬菜,所以老板对张宇等人带菜的行为也十分欢迎,从不反对。
看到他们一行人走进来,老板立刻迎了上去,一边笑着打招呼,一边麻利地收拾出一张大桌子,还热情地询问他们有什么特别的需求。众人纷纷落座,点了几份肉和蘸料,便风风火火烤起了肉来。
炭火熊熊燃烧,烤炉上的食材滋滋作响,油脂滴落在炽热的炭火上,瞬间腾起一阵带着香味的烟雾。
女生们围在烤炉旁,手持夹子,专注又娴熟地翻烤着食材,时不时用手撩一撩被烟雾熏乱的发丝。
男生们则坐在一旁,端着酒杯,一边大口喝着酒,一边不住地夸赞女生们的手艺:
“这烤土豆片,外焦里嫩,比外面店里卖的还好吃!”
“这鸡翅烤得恰到好处,金黄酥脆,你们太厉害了!”
欢声笑语在院子里回荡,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轻松与快乐。
然而,吴智勇却完全没有心情沉浸在这欢乐的氛围中。池小洁的事情像一块沉甸甸的石头,压在他的心头。他看着大家有说有笑,却无人提及池小洁与那个男人聊天的事,心里愈发着急。
他只能坐在角落里,时不时给张宇使眼色,眼神中满是焦急与无奈。
可张宇却像是没看见一样,只顾着和大家一起欢笑。
终于,众人吃饱喝足,纷纷放下碗筷,满足地打着饱嗝。
这时,张宇才悠悠地叹了口气,缓缓说道:“哎,一吃这个烤肉,我就想到我表姐,她的第一份工作就是在烤肉店。”
他顿了顿,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抹难以言说的苦涩,“哎,算了算了,不讲了,人都进去了。”
众人瞬间被他勾起了兴趣,李朝阳把身子往前一探,急切地说:“讲啊讲啊,为什么啊?”
田薇薇睁着天真无邪的眼睛,一脸懵懂地问:“去哪了?”
王秋丽推了推她,冷静地提醒道:“坐牢了。”
“啊?烤个肉就进去了?烤的人肉啊?”冯迎满脸好奇,嘴巴张得老大,那夸张的表情惹得大家哭笑不得。
女生听了,全都吓的圈在一起“咦”了起来。
吴智勇却在旁边暗暗皱眉,心里直犯嘀咕:大哥,你现在扯这个干什么呀!
张宇摆摆手,一脸为难:“今天有女生在,不方便讲这个。”
“别呀,说啊!”
“就是呀,到底为什么呀?”
“烤的什么肉啊?”
女生们一听,不依不饶,七嘴八舌地央求着。
张宇见状,慢悠悠的喝了口水,无奈地叹了口气,缓缓开口道:“唉,我那表姐啊,高中没读完就出去打工了,在烤肉店遇到个客人,结果那客人见她长得漂亮,就经常去她家店,一来二去的,两人就熟悉了起来。”
“那你姐咋就进去啦?把他……咔……”冯迎一边说,一边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女生们吓得直咧嘴,赶紧别过头去。
“不是不是,两人好上了,好得不得了。这男的还给她买车买房了呢。”张宇连忙解释。
吴智勇似乎听明白张宇要讲什么了,眼睛一亮,立即追问:“那怎么就进去啦?”
张宇又叹口气,摆摆手说:“唉……别提了!那男的不是给她买车买房了嘛,她还把车开回老家了,哎呦,我老姑她们可高兴了,逢人就炫耀。”
张宇顿了顿,抿着嘴不说了,故意卖了个关子。
“后来呢后来呢?”众人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牵引着,迫不及待地追问。
张宇突然一拍桌子,提高了音量:“后来,这男的居然有老婆!我姐跟了他三年啊!最后一年才知道他有老婆!”
“啊?”众人一阵唏嘘,脸上写满了惊讶与愤慨。
“就是说,头两年不知道,知道后又跟他处了一年?”冯迎满脸疑惑,忍不住再次确认。
“对。”张宇无奈地点点头。
“真贱!”李朝阳小声嘟囔了一句。
张宇立刻瞪了他一眼,李朝阳缩了缩脖子,不再吭声。
众人又急切地问“后来呢”。
张宇喝了口水,润了润嗓子,接着说:“后来这事就被他老婆知道啦,搅和着两人就散了,还说车和房是她们夫妻共同财产,全都给要回去了,唉……”
“合着你老姐啥都没捞到,白给人睡三年呗。”冯迎一脸感慨,忍不住吐槽。
“可说不是呢!”张宇一拍大腿,满脸无奈。
“那怎么就进去了?”姚瑶一脸不解,歪着头问道。
女生们也纷纷附和:“就是呀就是呀。”
张宇清了清嗓子,继续说道:“嗨!我姐后来不又找了个嘛,心想着,跟谁睡不是睡,傍个大款得了,用几年青春换点钱,以后拿钱回老家自己开个店,再找个老实人嫁了得了。”
池小洁听到这儿,心里“咯噔”一下,感觉张宇在含沙射影地点自己,脸上一阵白一阵红,刚想起身要走,却被吴智勇眼疾手快地按住了。
池小洁像被施了定身咒一般,僵在原地,周围朋友的声音仿佛一下子被拉得很远,只剩下自己如雷的心跳声。
众人的注意力全被张宇的故事吸引,根本没发现池小洁的异样,纷纷眼巴巴地看着张宇,示意他继续讲。
张宇神秘兮兮地压低声音:“后来她真傍上了个大款,人家说每年给她十万,每个月再给她两千生活费,包她3年。结果你们猜怎么着?”
“怎么着怎么着?”众人完全被吊起了胃口,异口同声地追问。
“就第一年拿了个十万,后面都没给,她不服气,就去大款公司闹,大款老婆知道了,就跟她谈判交涉,没想到人家录音录像了,钱没给,还报警说我表姐敲诈勒索,十万被追回去了,人还给送进去了……唉……”说完,张宇一脸叹息,不住地摇头。
众人听了,也都唏嘘不已,纷纷指责他姐太想当然了,大款夫妻太不是东西了。
张宇竖着5根手指,神色凝重,声音都不自觉拔高:“五年!五年啊!就因为想把自己青春的损失弥补回来,就这么进去了!”
“青春咋是能用金钱衡量的啊。”冯迎满脸感慨,轻轻摇头,眼神里透着对这种交易青春行为的不解。
“包养就是一对一的卖淫嘛!”李朝阳向来心直口快,毫无顾忌地把心里话说了出来。
他的话一出口,众人心里都不禁一震,这话虽然直白刺耳,却也道出了包养关系的本质。
“就是说啊,有些有钱人就喜欢骗涉世未深的小姑娘,给她们画大饼。”张宇接过话茬,脸上浮现出一抹无奈与担忧,“小姑娘哪见过这些啊,说不定吃几顿饭,收点小礼物,就上套了。”
说完,张宇神色凝重,目光如炬,缓缓扫视一圈女生,声音里满是关切与担忧,提高音量强调道:“要学会保护自己啊!尤其是你们这些年轻的女大学生。”
他稍作停顿,眉头紧锁,似乎在回忆那些令人痛心的过往:“有些人,他们压根不管你漂不漂亮,只要年轻就行,他们就好这口。”
“刚开始,用甜言蜜语和小恩小惠把你哄得晕头转向,等玩够了,就毫不犹豫地一脚踢开,再换下一个目标。”他微微摇头,满脸痛惜,“多少活生生的案例啊!”
女生们听着,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纷纷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取而代之的是认真与思索,每个人都在心底默默敲响了警钟。
而池小洁咬着嘴唇,脑袋低垂,手指下意识地搓着衣角,一声不吭,整个人被一种沉重的情绪笼罩。
就在这时,一向只对吃喝兴致勃勃的潘红,突然把手中的筷子一扔,重重地叹了口气说:“我感觉我也被骗了。”
这话一出,众人纷纷好奇地伸过头来询问。
潘红咽下口中的食物,舔了舔嘴唇,回忆道:“我前不久在交友网站上认识了个男生,没几天他就对我宝贝长宝贝短的喊,我当时还挺高兴的。”
女生们眼睛睁得大大的,急切追问:“后来呢?怎么没跟我们说过?”
潘红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我想说来着,但是我又觉得不大可能吧,那人又高又帅的,怎么会看上我呢?”
女生们立刻齐声安慰:“我们小潘潘很可爱了!”
潘红脸颊一红,害羞地笑了笑,又夹起一块烤焦的肉皮放进嘴里咀嚼起来。
张宇皱了皱眉头,试探着问:“不会是后来他说他家里出事了什么的,问你借钱了吧?”
潘红一边吃,一边忙不迭地点头。
大家越发好奇,追问道:“那你借了吗?”
潘红手上的动作没停,满不在乎地说:“那不可能!本来我就觉得不靠谱。再说了我哪有那么多钱啊,他一张口就是五千呢!有钱我出去觅食多好!”
众人听了,先是一愣,随即哄堂大笑,纷纷对她竖起大拇指点赞,夸赞她关键时刻头脑清醒。
就这样,说笑了一会儿后,众人渐渐散去。
夜晚的街道上,路灯散发出柔和的光芒,将大家的身影拉得长长的。
回去的路上,田薇薇悄悄靠近张宇,伸出手轻轻拉住他的手,好奇地轻声问道:“亲,今晚你是知道小洁和别的男人聊天,才故意讲你表姐的事情的么?”
张宇嘴角微微上扬,轻轻点了点头:“是呀。不过……”他停下脚步,盯着田薇薇看了一会,坦白的说道,“我没表姐。”
“啊!那你……?”田薇薇歪着头,微微皱起眉头,满脸不解。
张宇看着她那懵懂的样子,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调侃道:“我编的,哈哈哈哈……”说着,他调皮地刮了刮田薇薇的鼻子。
田薇薇先是一愣,随后反应过来,嗔怪地拍了一下张宇的肩膀,两人便在街道上打闹了起来,笑声在夜空中回荡。
一番追逐后,张宇终于抓住了田薇薇,他双手稳稳地搭在她的肩膀上,两人面对面,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脸上洋溢着青春的活力与幸福。
田薇薇的脸颊因刚才的嬉闹变得红扑扑的,恰似熟透的苹果,她微微仰起头,眼中闪烁着灵动的光芒,娇声索求道:“亲,亲亲!”
张宇看着眼前可爱至极的田薇薇,心中满是柔情,他缓缓俯下身,温柔地回应着她。
两人在月光下深情拥吻,整个世界仿佛都安静了下来,只剩彼此的心跳声。
而在不远处,吴智勇和池小洁也在往回走。
池小洁低垂着头,目光始终落在自己的脚面上,沉默良久,艰难的小声说道:“我……我可能真的有点过了。”
话落,她偷偷抬眸,目光怯怯地看向吴智勇,等待着他的回应,那眼神中满是不安与懊悔,像是一个等待审判的罪人。
吴智勇听后,欣慰一笑,他轻轻摆了摆手,说道:“嗨,要说过,我才过了呢。多大点事,我还跟你吵架。”
说着,他自然地牵起池小洁的手。
池小洁微微一愣,身体有点发僵。待感受到吴智勇掌心传来的炙热温度,她才缓缓放松下来,如释重负般,与他手牵手,步调一致地往学校走去。
过了一会儿,张宇慢慢松开田薇薇,双手依旧轻轻扶着她的肩膀,凝视着她明媚的双眼,心中感叹着:好美!
可越是珍视,心底那股莫名的担忧,又如同一只狡黠的小兽,不合时宜地悄然溜了出来。
他神色变得郑重其事,缓缓开口:“亲,我想问你个问题。”
田薇薇扑闪着大眼睛,好奇的问:“嗯?什么问题呀?”
张宇下意识地抿了抿嘴唇,长吸一口气,吐露出心声:“以后,我们俩要是分开了,你会怎么办?”
田薇薇一听,眉头紧锁,撅着嘴问:“好好的,为什么要分开啊?”
张宇急于寻求答案,连忙补充道:“哎呀……如果,我是说如果。假设一下嘛。”
“嗯……”田薇薇歪着脑袋,眉头一上一下的思索着,过了好一会,她才重新将目光聚焦在张宇的眼睛上,认真地说:“如果我们分开了,那我就把头发剪短,回到最初我和你相识时候的样子!”